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做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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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素來喜新厭舊,對女人的皮相要求甚高,白珊倒是好的,看起來一點也不老。 vw

    是不是眼神清澈一些,眸裏單純一些,嘴角揚溫軟細綿的笑容,會看得年輕點。

    人若自作孽,便不可饒恕。

    鏡的自己臉的笑容在放大,微笑,一點點的,頗有點隱隱的嬌羞。

    再大一點,淺露貝齒,淡淡柔情好象從唇間綻放。

    八顆牙齒的時候,是標準的禮儀,卻容易讓人如沐春風。

    可是無論哪一種,她都無法讓自己看起來年輕些。

    印堂似乎有一些揮散不去的霧霾,沉沉的壓迫著她,眼睛裏無論如何也蕩不起純淨的光,雜念太多。

    反複的洗著餐盒,拚命的盯著自己的唇角,努力不讓它垮下來。

    她要求自己,可以老成,眼睛裏可以不清澈,可以沒有天真,可以全無單純,但是,不能有痛苦,一定不能有痛苦。

    長久的克製,讓她渾然忘了時間。

    阿青。

    裴錦弦的聲音闖進來,她的心突然踩空,又瞬間站直一般。

    鏡子的男人站到她的身後,她的唇角還是笑靨款款。

    我這邊休息室裏沒有洗潔精,有點不太好洗,用熱水也要洗好幾遍,你在外麵等我好。

    裴錦弦以為申青會像次一樣,躲開一個人哭,可是他看到的是這個女人在他進來的那一瞬便是笑顏。

    婚禮

    他未說完,她便快速打斷,我知道,初八嘛,來得及準備,放心好了,你先出去等我,洗個碗在旁邊看著,我好不自在。

    好不自在。

    人不自在,心也不自在

    申青下午的辦公室,很安靜。

    該處理的件,一個沒少。

    直到最後一本件簽完,她看了一眼電腦,打開頁。

    旅遊區的圖片,一張張美得令人不相信那是真實的。

    她知道,這世界有一種相機,叫單反,有一種圖片工具叫,所以但凡放在頁拿來做宣傳的照片,都一定是美侖美奐的。

    目光停留在法國馬賽的一張張圖片。

    港口的船泊密集卻又不顯髒亂,天空湛藍如畫,古堡一樣的房子修長蜿蜒的小路,草木綠得像打了反光,花叢嫣紅姹紫。

    外國人的頭發白得像雪,兩個老人年齡都將近八十了吧,他們攙扶走在一起,背已佝僂,枯枝起皺的手交握在一起,傾身交耳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眼睛明明已經到了晦灰的年紀,可是裏麵噙笑點起的亮光,卻可以把整條林蔭小路都渲染四季交替最濃鬱的色彩。

    不知道為什麽,白家的人來要求她辦婚禮的時候,她都忍得住,可看著這樣的靜謐無聲畫麵,她的眼睛開始酸痛。

    馬賽。

    好美的地方。

    他醒了,也夠了。

    白珊也回來了,婚禮也辦了。

    等韓繼禮的事,全部辦妥

    有什麽關係

    不是她言而無信。是他先失信於她,不管是為了誰,一切都回到從前吧。

    白珊還是他永遠的妻子,她不過是個過客。

    雖然她的目光永遠都別想再次清澈,可是她還是可以選擇,努力讓一切回到最初。

    電話撥給申凱。

    那邊洋洋之聲衝破聽筒,傳進她的耳朵,小混蛋。

    她聽著對方高興的聲音,眉眼也彎了起來,哥,問你個事。

    嗯,你說。

    我現在的戶藉在g城,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辦出國不來轉我g城的信息,我想去馬賽,可以嗎

    電話那邊的人也不問因由,隻是沉默,沉默了很久,小五,想好了嗎

    嗯,可以嗎

    申凱在輕輕的歎息聲傳過來,我想想辦法,海城這邊做資料吧,不行的話,我會找江釗在江州幫忙。

    她遲疑一陣,哥,你知道的。

    那邊一聲哽滯,才道,嗯,我知道,不跟不相幹的人說。

    掛了電話後,她輕哽了一聲,慌忙的站起來,跑到門邊把門摁了反鎖,背貼在門,手反在身後,緊緊的捏著門柄,眼睛瞪大時,裏麵水光滿盈。

    這是同胞兄妹吧,他們喝著同一個母親的營養甘露在同一個肚子裏生長,出生的。

    她不說,他也懂。

    她記得闖禍的時候,他從海城跑到g城裴家,抱著她大罵她是個小混蛋,td孫猴子轉世嗎不把天捅個窟窿不罷休是不是他打她的屁股,卻紅了眼睛。

    這世界,沒有人他更懂她。

    他知道她喜歡裴錦弦,在那麽討厭裴錦弦的時候,卻也順了她的意

    申青回到梧桐苑,開始拴圍裙,她親昵的挽著裴錦弦的手臂,推著他去客廳看電視,自己進了廚房,開始做飯。

    這次她學得聰明了些,把菜多做一些,然後裝起來。

    申青愈是乖順,裴錦弦愈發的感覺到不安。

    沒著沒落的感覺,明明那個人在廚房,他卻感覺前麵不過放的是個影像,隨時都會消失。

    他開始痛恨自己的不知足,這樣的家庭生活是他一直都向往的,不像這宅子裏的任何一對夫妻,現在申青會做飯給他吃,會聽他的話,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把飯菜擺桌,裴錦弦在她身後把圍裙替她解下來,真是香得很。

