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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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中平原上,一輛驢車不緊不慢的走著。
車上的人不時的改變一下坐姿,為的是更舒服的姿勢觀賞四周的景致。
初秋的平原大地上簡直就是色彩斑斕的世界:青青的枝條上,五顏六色的花兒,爭奇鬥豔。沒有花朵的枝條上也掛上各種形狀的果實。枝條隨風擺動,很是悠閑,平靜。而在這悠閑平靜的下麵卻有著一個不平靜的世界。草叢灌木之中,不時有野兔野雞蹦跳和飛起,不知是在追趕獵物,還是在逃避危險。
冀中大地,已近斬豐奪碩的季節。
大路上,青灰色的草驢駕馭著木輪板車,慢條斯理地走著,在他的旁邊有一頭沒帶籠繩的驢駒子!它時而伴在草驢的身邊行走,時而歡蹦亂跳起來,時而越過驢車,奮蹄奔跑,時而又落在驢車的後麵,啃上幾口鮮嫩的青草。
驢車上,除去趕車的把式,就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不住東瞧西望的少年人——他們就是杜建璋和張浩天。
杜建章帶著張浩天,向北行進近五百裏,到達了河北境內的另一處所在——易縣縣城。
一路之上,他們換成了近十餘年輛車。而每當換乘的時候。他們都要步行十幾裏的路程,其目的就是讓每個車叫人之間互相個不知情,從而到達隱藏的終極的目的。
這一日,當紅日西墜之時,他們走進了易縣縣城。
進了城,沒走多遠,就沿著城牆的一條偏僻小巷,向前走去。
越是往裏走,行人越是稀少。
就在幾乎是到了巷子的盡頭,一所不起眼的普通的百姓住宅的門前,杜建章停住了腳步,杜建章走上台階,敲響了院門。
不一會兒一個老頭的身影出現在一條門縫裏。
杜建璋說:“華叔,是我。”
華叔定睛看了一下,隨即拉開了門,同時欣喜地說道:“是東家呀,快快進來。”
杜建璋和張浩天走進院中。
同時院門在他們身後重又關閉。
杜建章,帶著張浩天直接走進了堂屋。
這是一所一明兩暗的平房。院落,房間雖不大,卻十分的整潔。看得出這所院落經常有人打掃。
進到堂屋,杜建章坐在正中八仙桌的座位上,對跟隨進屋的華叔說:“華叔,家裏有事兒嗎?”華叔說:“沒有,咱們這個家不惹人注意,況且咱們又不違法搗亂的,跟咱家一樣的多了,所以呀,什麽事兒都沒有。”
杜建章笑著點了點頭。
他伸手掏出二十兩紋銀。往前一遞說:“華叔,煩勞您出去一趟,買點熟貨和酒,再炒幾個小菜,今天晚上,咱爺倆喝二兩!喝完,你再回去。”
華叔接過銀兩,說:“好的,東家,我這就去。”
華叔轉身走出堂屋。
一直站在一旁的張浩天問道:“大叔,這個房子是咱家的嗎?”
杜建章回道:“是。”
張浩天,有些不解地問:“那三奶,他們那個宅子呢?”
杜建章笑道:“那也是咱家的。”
張浩天沒有再說話,他在努力的開動腦筋,想把這其中的原委弄個清楚。
看到張浩天的神情,杜建章說:“浩天,這事兒以後再給你說。”
當夜空的由深黑色變成深藍色。點點星光,或仨一群,倆一起火兒的,露出他們明亮的眼睛。張浩天在易縣縣城的杜宅內,仰頭看著星空,津津有味地重溫著動人的星空夢幻。
在堂屋,杜建章和華叔在喝酒、聊天。
院落中的張浩天望著星空,仿佛是在看魔幻世界一般,他它們也深深的吸引著他,不知是什麽原因,他特別喜歡星空,他不怕黑夜,如果有滿天的星鬥,他會更加的膽壯,好像那滿天的星鬥都是他的好朋友一般。
他望著滿天的星鬥,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他要想的心事是不算少,可是他要弄明白的事更多。
不知什麽時候,華叔走了。
張浩天聽到大門的關閉上,同時有一隻大手放在他的肩頭,耳邊響起杜建章的聲音:“浩天,進屋吧。”
張浩天隨著杜建章,走進堂屋。
堂屋的八仙桌上,杯盤依然在那兒擺放著,整個房間充斥著酒和炒菜、熟食醬貨的混合氣味。
杜建章在八仙桌旁坐下,對他身後的張浩天說:“浩天,把門關上。”
張浩天順從地關上房門,杜建章指了指八八仙桌旁的座位,說:“浩天,你也坐下吧。”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在八仙桌的另一側坐下。
杜建章望著桌子上的油燈,像是在自言自語:“浩天,是不是很奇怪,我在上饒有家,在易縣這兒還有個家,你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張浩天點頭稱是。
杜建章望著張浩天說:“浩天,你今年快十三歲了,如果你還在家鄉的話,這個年紀應該是頂門壯戶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還是那句話,你要守口如瓶!就是刀壓脖頸也不能吐露隻言片語!你能做到嗎?”
