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錦弦,還是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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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快些醒過來,希望自己能傾盡所能,好好照顧他,希望若有天他能醒來,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一輩子都無悔。 w w w v w
希望是無悔啊。可還是悔了。
還是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她悔了。
到底,誰才是背信棄義的那一個
無名指,她的唇像被火燒過一般,貼在深藍色的指環紋身,讓十指連心的效應把指灼燙的疼痛傳到心間。
到底是不滿足的,走了走了,不是想讓他斷了念相,才走得那樣幹淨的嗎
如今人家不再留戀,她倒是在這裏悲傷了。
終於,和他在一起生活久了,她也矯情了起來。
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拍,申青轉過臉望著韓繼禮,近春的氣候,毛衣都是帶著春天氣息絨綠色,看得人,心頭癢癢的,圍一條圍巾,他一向都打扮得很時尚,整天跟個明星似的,她以前不喜歡他天天弄得那麽漂亮,總覺得他身邊會有很多花啊蝶啊的東西。
桃花眼裏沒有看到過憂愁,她羨慕他,羨慕他不會像她一般萎靡不振,你怎麽來了不是說找店址嗎
韓繼禮蹲在石沿,看著申青眼角的淚漬,伸手替她抹掉,出去玩了沒幾天,她說膩了,感覺沒什麽特別,要回馬賽。結果一回來,她喜歡坐在碼頭,看天看海,隻朝著一個方向,嗯啊,找到了。
申青笑了笑,並未覺得尷尬,她在韓繼禮麵前,似乎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尷尬,抬起袖子揉了揉眼角,怎麽樣
我覺得那個小酒吧還不錯,現轉的,裏麵什麽都有,包括駐唱,樂隊,我聽了一下,感覺很不錯。
晚咱們去玩玩,看看到底如何。
好呀,晚你想吃什麽
國菜啊,受不了這邊吃的東西,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嘴和舌頭。
行,晚給你做個烤餃,再弄個青椒牛柳,再弄個湯,一個素菜,我們兩個人夠了。
必須夠啊申青側看著韓繼禮,臉的笑容放得很大,明明是那麽晶亮的眼睛,像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有什麽光芒被雲層或者霧層擋住了,光芒在後麵。
韓繼禮從海城的富家公子,追隨她到g城幾年時間,學會了燒菜,總是說燒點什麽新東西給她吃。
裴錦弦不會燒菜,但總是要求她燒,而對於燒菜,她永遠都沒有韓繼禮這樣的熱忠勁。
可是造化弄人,她恨不得馬對眼前這個青梅竹馬的哥們產生男女之情,恨不得馬
如果產生了,她真的解脫了
韓繼禮看著申青的眼睛,他很想伸手過去,把她眼裏的霧給驅散掉,她臉有笑,眼裏卻沒笑。
馬賽很美,節奏也緩慢,其實是一個很適合調節情緒的地方,但他知道,她的情緒,也許不是這個地方能調的。
怎麽了又不開心了
還好,我今天想去找個醫院把手的紋身洗掉。
紋身韓繼禮看著申青的無名指,背像被人猛敲過似的,伸手便撐到地,在申青邊坐下來,拉過她的手,看著四葉草組成的紋身,一枚指環。
這是她為了堅定自己照顧一個植物人的時候紋下的,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會拿下來,除非把手剁掉,她會堅持下去。
如今,她說要洗掉。
洗掉這個唯一從g城帶出來的指環,意味著重新開始吧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舍得嗎
她矯情的引用別人說過的話,有舍,才有得。
韓繼禮歎了一聲,chriyl,你變了,變了很多,現在已經不在g城,你可以做回以前的你,可以大膽的出去玩,穿短裙,穿熱褲,穿抹胸,穿皮裙,不會再有人說你什麽,隻要你覺得快樂,我不會對你有任何要求。
