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羞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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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呼了口氣,看著床板慢慢升起,白了他一眼,哪敢

    他一瞧她這樣眼神,不得了啦,這死女人果然不滿得很敢的話要嫌棄

    你喂,裴錦弦,你這個瘋子邏輯

    誰不是瘋子韓繼禮嗎

    你

    他和她兩人都這樣幹瞪著對方,他們從來都是如此,在一起好言好語的時候屈指可數,天蠍和金牛,果然是天生的死對頭

    門被推開,溫柔沁水的聲音傳來,才打破他們之間的平靜,錦弦,你醒了。 w w w  v  w

    裴錦弦這時候想把一屋子女人全趕出去,換個護士進來。敷衍的應了聲,嗯。

    白珊拎著食品保溫盒走了過來,問了醫生,說你沒傷到內髒,可以吃東西的,給你弄了點粥。

    申青知道,起白珊這樣的細如蚊吟的溫柔,自己是個母夜叉,可是細聲軟語,哪能時時都這樣她捏了一下嗓子,也想把聲音弄得像白珊一樣細。

    可待聲音快要發出來的時候,她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聲音不屬於甜美型,有點低,韓繼禮說她的聲音說話的時候尾音帶點絲,很迷人的那種,說話慢的時候,顯得不急不躁,可是她跟裴錦弦在一起,什麽時候才可以達到不急不躁的地步

    給我吧。申青過去,欲把白珊的粥接過來,端的是女主人的姿態,微微笑一頷首,謝謝你,白小姐。

    白珊捏著保溫盒,不肯鬆手,她是想等錦弦醒來,親自喂他的。

    眼睛汪汪撲水的望著申青,申青明眸噙笑,笑得眼尾都微微眯成了硬硬的角,瞳仁裏那絲綴笑的浮光也慢慢僵化,擰成一柄軟劍,謝謝白小姐這麽細心,錦弦一定會很喜歡,等我扶他好衛生間,再來吃。

    裴錦弦頭痛看到這樣的場麵,白珊他不想去刺激她,一說重話,又得哭鼻子。

    申青也不是省油的燈。

    於別人來說,裴錦弦好似受了很重的傷,也的確行動不變,後背,腹部都有傷,可他認為沒有傷及內髒,思想清明便覺得不算重傷,既然不算重傷,不能衛生間變成了有些尷尬的事,可是偏偏又多來一個人看笑話。

    小珊,你把粥放下,好好回去休息,有什麽需要跟小英說。裴錦弦的床背已經調成了斜躺,他人靠在床板,雖然著病服,有些懨懨的病人之姿,偏偏生得俊秀,生病了磨掉了些戾氣,真真的好看。

    申青看男人說話便偏首睨去,看一眼便深呼吸回過頭來,心想,這個禍水當著她的麵調戲舊清人,忍了,退一步海闊天空。

    白珊聽裴錦弦發了話,把保溫盒一鬆,交給了申青,這次她聰明了些,繞到床右邊去,拉住裴錦弦的右手,溫笑輕聲道,錦弦,你醒了,我過來陪陪你不好嗎

    看到白珊雙手包住了裴錦弦的手,申青轉開了目光,捏著保溫盒的手,指甲蓋片片發白。

    男人的餘光不禁然的偷偷瞟開,穿著他襯衣的女人已經把保溫盒放到了房尾那邊的桌子,打開蓋子,把裏麵的粥倒進保溫盒自帶的不鏽鋼碗裏,她動作行雲流水,仿似這個房間並沒有多一個女人進來拉她丈夫的手,他有意等了須臾,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便對白珊道,我醒一陣,過會又會想睡的。

    白珊的手搭在裴錦弦手,撫了撫,這時聽他說話,有了些尷尬,便岔開話題道,房間有點冷,我幫你開空調吧。她笑了笑,笑的時候如初夏茉莉,清新得很,她說著便站起來。

    申青把粥放好,調羹放進粥裏,對白珊沒了起初的氣勢,聲音冷清自然,低低的,空調打開房間裏太幹,錦弦的藥液裏有致渴的成份,如果空調打開,他很容易引起幹燥火,你怕冷,多穿一件衣服。

