127.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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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到正文是訂閱率不夠, 補足60%可即見, 或等待72小時】  霍玄重複:“輸了還是贏了?”

    肖折釉滯了滯, 才說:“算是贏了吧……”

    霍玄將手中那張信箋掃過, 這才抬頭看向一身狼狽的三個孩子。三個孩子身上的衣裳都髒了,臉上還沾著點泥。肖折釉下巴上一道紅色的劃痕,漆漆袖子撕破了,陶陶的頭發亂了, 脖子上還紅了一大塊。

    霍玄的目光落在陶陶的脖子上, 那裏的紅印子竟像是掐出來的。

    肖折釉瞧著霍玄臉色, 忐忑解釋:“漆漆和陶陶沒見過雪, 在院子裏玩雪, 不小心將雪球打到表少爺身上,後來起了爭執。”

    三言兩語解釋到這裏, 肖折釉就不說了。她曉得他們三個身份尷尬,可不能指望霍玄撐腰。她隻想把事情攬下來,至少做出態度來。就算被責罵幾句, 總比被趕走要好。若霍玄想知道細節, 他總會知道, 不必從她口中得知。

    當時陶陶明明已經很誠懇地道歉了。可是那位表少爺還是抓住他口疾的短處嘲笑, 甚至將他摁到雪地裏。漆漆看弟弟被欺負了,才擼著袖子上去揍人。漆漆別的本事沒有,鄰裏間打架卻是極少輸的。肖折釉小跑著趕過去的時候, 幾個孩子已經打成了一團。縱使她想勸, 卻有個八歲孩子的身子, 不僅沒把人拉起來,反倒是被府上的三姑娘抓了一下。

    霍玄轉而問歸刀:“那幾個孩子怎麽樣了?”

    “稟將軍,二少爺的手被咬傷了,三姑娘的臉挨了兩巴掌,表少爺磕斷一顆門牙。”

    漆漆和陶陶小腦袋低得不能再低。

    不知道是不是肖折釉的錯覺,她竟然在霍玄嘴角看見一閃而過的笑意。

    “哪來的表少爺?”霍玄又問歸刀。

    肖折釉再次仔細打量霍玄,他的臉上明明什麽表情都沒有,一定是她剛剛看錯了。

    “是三奶奶娘家那邊的親戚。”

    霍玄點了一下頭,他上半身略向後倚,靠在椅背上,看著三個孩子,說:“這次就算了,下次直接找歸刀,不要自己動手,不成體統。”

    “是……”肖折釉低著頭,心裏有點難受。她當然曉得這樣和別人打成一團不成體統,可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宮女、嬤嬤簇擁著的公主了。逼到這步田地,如果不擼著袖子衝上去,那就是眼睜睜看著弟弟被別人騎在身下掐著脖子欺負。丟人嗎?丟。可就算是丟人,她也得衝上去拽人。

    漆漆和陶陶也仍舊低著頭,他們兩個不懂那麽多。隻知道自己闖禍了,他們害怕惹霍玄不高興。

    霍玄盯著低著頭的三個孩子,突然有點茫然。他又沒有責備他們,這怎麽還是不高興的樣子?

    正氣氛凝重時,丫鬟進來稟告:“將軍,三奶奶帶著三個孩子過來了,說是要把是非曲折理一理。”

    這是人家找上門了?

    肖折釉對這個三奶奶還是有點印象的,這個三奶奶與她同一年嫁入霍家。她這個人臉上永遠掛著笑,看著挺和氣,其實心裏最是計較。肖折釉的心又懸了起來。這裏距離南青鎮可遠著呢,倘若現在被趕出霍家,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霍玄將三個孩子的不安看在眼裏,他隨意地擺了下手,道:“拿兩張銀票打發走。”

    “是。”小丫鬟領了令悄聲退下去。

    肖折釉驚訝地望著霍玄,她這才明白霍玄是在給他們撐腰!片刻的發怔過後,肖折釉驚覺自己這樣望著他有些失儀,急忙低下頭不再亂看。

    漆漆和陶陶就沒那麽淡定了,臉上、眼裏是藏不住的高興。

    霍玄這才滿意。

    “下去歇著吧。”

    肖折釉謝過,領著歡喜的弟弟妹妹往外走。他們還沒走出去,就聽見霍玄吩咐歸刀:“把雲大夫請來給他們瞧瞧傷,再讓煙升挑幾個丫鬟、小廝送過去……”

    肖折釉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然而下一瞬,她又愣住了。

    煙升?

    煙升是她原本的侍女,是她從宮裏帶出來的侍女,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侍女!她……居然還留在霍府?那雲卷呢?雲卷是不是也還留在這兒?