申青搖頭,這麽好的男人,她要何時才能接受抽回在他手的手,雙手撐在身兩側的石麵,搖晃著腳,用一種輕鬆釋然的口吻說,繼禮,我覺得現在的我,是我自己,隻不過是我長大了,無法再像四年前那樣無法無天,跋扈得不顧他人感受去做一些隻任自己舒服的事,以前的隻是青春年少時的一個片斷,如果我到六十歲還那樣,我的人生不是垃圾了嗎人怎麽可能永遠都做最張狂那個年紀的自己
以前覺得那段曆史有很多痛苦,現在覺得隻是每個人經曆的痛苦有所不同而已,要成長,總要經曆些什麽,現在的自己也沒什麽不好,難道永遠做個小太妹好嗎
韓繼禮知道,屬於他的小青青已經不在了,其實早在四年前已經不在了,他總是心疼的想要給她肩膀,但她越來越堅強,堅強得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肩膀,看著女人的側頰,我陪你去。
申青轉過頭來,皺了皺鼻子,俏皮一笑,不要,我想一個人去。
那我要送你去醫院,我在外麵等你,等一個洗掉了四年紋身的chriyl,同意嗎韓繼禮舉起手掌,申青看著韓繼禮修長的掌,和他臉向來迷人的笑容,自己的手掌也了抬起來,啪一下,用力的拍過去,擊掌好
申青的事,幾乎都是由韓繼禮一個人在辦,她說想開一個小酒吧,韓繼禮去找合適的店,找到了有合適的,再帶她去看。
她說想要洗紋身,韓繼禮收集所有的醫院診所的資料,一定要找一個口碑最好的地方清洗紋身。
申青完全成了一個閑人,她有時候會有時候適應不來,忙了四年,一下子空下來,感覺沒著沒落,心裏慌慌的。連早起床牙膏都有人擠好。
以前梧桐苑,裴錦弦起床的牙膏都是她給他擠在牙刷的。
以前梧桐苑,她天天讓鍾媽教她燒菜給裴錦弦吃。
現在倒好了,有個男人長得帥,身材高,家世好,人品好,跟她一起長大。每天給她擠牙膏,她想吃什麽,隨口說一下,能一飽口福。
非但如此,外麵的事也是那個男人在張羅,她甚至不用操心,他已經把小酒吧的市場定位做出來了。
申青走進廚房,拿起勺子舀起鍋裏一口湯,靚湯入口,她便站在那裏得意的一搖一晃的,哇哦繼禮,我們好奢侈,好奢侈啊,我們天天都吃國菜,太奢侈了。
哈哈我們去吃法國大餐才奢侈呢。
行啊,咱們把今天晚燒的菜裝一份出來,等會給隔避鄰居送點過去,他們家的小孩,好喜歡吃你燒的菜,她媽媽不是說改天請咱們吃法國大餐嘛,吃人嘴軟,咱們再送點過去。
好呀,你決定行。
窗戶外麵的陽光有些懶懶的,餐廳裏的小方桌,鋪著淺墨綠的格子桌布,一男一女相對坐著,滿足的享用晚餐。
翌日清晨,鄰居熱情的敲響了申青和韓繼禮公寓的門,說是開著車子送他們去醫院,省得他們沒車,不方便。
申青正喝著牛奶,一聽說鄰居要送她去醫院,便謝過,笑著說是還沒吃飽,最近胃不好,不敢吃得急,你們先忙,我等會招出租車去。
韓繼禮送走鄰居,看出申青的遲疑和不舍,其實這個紋身沒有什麽,你不把它當回事,她是紋在你的左胸胸口,也不過是個裝飾而已。
申青怔怔的看韓繼禮,久久沒有說話,她想,她大概不止是把這個紋身紋在了左胸胸口,而是紋進了心窩裏吧
心窩裏
一信直這個。也得剜啊
醫院外,韓繼禮很想抽隻煙,但他不會,從小申青跳跳下,他跟在她後麵光是管她已經夠忙了,抽煙也沒有時間學。其實也不是沒時間,他怕她學壞,便一天到晚的跟她說,不要抽煙,不要喝酒,如何如何不好之類的。後來她還是學會了抽煙喝酒,他卻始終沒有學會。
她堅持要來洗掉紋身,他在外麵等她。
他也希望,等了這麽多年,能等來一個全新的chriyl。
申青躺在雪白的診床,她知道,紋身一次也洗不幹淨,以後還得來洗。
紋的時候,沒打麻藥。
洗的時候,也不用了吧
她不相信現在以前還要痛,絕不相信。
可無名指疼痛突然襲來的時候,她的左手猛的摁住心口,她真的感覺到了有刀子在心窩子裏剜,剜
腳趾頭疼得緊緊的崩了起來,相疊交搓,她咬著唇,眼淚洶湧滾出,嗚嗚的哭出了聲,錦弦,還是疼啊,以前還要疼
疼的何止是肉身,她不知不覺的在四年已經將他的名字這樣刺進了心窩裏。
想著他們如何認識,為什麽如今要將他剔除會疼成這樣
初初見他,心裏頭那片刻喧囂著的兵荒馬亂,堪堪將她的心智迷惑住了,不過一瞥,便讓她回了頭。從未想過會看一個男人超過一分鍾,從他進入夜場那一刻,她瞥見他那一眼後,便傻愣愣的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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