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一個黑一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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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凱走過去,聽寒抬起手刀,擊在人質的後腦,人質昏迷扔在地,卻不準其他人過來抬走槍口一下子對準申凱的眉心,四周的槍都哢哢的開始膛,她像聽不見,看不見一般,隻看著眼前的男人,讓我走。小說

    不能。申凱搖頭,淡然沉靜,並不因為有槍頂著眉心而慌張,在外人眼裏像一個老道的談判專家。

    聽寒沒有再繼續要求,那你把車的那個女人送走。

    不能。

    聽寒眸色沉涼,你欠我一條命

    你殺了我妹妹

    你妹妹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你們兩個人一起開槍,我眼睛看得見

    你隻看見我朝她開槍可是她隻了三槍我答應過你,並沒有食言

    我看得見

    聽寒冷如冰池的眼底,冰層開始融化,融出一潭水,全鎖在眼潭裏,卻也隻是鎖在眼睛裏,她仰了頭,深呼吸,把眼裏那一潭子水都眨了個幹淨,複又平靜的看著他,好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殺了你妹妹,你殺我,但你還是欠我一條命,你幫我把車的女人送走,不欠我了。

    那個人按照程序隻能被帶回去審訊我欠你一條命,可以還給你。

    聽寒根本不聽申凱的拒絕,繼續道,在東鄰山那幢別墅裏,二樓衛生間門的密碼箱裏有張卡,那幢別墅所有的密碼都是090312,箱子裏麵的卡裏大概還有四個億,在瑞士銀行,你把錢拿來幫那個女人腳的鐵環取下來,找最好的醫院,剩下的錢,都給你。

    申凱聽著女人像交代後事一般的安排,被他強行裹纏過後的心髒開始掙紮,奮力的掙紮,他冷冷的睨著她,不行,那些錢會有專門的人去搜查,如果那個女人沒有罪,我會送她去醫治。

    聽寒淡秀的眉蹙起,輕聲道,她的傷,拖不得。

    聽寒戴著耳機,裏麵人的聲音鑽進了她的耳朵裏,梅聽寒,我說你們逃不掉吧被警察圍住的感覺怎麽樣看到沒有,是你麵前的男人,是你求著讓他帶你媽去醫治他卻拒絕的人,他出賣的你。

    我說過,隻要你騎著那輛車能跑出國道,我放你們母女自由,看來是天不遂人願啊,我隻能來救你們了,圍著你們的警察,有好幾個都是我的人,我會把你們救出來,然後,然後讓你再看一次今天沒有演完的戲

    聽寒的肩膀突然開始篩糠,驚惶的情緒開始漫開她不傻,她知道這輛車騎出來會出事,但是她不得不這樣,當時的情況她沒得選擇,騎著這車出來,至少有一點點希望,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那麽多人羞辱,她知道,算母親跳崖,也不會願意被人那樣淩辱,若不是為了她能活著,母親也不會被梁寅折磨這麽多年。

    聽寒握著手槍的手,張合一下,伸手扯斷了耳機線,便什麽也聽不見了,她對著申凱突然目光殺氣重現,冷笑道,申凱我的任務是要殺了你妹妹,今天我若走了,你妹妹還會死在我手

    申凱眸底死灰一般的失望,你,死性不改

    她像獲勝一般的揚了眉,對,我死性不改,不能改,我從頭黑到尾無法改變今天你在白,我在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但我賭我會贏你妹妹的人頭,值三千萬反正你不會好好照顧車的女人,我現在也不會相信你會好好醫治她,你的話,不可信我隻相信我自己

    申凱心底一顫,他居然還有臉說他不可信

    你把槍放下,跟警察走,自然知道我會不會醫治她。

    警察我判了死刑後呢我死了之後,你也會扔了她聽寒看了遠處的警察一眼,她想分辨哪些是梁寅的人,看了一圈也看不出來,涼薄一笑,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殺出一條血路。你做人質,帶我們走

    聽寒拉著申凱,走到賽摩邊,一隻手拉起車的女人,慢慢的扛搭在肩,申凱看著那個女人腳是血淋淋的一塊布裹著,下車的時候,布條打開,被纏著的一條鐵鏈散開,血已經把整個鐵鏈都塗濕了,申凱突然瞠大了眼。

    申凱,我要一輛車

    聽寒說完,把梅詠思拉得更近了些,梅詠思打開的眼睫,看著申凱,眼睛泛了紅,她聽梁寅說過這個名字,雲和泥,如果她的丈夫還在,又怎麽會是雲和泥,她的寒寒配得這世最好的男人,她闔了眼,淚珠從眼縫流出來了,滴在聽寒的肩。

