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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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浩天回到矮樹林中的宿營地,鑽進掩體內。吃了點食物,便蒙頭睡去。

    正當張浩天熟睡之際,有聲音將他從夢中驚醒。

    張浩天睜開雙眼,頭一歪,將耳朵貼在掩體的土地上,凝神靜聽!他聽到了——是腳步聲。他隨即坐起身,將覆蓋“地窖子”的綠色麻布掀開一角,將頭顱的上半部探出去,視覺和聽覺並用掃描的矮樹林外。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很快目標找到了。

    找到目標的同時,時間的定位也在張皓天的心裏有了大概的判斷。

    憑借著經驗,張浩天知道現在已是上午的巳時了。

    張浩天聚攏目光,掃視前方。

    他看見一個獵手打扮的年輕人,拎著一張弓手,身挎箭袋,在樹林外徘徊。與此同時,眼角一瞥,看到一隻野兔移到了他的掩體的近前。他沒有出聲,隻是將那馬尾聲編成的袋子,悄悄的拉了過來,慢慢地舉起湊近那野兔的跟前,那野兔走到那綠色麻布的邊緣,煽動著三叉鼻翼,嗅著,向前試探似的挪動腳步。

    突然那野兔似的遭到雷擊一般,向側旁一跳,迅速逃離而去。

    矮樹林外的年輕人看到野兔,重又奔出樹林,朝自己的側前方飛奔。拎著弓箭,急急地追趕而去。

    張浩天天望著那年輕人的背影,那奔跑的姿態,給張浩天天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那年輕的獵手是個女人。

    偽裝術,對於張浩天來說,再熟練不過的一個科目了!那隱蔽性別的偽裝術,是最簡單的一種手段了!

    當那野兔和獵手消失在視線中時,張浩天重又躺下。

    可是,睡意全消了。

    也許是出於職業的警惕性,他開始回想剛才的一幕。

    他很是懷疑那女扮男裝的狩獵人。他設想了三種可能:一種是真正的狩獵人家的女兒,家庭的重擔外加上女生男相的性格,一個人出來狩獵,不是不可以。二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兒,好動不好靜,女扮男裝出來玩耍,也是有的。但是同行的女人,如果真是那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地曲起右腿,伸手摸了摸綁在小腿外側的小寶劍,那是師傅杜建章留給他的防身寶貝。通體藍汪汪的兩麵開刃,長為七寸,寬為七分,鋒利無比的戰國古物。張浩天視若珍寶,心愛無比!這樣的貼身利器,對於盜墓人來說必不可少。他是黑暗中,短兵相接時的最佳搏擊武器。——張浩天摸著它,心想一定要倍加小心,不可麻痹大意!這個化了裝的女人的出現,不管是吉是凶,必須倍加提防,要盡快完活兒,得幾件東西就立即離開。

    主意拿定,困意又襲來。張浩天停止了思索,慢慢的睡去。

    傍晚時分,張浩天醒來了,簡單的進食之後。整裝出發了。

    但他離開樹林,向他的工作地點走去的時候,突然腦海中冒出一句話:可能要出事兒!

    天色已經暗了,月亮還未升起,而那些平日裏很是光亮的星星,仿佛剛剛睡醒一般,沒有了精神——一味地若有似無的。

    這樣的天氣,是難不倒張浩天的。

    來到洞穴附近的張浩天,很快的發現了異樣情況——鞋印!

    張浩天斷定,有人來過!

    從開光土的邊緣到那些鞋印的距離來看,來人肯定是挪開過覆蓋在洞口的開光土土塊,因為從開光土到鞋印的距離,隻有不到一尺的距離,當人準備提起重物時,雙腳腳掌的直線與重物的重心,超出一尺的距離就會使不上勁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張浩天輕輕提起那裝有開光土的網兜,發現壓在它上麵的草根不見了!這就更加證實了他的判斷。

    他將開光土放在一旁,卸下背包,準備下洞。

    他並沒有直接下去,而是雙手撐在洞口,雙腳撐住洞穴的洞壁下滑進去。當雙腳的腳尖到達洞底時,撐住身體,拉過背包掛在胸前,又將開光圖拉過來蓋在洞口上,他彎下腰,伸手在背包中摸出一小截蠟燭,點燃後在蠟燭移向洞底,他立即就發現了鞋印!——證明有人來過洞中了。

    張浩天又仔細觀察看斜向下方的洞穴與這垂直洞穴的連接處,發現來人並沒有進到斜下方的洞穴。

    張浩天心想:進去不進去都沒有什麽分別了。畢竟此處的秘密已被發現,危險就大大增加了!張浩天吹滅蠟燭,放進背包。將背包背下,他坐在背包上。

    大腦卻高速的運轉著——

    ——人們常說世間有三百六十行,這行行都有行規起到輔助和約束的作用。有的公開化,有的卻不公開化,這不公開的成為潛規則,在盜墓這一行,就有一套潛規則——當一撥兒人(甲)在盜墓時,另一撥兒人(乙)知道並發現了。這一撥兒人(乙)是不能進行幹涉的,除非兩種情況,一是新入行的新手。二是與之有仇的同行,這一撥兒人(乙)隻能在盜墓的一方(甲)撤走之後,才能進行第二輪的盜墓行為。潛規則還規定,不論你是首次進行盜墓,還是第二次的行為,都不能將墳墓裏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拿走,必須留下一部分財物留給後來人(徒子徒孫們)意思是給後人留下口飯吃。

    張浩天想的是:既然有人闖進了墓道,這無疑釋放出一個危險的信號,為此他做出一個決定暫時停止挖掘工作,他要來個反偵察。他要看看到底是誰盯上了他,為的是什麽,隻有弄清了情況,並妥善加以解決它,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放心大膽的進行他的盜墓行動。

    張浩天想到此,站起身從背包裏拿出一把細毛刷子,背起背包,雙腳雙腿岔開,用足尖抵住洞壁根部,彎下腰,用毛刷將垂直的洞穴的底部仔細刷過,將毛刷放回背包,略一直身,舉起雙手,將那開光土的網撐開,移開。他站起身體,並不急於出去,而是調動視覺聽覺,掃描周圍的動靜!當他確信一切正常時,才用雙手撐在洞口上,雙腳找到洞壁上的凹坑,出了洞穴兒。又將那開光土網兜蓋在洞口上,並在邊緣下麵壓了一小撮草,弄好周圍的細土。

    一切偽裝做好之後,張浩天向他的宿營地走去。

    到了宿營地,將一切東西收拾好,打好包裹,向矮樹林外走去。

    行蹤已經暴露,他就不能再在此處紮住不動了。

    表麵上,他是撤退了。但是反偵察的計劃,已經醞釀成熟。他要看看來自幹擾他的工作的是何許人也?想讓他栽跟頭的人也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張浩天想著,趁著月色,向附近的小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