    剛回到小偏院,漆漆樂得直蹦。

    “哈哈哈,早知道有霍將軍罩著,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她擼了擼袖子,“後悔了!當時就應該多咬幾口,多打幾拳!”

    陶陶仰著頭看她,咧著嘴笑。

    肖折釉看著漆漆這個樣子,有心想要勸她日後若非形勢所迫,不可再像在南青鎮時那樣與人打架。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肖折釉心裏很明白漆漆可以聽全天下所有人的話,偏偏不會聽她的。甚至,漆漆會故意反著幹來氣她。

    趁著漆漆轉過身去,肖折釉彎著腰對陶陶耳語兩句。陶陶點點頭,去拉漆漆的袖子,結結巴巴地說:“二、二姐,還、還是不要打……打架了……霍、霍……將軍會不、不高興……”

    漆漆擰著個眉,嘟囔一句“知道啦”,她又笑嘻嘻地拉著陶陶進屋換衣裳。

    肖折釉暗暗盼著霍玄早些找教導嬤嬤。她打定主意,若再等幾日霍玄還是沒動靜,她隻好再去說一回。

    卻說三奶奶看見丫鬟捧上來的銀票,臉上火辣辣的。

    小丫鬟伶俐地說:“三奶奶,將軍剛回來特別忙。一會兒還要出去,所以才抽不開時間來見您。將軍說了,幾個孩子傷了他也心疼,讓奴婢捧了銀票送來給孩子們診治。哦對了,我們將軍把雲太醫請來府中做家醫了,若是需要,一會兒讓雲太醫瞧瞧。”

    小丫鬟把話說得再漂亮,也掩蓋不了霍玄拿銀票打發人的事實!

    三奶奶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說:“既然二哥忙著,那我也不打擾了。”

    她連銀票也沒接,扯著三個孩子轉身就走。她也沒回住處,直接去了和安堂找老太太。一進了屋,她伏在老太太腿上一陣嗚咽。

    “祖母,您可得給幾個孩子做主呐!”

    三個孩子低著頭,跟著哭起來。

    “這是做什麽,不像個樣子!”老太太皺了眉,讓張媽媽把三奶奶拉起來。

    “二哥的心太偏了,這些年他和家裏人就不親。如今帶回來幾個孩子,將文聰、文慧還有良兒給打了!文聰的手被咬得鮮血淋漓,文慧的臉腫得不成個樣子,良兒更是被摁在地上,讓台階磕斷了牙!媳婦兒想要問一問情況,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二哥居然閉門不見,還拿銀票來打媳婦兒的臉……”三奶奶捂著臉,啼哭不止。

    幾個孩子打架的事兒,老太太已經知道了。霍玄從小地方帶回來三個孩子的事兒,老太太也早就知道了。

    老太太歎了口氣。

    “你若不管給個準話,我再去想別的法子。總比這樣不明不白懸著心要強。你若管的話,那……那我就好好謝謝你。”

    “如何謝?”

    肖折釉怔了一下。是啊,如今身份發生了轉變,他與她宛如天與地的差別。若說什麽報答,倒顯得虛假。

    她目光一掃,落在一旁的桌子上。她走過去,端起茶壺仔細倒了杯茶水,又用手背觸了一下杯壁試溫,這才將茶盞遞給霍玄,道:“將軍喝茶。”

    用他的茶來謝他,也是夠討巧的。不過霍玄並未說出來,他將茶盞接過來,喝了一口以後又把茶盞遞還給她。

    肖折釉向來沉靜如水的乖靜眸子難得染上幾分雀躍的小欣喜,她問:“將軍是肯幫忙了?”

    霍玄眼中有笑意,卻仍舊不肯給個準話。

    羅立風和蘇若雲進來,看見肖折釉站在霍玄麵前說話,微微驚了一下。羅立風立刻笑著走上前去,笑道:“霍兄,這孩子沒吵了你吧?”

    “無妨。”霍玄眼中的笑意慢慢收起。

    “是這樣的,當時那婦人尋短見,若雲瞧著可憐就給帶回來找大夫醫治。如今命算是保住了,還得知有了身孕,也算是喜事一樁。隻是眼下也到了該回去的時辰,這一家子是先帶回去照顧著,還是命人給送回家去?”

    “帶回去罷。”霍玄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

    羅立風的眉角一跳,顯然是有些意外。他立刻又笑著說:“是該帶回去照顧著,一群孤苦伶仃的孩子,也不能會照顧他們的嫂子。”

    蘇若雲則是上前來,牽著肖折釉的手,親昵地領著她上樓。

    肖折釉走到樓梯的時候,不由回望了一眼霍玄,剛好撞上霍玄審視的目光。肖折釉一愣,匆忙收回視線。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霍玄總是在審視她。這種審視的時候也太多了些吧?