張浩天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答道:“是,我能做到。”
杜建章滿意的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坐下,說:“浩天,你說我是幹啥的?”
張浩天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不是在外跑買賣的嗎?”
杜建章笑著搖搖頭,說:“我對三叔一家,這裏的華叔和以及外人都是說:我是在外跑買賣的,其實不是。我是盜墓人。”
張浩天驚異地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杜建章接著說:“也就是老百姓說的刨墳掘墓的!更準確的說,就是古代有錢的人,我知道他埋在哪,就是刨!把那兒墳裏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他喝了幾口茶水)盜墓是夜裏幹的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主人!也就是官家所不允許的,可是官家幹的事有事還不如我們呢!我們生在窮人家,可並不是說我們也得過窮人的生活,誰不想過有錢人的日子,為了這一點我們就得去拚,就得去爭。就得采取一切手段,為自己創造,讓自己輝煌。到生命結束的時候,回想自己走過的路,不後悔,不慚愧!覺得自己做一回人——值!”
杜建章這一番話,真正說到了張浩天的心坎兒上了!他自從做著木盆。逃離家鄉,被人販子撈上大船。運到開封,被賣到周東家,其根本原因就是一個字——窮。這個“窮”字是一切災難的元凶!今晚,杜建章的這一番話,無疑是給他指點了迷津,指出了他以後的出路!
張浩天開始明白了。
杜建章,接著說道:“事情總歸是有個是非曲直,道理也要分對錯好壞!坦率地講:自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認定咱倆有緣。也認定你就是我的接班人,所以我才教你武功,找先生教你識字,不過我這個人,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做任何事隻要心甘情願的去做,才能做到最好。也就是說,我不想強迫你非得幹這一行不可。如果你願意讀書,我也會像以前一樣出錢出力幫助你。”
張浩天再一次站起身,堅定的說:“我要和您在一起,您叫我幹啥,我就幹啥!我不去科學,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杜建章滿意的笑了:“浩天,好孩子,我相信你說的話!現在你就認我做師傅吧!隻有這樣,才符合咱們這一行的規矩!”
張浩天走到杜建章麵前,規規矩矩的跪下,磕了三個頭。
杜建章伸手扶起張浩天,說:“好孩子,坐下吧。”
張浩天端起茶壺,給杜建章倒了碗茶,才又到桌子側麵坐下。
杜建章心滿意足地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放下茶碗,自己又倒上一碗,才說:“不是師傅賣關子,你認了師父,師父就得把實情告訴你,盜墓者也好,說起來容易,可想要成為盜墓中的高手,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你有這個信心嗎?”
張浩天堅定的說:“師父,放心。我一定跟著師父好好的學。”
杜建璋說:“我信,我相信你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將來也一定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我先簡單的跟你說一下,真正的盜墓高手,必須掌握的本領有:測量術、勘察術、陰陽象術、八卦定位取向、打洞以及進入墓穴後如何避凶避趨吉等。不少的學問呢,這是一宗既不能正大光明又錯綜複雜的技藝,自古以來這行業最暴利。可是風險也最大。而從事這一行業的人,有倒黴的,有不成功的,甚至枉死的人也不在少數。真正能長命百歲的人,少之又少,你怕嗎?”
聽了師傅的話,不但沒有嚇到張浩天。相反的,反倒激起他內心深處的一股好勝之心,他不怕挑戰,也不懼死亡,因為他從死亡的手裏掙脫出來的。為了活著,他可以幹一切,他認為可以幹的任何事。
所以張浩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不怕,師傅。我聽師傅的。一定要好好學習盜墓術。杜建章滿意的點點頭,說:“好!好孩子!”我真是沒有看錯人!你願意學,我一定盡心教。我會把我師傅傳給我的東西,全被傳給你。好了,今天咱們就到這兒吧。歇著吧。”
張浩天點頭稱是,站起身,向裏屋走去。
杜建章望著桌上的油燈,怔怔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