    申青推了他一下,你也會撒謊了,我燒的菜,哪有鍾媽做得好

    那哪能一樣裴錦弦搓了搓手,我餓死了,快點,坐下來一起吃。

    好。申青笑了笑,把圍裙放好後,在裴錦弦的對麵坐下來。

    裴錦弦夾起一塊小辣椒放進申青的碗裏,阿青,我很忙,婚禮不要

    申青抬眸溫婉噙笑,我知道你很忙,婚禮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一個婚禮而已,還怕我做不好

    裴錦弦握著筷子的手,下了不知道多大的力,若不是不鏽鋼的質地,怕是已經被他折斷了,他緊喘了幾口氣,阿青,我的意思是,婚禮不用辦。

    不用辦申青心低歎,這次不辦,再等下次白家的人過來要嗎或者說等著白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梧桐苑外麵等著裴錦弦,年複一年,直到永遠

    熬不住的,她熬不住的。

    辛甜說,她放不下雲燁,是因為受傷的指數還沒有達到她的極限,她其實很風狂的想要追求那個極限,逼迫自己放棄,可是她低估了她的抗虐能力。

    自己呢抗虐能力不及辛甜的十分之一,還是即早收手吧,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事,何必放棄疼一疼,過了,以後不會疼了。意思是婚禮要從簡嗎

    裴錦弦握著不鏽鋼的筷子,頻率略高的顫了顫。

    申青聽到筷子敲砸盤碗的聲音,男人推椅岔然離席的聲音,沉快的腳步聲離開了梧桐苑。

    她笑了

    笑著笑著,眼睛的一切都模糊了,臉也濕了

    裴錦弦走到梧桐苑外。

    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裏去,不禁放慢了腳步回頭一眼,卻始終沒等來苑內女人喊他一聲。

    鍾媽要進苑門看到裴錦弦在苑牆邊原地踢著腳下路麵,禮貌的問,少爺,有事嗎

    裴錦弦看到鍾媽,薄唇張翕一下,望了一眼園內,最後隨著眸色微沉,道,沒事,我去茉園

    鍾媽被某種怒意震了一下,看到裴錦弦已經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去,她為難的看了一眼苑內,歎聲進了大門。

    申青隨便扒了幾口飯,再也吃不下去,起身把碗筷收好,端進廚房裏洗。

    等收拾好,又樓。

    把裴錦弦的睡衣拿了出來,放好。然後進衛生間洗澡。

    沒有等回裴錦弦,申青沒問什麽,雖然翻來翻去沒有睡著,卻沒去碰一下手機。

    而在茉園的某人,卻看了手機無數次,幾次找出名字來,又摁了退出鍵。

    翌日清晨,看到白珊挽著裴錦弦進主宅吃早飯,申青淡淡的笑了一下。

    申青多次到醫院探望小英,卻沒有提那天發生流血事件的因由,隻是一再囑咐她要好好休養,並安慰小英一直在找合適的腎源。

    小英雖然受了大苦,卻沒有半點怨懟,反而從心裏感激裴錦弦出錢幫她醫治母親,她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申青隻歎命運這種東西其實對誰都一樣。

    遇到不同的事,便強迫人在不同的地方低頭。

    要看哪件事是你承受的極限。譬如小英,譬如她。

    沒有詢問過裴錦弦,他依舊連續住在茉園。

    申青隻道g城這樣的風氣,是為何

    為什麽那些大太太不去起訴離婚,難不成每個都跟她一樣,因為贖罪進門,良心有愧才不去做那件事嗎

    裴錦弦似乎真的如他所說,無心娶妾,若不然,當初和她結婚的時候,應該是其他可一夫多妻的國藉,然後在那邊去注冊。

    隻不過別人家的大太太跟她不同,不在這裏注冊的吧

    看來,隻有她遇到這樣的困境。

    明明可以起訴,卻良心有愧而放棄,偏偏還沒人幫,小心肝都找不到人幫。

    遇到她這樣的事,孤立無援,真的是活該,婚契她蓋了印,白珊進門的契書,她也蓋了印。

    反正該她承受的,不能逃避是了。

    午熱了飯,每次都放在裴錦弦的辦公室,然後回副總辦公室吃自己那份。

    有員工在私下議論,最近總裁內分泌失調了,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sunny多次被罵得狗血淋頭,而不敢出聲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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