    “好好歇著,不要太憂心你嫂子了。若是餓了,或是缺什麽,告訴阿鶯就好。”蘇若雲溫柔地望著肖折釉,眼中含著點同情。

    “謝謝夫人。”肖折釉規矩謝過。

    等到蘇若雲下去了,肖折漆和陶陶才小跑著過來,眨巴著眼睛望著肖折釉。肖折釉明白他們兩個的茫然無措,可是她也懸著顆心,不清楚霍玄的態度。

    畫舫逐漸離開南青鎮,肖折釉坐在美人靠上,望著窗外向後退去的風景,憂心一片。

    當初定元帝匆忙將幾位前皇帝的公主賜婚,幾位公主嫁的都是他新提拔的手下,無論是官職還是家世都不盡如意。若說起來,也隻有她嫁的霍玄身份高一些。當時賜婚的旨意下來,幾位公主都暗中去調查自己的未來夫婿,肖折釉也不例外。她也花了心思去查了霍玄的底細。

    就像誰也沒想到皇位最後會落到當年偏居一偶的三王爺身上,對於那場皇位的爭奪,三王爺就是一匹黑馬。

    而霍玄,也同樣是一匹黑馬。

    他不是帝都明定城的人,是隨著三王爺一並殺進皇城的,是三王爺手中的利刃。當年有謠言霍玄是三王爺的私生子,這傳言有聲有色,甚至連霍玄的父親都這麽認為。後來三王爺稱帝,他對霍玄連連提拔,且不說霍玄的戰功足以坐在那樣的位置上,隻是定元帝與他的交情實在非同一般,據說私下裏連君臣之禮都免了。

    至於霍家……

    肖折釉眸光一凝,她顯然是不願意再回憶住在霍府的那小半年了。

    “嫂子!”肖折漆一聲驚呼。

    肖折釉急忙收起思緒跑到小木床邊。紀秀君皺著眉,口中溢出幾句不甚清楚的話。肖折釉握了她的手,在她耳邊喊了她幾聲,她皺起的眉頭才一點一點舒展開,又沉沉睡去了。

    傍晚的時候,畫舫在岸邊停下來。進來個肥壯的婆子,將紀秀君抱起來,仔細放在馬車上,肖折釉帶著弟弟和妹妹一並上了馬車,馬車轆轆前行,帶著他們去往羅府。

    馬車在羅府停下,肖折釉掀開窗邊的竹簾,望見一老者立在府前候著,應當就是羅知州了吧。在他身邊還站著幾位老爺、公子。待霍玄從前麵的馬車下去,羅知州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在霍玄麵前說了兩句話。

    霍玄隻是略一點頭,繼續往府裏走。

    肖折釉的目光落在霍玄的身上,心想這人還是和記憶裏的有些不一樣了。她慢慢將簾子放下,等著羅府的人安排著他們下馬車。

    羅府將肖折釉幾人安排進一個獨門的小院子裏,派了兩個丫鬟進來伺候,又派了大夫重新給紀秀君診脈下藥方。大夫剛走,又進來一批丫鬟,送來換洗的衣裳。

    “哇!”肖折漆看著桌子上的新衣服,杏眼裏一片欣喜。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細摸了兩遍,才抬頭望向肖折釉,問:“真的是給咱們的?”

    肖折釉正在喂紀秀君喝藥,聞言,嘴角不由浮現了一抹淺淺的笑。

    許是這一日實在是折騰得太累了,肖折釉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接下來的幾日,一頓三餐都有丫鬟按時送來,每天晚上也會有大夫重新給紀秀君診脈。

    這樣的日子反倒是讓肖折釉心裏有些不安。

    直到第四日的清晨,小院裏才來了個丫鬟帶走了肖折釉。被帶到霍玄那裏,肖折釉這才鬆了口氣。

    “給將軍問好。”肖折釉微微彎了一下膝。

    霍玄“嗯”了一聲,寫字的筆未停,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肖折釉在一旁杵著許久,才走到霍玄身邊,主動給他磨墨。她悄悄看了一眼,見霍玄正在畫一座宮殿。

    肖折釉不由有些驚訝。

    霍玄這個人吧,能畫畫已經夠稀奇了。沒想到不畫山水不畫猛獸,畫得還是宮殿。肖折釉收回目光,為霍玄添了一盞茶水。

    因為她曾經查過霍玄,所以她知道在盛行點茶法的如今,霍玄卻獨愛泡出的清茶。

    一盞茶涼了,肖折釉就重新為他沏一杯。

    一杯又一杯。

    霍玄手中的筆頓了一下,奪過肖折釉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他將茶盞放下,道:“去拿本書來讀。”

    “什麽書都行?”