    申青之所以不像方才那樣跟白珊針對,是因為她記得有人說過,是你的是你的,不搶也在你身邊,不是你的搶來也沒用,他還是會跑,想盡一切辦法。

    既然兩個人要在她麵前不顧她的感受拉扯在一起,她如果不學會淡然麵對,以後有得受的。

    既然這段婚姻她沒有權利結束,讓順其自然。

    這次他是為了申家才受傷的。

    雖然嫁進裴家的時候,裴家爺爺說過,你從此都不再姓申,而姓裴,知道嗎

    她知道。

    所以她是裴家的人,但申家給了她生命,她的封建丈夫為她的娘家做了事,她該照顧他。

    不應該帶有怨懟。

    裴錦弦的目光落在申青的襯衣,那襯衣是他的,他一直沒說,是因為覺得她穿他的衣服,覺得挺好看。

    房間裏是有點冷,這邊的天氣和g城不同,她穿他的衣服卻不開空調,是怕他渴

    想法落下的時候,手已經不知不覺從白珊包合的手抽了出來,對著申青,喂。

    申青會意走過去,慢慢的掀開裴錦弦的被子,裴錦弦右小腿骨有骨碎,打了石膏,申青趁著他睡著的時候,看過了。

    隻是沒有看到他背的傷怎麽樣,但是醫生說,是在後背左胸的位置,端端對著心髒,幸好不是鑽頭或者鐵鍬什麽的,否則不知道有多危險。

    當時從到醫生辦公室問情況出來的時候,她握頭拳頭想,對嘛,她說過,他這種人,天王老子都怕他,還有誰敢收他

    大難不死唄

    心裏這樣想著,眼淚還是忍不住偷偷掉了出來。

    他睡著的時候,她想應該對他好一點。

    可他一醒,一講話,她忍都忍不住要跟他吵嘴,總覺得他每句話都特別欠扁。

    算現在他想去衛生間,叫她去扶,她也會想,他是怕他自己太重,免得壓到白珊那根弱不經風的小幼苗。

    甩了甩頭,她真不能再想,越想越亂。

    白珊失落的看著裴錦弦向申青伸手,又時時銘記父親的話,到了那邊,不要動不動爭風吃醋,你要記住,你在裴家是妾室,裴家有裴家的規矩,若是申青不交大房的私鑒在納妾的婚契蓋印,你不能進裴家的門,凡事忍幾分,懂不懂

    即使很想跟裴錦弦親近,她還是咬著唇忍住了,她是要嫁給他的,申青是大太太,自己不能太沒規矩,裴家的規矩是很等級分明的。

    細沉的吐了口氣,目光有些淒然的看著在她麵前沉默卻有互動的二人。

    裴錦弦伸手,將臂抬高,以為申青從他臂下鑽過來,將他架在肩,哪知待他將臂搭在肩,她的手也抱不住了他的腰,另一手卻穿進了他的腿彎,意識到什麽,驚呼,申青你要幹什麽

    申青皺一眉,已經將裴錦弦打橫抱起別鬧了,好衛生間吃粥。

    她心想,幾個月沒抱,這丫的重了好多,以前天天抱他去衛生間泡藥浴的時候,輕輕鬆鬆,跟抱個孩子似的,現在有點吃力了。

    以前抱在手裏,感覺都是一堆骨頭,硌手,現在也不胖,但是多了一層肉,瘦歸瘦,但很精緊,有他的味道。

    雖然他的重量有些壓手了,可是有生命力的人抱在手裏沒那麽廢勁,全身都軟嗒嗒的那種才難抱,生怕他從她手落到地去。

    其實現在這樣真好。

    他像她親手造出來的一件藝術品。

    他在床躺著的那三年,他都用何首烏給他洗頭按摩,害怕他因為深度昏迷而掉發,她每天都用棉簽蘸著何首烏給他塗眉毛,生怕因為深度昏迷造成他以後的毛發不那麽黑亮。

    他現在還是那麽帥,像那時候在夜場裏遇到的一樣,他隻是斜瞥她一眼,都驚了她的心。

    他這樣抱在她的手,她步子毫不畏顫的走向衛生間。

    哥哥說得沒錯,她是個女漢子,還好因為瘦,沒長出一身肌肉。

    白珊看到這一幕,驚愕的捂住嘴,眼睛瞪到極圓,除了震驚,她更是害怕。

    她有些怯懦的想,裴家這扇門,她還進得去嗎

    申青。

    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什麽叫羞憤欲死

    裴錦弦現在是全身麵到細胞都寫著這幾個字。

    他一個七尺男兒,輕而意舉的被一個女人抱了起來,抱去衛生間。

    她個子沒有他的高,矮一大截,他在她懷,自己完全沒有代入感,格格不入的感覺。

    羞憤欲死的狀態持續了短暫一陣,那個憤字便漸漸消弭,所以即使這樣的格格不入,他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發火。

    有一種感覺,很熟悉,即便是有人在場觀摩,他依然能陷進那份熟悉裏,好象初生的嬰兒,本能的可以聞到母親的味道一樣,讓人心安。她抱起他的動作,那麽自然,一瞬間便一氣嗬成。

    沒有任何鋪墊,沒有任何提示,好象現在來了八級地震,她也可以這樣馬在第一時候把他抱走一樣。

    心裏那根弦,緊緊的弦,錚的響了一聲,撩撥那根弦的手指,停在半空,那手指纖細漂亮,他能想象那手的主人一定閉著眼睛,偏著頭,唇角噙著絲絲淺笑,很享受的聽著那錚的一聲後帶來的餘韻。

    他的臂搭在她的肩,因為細胞裏都被那個羞字裹住了,他的頭便偏到了自己的肩頭,正好看到她的側臉,鼻子不是屬於特別挺俏的那種,睫毛長卷,卻還不如他的黑密,眼睛不是特別大的那種,卻很清亮。連眉毛,都不是那種很特別的,隻是眉型很好,並不濃黑,不化妝的時候,相對較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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