    申凱若之前還有半點惻隱之心,也在聽寒說出申青的人頭值三千萬的時候而壓下了

    他不能放她走

    一個黑,一個白

    不是你死,是我亡

    他的槍快速膛後,趁著她低頭一瞬的時候,將槍口對準她的心髒

    她看到後,也將槍口對準他的心髒。

    她早已了膛,狙擊手已經趕來,在國道的樹林裏了位

    她的槍聲先響,他的槍聲才響

    她的槍再響一聲,那一槍是在她倒下的時候,打在了梅詠思的心口,正心髒,一毫都不偏差

    她的槍法很準,十發也可以靶靶正靶心

    申凱手的槍掉在地,一抱住她,順著她的身體下滑,慢慢跟著她跪到了地,他居然還有力氣抱住她,他居然沒有感覺到痛,他喘氣的聲音和她的呼吸聲絞在一起,似不相信一般,他的手不敢放在她的心口,那裏正汩汩的冒著血水,他慌得不知所措,為什麽不躲

    她笑了笑,淡淡的,像隆冬時臘梅枝頭剛剛鑽出枝頭的那一點紅,釋然一般的輕歎,因為逃不掉。

    他顫了聲,為什麽殺了你要保護的人

    因為沒有我,她會覺得死是一種解脫,我害怕她不死,會過得生不如死。

    為什麽打向別的地方他沒有受傷,她的槍口打向了別處她不是說,不是你死,是我亡嗎他有很多很多的為什麽要問,為什麽要答應了不傷害他的妹妹,卻又要傷害

    她滿手的血,摸在他的臉,眼睛也不肯眨一下的,看著他,她想說,我舍不得你死,卻沒有回答他,申凱,把我媽媽,和我埋在一起,我想,有個媽媽。

    他那被裹纏著的心,橫衝直撞的,不顧一切的開始反抗,反抗那層束縛,越反抗,越傷得重,越疼去醫院

    她搖頭,緊緊拉住他的手,除了臉色越來越差,別動,別說話,我反正是死刑犯,去醫院救回來,再被槍斃一次嗎申凱,我不想再死一次了,死在你手,我覺得是一種歸宿,一點也不恐懼,若是別人朝我開槍,我一定會有怨氣,我說不定會變成厲鬼。讓我說說話,說給你聽

    我叫梅聽寒,媽媽說,我爸爸是個很有才華的少爺,跟她門當戶對,名字是他取的,我有個哥哥,跟我爸爸姓,所以爸爸便讓我跟媽媽姓,梅聽冬寒開,幽香踏雪來。媽媽講,爸爸說的,梅花能聽見冬天的聲音媽媽說,我有個哥哥,所以好小的時候,爸爸都叫我寒寒,也叫我二寶。

    她絮絮叨叨的說話,一句南,一句北,沒有順序,想到哪裏,說哪裏,隻是每個字,她的聲音都有溫度,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有溫暖的溫度,申凱,我其實也有哥哥,我也有的,如果哥哥在我和媽媽身邊,肯定也會很疼我,像你疼著你的小五一樣,我羨慕你的小五

    申凱,被人心疼,是怎麽樣的你跟我說說,好嗎

    我二十二歲了。

    其實我們家以前好富有,我爸爸好有錢,如果他們都還在,如果都還在,我們一定是門當戶對的如果是那樣,我去跟我爸爸說,我要嫁妝,要很多嫁妝,要嫁給你

    你烤的蕃薯,真的很好吃,六歲過後,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東西,甜甜的,軟軟的,熱乎乎的,很燙手,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是當時隻有一個蕃薯,給你吃了一半,我都沒有飽

    那四天,在穀底的那四天,是我六歲之後過得最快樂的四天,我見過世界最美麗的雪,吃過最甜最熱乎的蕃薯,靠過最美好的肩膀

    申凱看著聽寒的眼睛,哪怕她的嘴裏已經在冒血了,可是曾經寒封冰砌的眼睛裏,如今望著他,全是軟軟的,透透的,純純的,像小女孩一樣的童真

    像他的小五小的時候一樣,可愛

    他狠狠的看著她,討厭她這樣子,明明受了這麽重的槍傷,她卻可以說話說得像個沒事的人

    她吸氣,又平穩的說,那天晚,是真的,我不敢承認,我覺得配不你

    後來,我懷了孕,但是我把孩子打掉了,我這樣肮髒的血液,怎麽可以當母親

    他圈著她肩背的手臂一緊去醫院你給我閉嘴

    我不要去醫院。她又扯住他的衣服,有了哀求的聲線,我不要去醫院,我討厭去醫院,我身無數處的傷口,一次又一次的在整形醫院裏麵修複,修複一次又要去執行任務了,我討厭去執行任務,我討厭,別讓我去,讓我沒有恐懼的走,別讓我在走之前還去一趟醫院,還讓我覺得死後還要去殺人,我不想去申凱,我不想去

    我遵守了我的承諾,你的二叔三叔不是我做的,梁寅安排的其他人,那件事,我並不知情,若是知道,我會去阻止。你妹妹,不是我的槍,我的槍打開了師兄的子彈,她才沒有傷到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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