    “嗯。”

    肖折釉在一旁的十錦槅子裏翻了翻,最後翻出一本《千裏誌錄》來。她看了看,也沒太走近霍玄,而是立在那兒開始讀。

    肖折釉的聲音初聽的時候帶著南方水鄉小姑娘的軟糯,可是聽得久了,才能聽出來軟糯中的清朗,好像入春時破冰的清溪。

    讀了近小半個時辰,肖折釉不由有點累了。不是念累了,是站太久了。她的眼睛從書卷中抬起,偷偷看了霍玄一眼,見他畫得專注,沒有注意到這邊。肖折釉一邊繼續念書,一邊小心翼翼地向一旁挪了挪,一直挪到十錦槅子另一邊的一排玫瑰小椅,她在起頭的一把椅子裏坐了個邊兒,仍舊念著書。

    霍玄抬眸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霍玄懸著筆,聽著她清淩淩的聲音,再沒能落筆。他將筆放下,從案邊的書卷下抽出一張紙來,那上麵寫著肖折釉的生辰八字。

    他的指腹劃過紙上的字跡,眉心微皺。

    聽說早夭的孩子便是與父母沒有緣分,會轉世尋找有緣份的父母。若他的女兒還活著,也便是這般年紀了。他將紙張小心收起來,靜靜望著肖折釉。

    第一次見到肖折釉的時候,他便覺得她那雙眼睛有些熟悉。像極了一位故人。

    明明那樣小的年紀,又弄得一身狼狽。可就算是被丫鬟從水裏拽上來的時候,她的動作都帶著一種骨子裏的得體。量過的步子,挺直的脊背,輕緩沉靜的語速,還有麵對別人的同情時,那一閃而過的慌亂窘迫。

    霍玄一曬,忽覺自己的想法、做法有些荒唐可笑。

    讀書聲一頓,肖折釉感覺到了霍玄的打量,她站起來,小聲喊了聲:“將軍?”

    霍玄慢慢收回目光,他輕輕叩了兩下桌麵,緩緩開口:“你願意同我回明定城嗎?你的家人可一並跟去。”

    肖折釉有些沒明白霍玄的意思,愣愣看著他。

    “算了。”霍玄又一擺手,“去吩咐丫鬟擺膳罷。”

    肖折釉沒時間解釋,也曉得漆漆不會聽她解釋,隻故意唬她:“不聽話一會兒被趕走了可怪不得我。”

    漆漆念叨兩句,看著肖折釉也換回髒衣服,這才不情不願地換衣裳。

    肖折釉一邊換衣裳,一邊囑咐:“一會兒若不是逼不得已,都不要開口。”

    “好!”陶陶很乖地點頭。漆漆沒吭聲,雖然她討厭死肖折釉了,可是也習慣了有事躲在姐姐身後……

    老太太身邊的蘭兒已經在院子裏喊人了。

    肖折釉火速換好衣裳,她從鏡子裏看見自己下巴上的紅印子已經消了,一狠心,自己用指甲劃了一道。

    還好陶陶脖子上紅腫的地方暫且沒消,肖折釉隻將陶陶剛剛梳好的頭發抓了一把。然後她又抄起剪子將漆漆袖子上撕破的地方劃得更大一點。因為有點急,剪子尖兒紮到了漆漆的胳膊肘,雖沒破,卻紅了一道。

    肖折釉愣了一下,漆漆也愣住了。

    蘭兒進來的時候,正好漆漆張大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肖折釉急忙將漆漆摟到懷裏,帶著哭腔地勸:“別哭了,一會兒就不疼了。霍家少爺不是故意的,忍一忍,忍一忍……”

    漆漆想說話,肖折釉摁著她的後腦,將她的嘴臉緊貼在自己身前,害她吃了一嘴肖折釉衣裳上的泥土。

    進了和安堂,肖折釉裝作不懂富貴人家的規矩,隻怯生生地拉著弟弟妹妹站在一旁。

    老太太打眼一掃三個孩子,最後目光落在陶陶的身上。她皺著眉,滿眼不讚同。她本意並不是讓霍玄收個嗣子,而是想要用過繼之事逼霍玄再娶。她老啦,盼著多子多福,更盼著霍玄成家,有個可心的人照料著。老太太每次看著家裏其他孩子一家子其樂融融,總想起霍玄形單影隻的樣子。

    這孩子命太苦了。

    老太太總是忘不了霍玄一瘸一拐從雪山走回來的樣子。一眨眼,都這麽多年了。一想到那一幕,她直接落了淚。

    “祖母,您這是怎麽了?”三奶奶也不哭了,做出心疼的奉承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