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後悔當年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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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頭頂是明亮的燈光,映進眼底那些光卻變得分外柔和,甚至安詳,錦弦很多時候不夠好,但是他也有很多優點,我想,他再糟,植物人怕也是極限了,曾經你都能好好守著他,這輩子,你也要好好守著他。 vw

    阿青,他再壞,你也當他是個吃喝拉撒都要你伺候的植物人,別跟他計較,你們太年輕了,有時候年輕時候犯一點錯,若不被原諒,留著一輩子都無法釋懷。裴海伸手把申青眼角的淚花輕輕拭去,他掀仰著眼,無奈一笑,阿青,爺爺老了,你看,你都爺爺高,爺爺年輕的時候跟錦弦一般高,如今是一年一年矮了,骨頭在縮了

    申青心裏突生悲慟,搖頭道,爺爺您不老一點也不

    好好好,不老。裴海淺淺笑道,當年你奶奶賭氣去了法國,一直找不到她。直到去逝前才通知我去,她自己也難過,死前告訴我,永遠都不要去法國了,她也是個執拗的人。哎,我這心裏麵的疙瘩到現在也沒解開,你們啊,別步我們這些人的後塵夫妻之間,不能動不動離家出走,知道嗎

    嗯。申青這才憶起,裴家的產業在法國是沒有的,似乎想到了什麽,卻也沒提,爺爺,我不會了。

    裴海滿意的輕點了下頭,年輕的時候男人難免犯糊塗,男人現在好,也不定永遠都好。這抽屜裏,我留了遺囑,若有一天錦弦他權勢滔天,非要對不起你,你又根本拿他沒有辦法,爺爺給你做了一個基金,是那時候你剛入裴家家譜時,我拿著你的資料去瑞士做的,最初還想通過先進的技術讓你給錦弦生個孩子,可時間越久啊。

    裴海哎了一聲,訕然一笑,人老了,做事情不如年輕時候絕決,人心都是肉長的,連自己家裏人都做不到那樣照顧一個人,爺爺是有眼睛的,看得到你的真誠。後來想想,錦弦這輩子怕是那樣了,你是個好姑娘,再過五六年,他再是好不了,家主總是要換的,裴家子嗣是有的。我給你找戶人家,總不能真讓他誤你一輩子。你名字在裴家的家譜裏,是我裴家的人,給你弄個基金,你有了那麽厚的嫁妝,到時候真要嫁人,也好風風光光的,腰板也挺得直。

    申青緊緊的捏著手的鑰匙,泣啜不止。須臾後,手臂顫顫打開,抱住裴海,曾經居然覺得自己不欠裴家,可如此厚重的信任,她何曾報答過,若不是這次回來,她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原來很久以前,自己已經被爺爺這樣對待過,爺爺,是阿青對不起您一直在辜負您

    裴海安慰的拍著她的後背,輕聲說,過去的事,不提了。裴家人誰也不知道,錦弦也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訴別人,爺爺這心太偏,一碗水怕是端不平了。若以後錦弦真會對不住你,你拿著那些基金,好好過日子,可別做傷害自己的傻事,若真有那麽一天,是爺爺對不住你,沒有管教好他

    申青聽著裴海緩緩說完,手緊捏著的鑰匙硌疼她的掌心,滿框的淚水簌簌落下,頭搭在老人的肩頭,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鄭重說道,爺爺,我們會好好在一起,好好的。

    裴海長歎一聲,頭薄薄的雪發在燈光偶閃晶光,好,一定好好的。說著,把申青的手臂握著往外輕輕一推,看著她哭花的臉,開懷一笑,等身體將養好了,生個孩子,錦弦不小了

    好申青抬起手背抹著眼淚,爺爺,您到時候一定要在產房外等著我,孩子生下來,第一個給您抱。

    蒼眸都點起來星亮的光,那些光芒裏全是希翼和憧憬,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好

    回往梧桐苑的路,申青慢悠悠的走著,路邊柳芽已成柳葉,嫋娜著的腰肢迎風而動,路燈下的長椅靜默的安放在原處,那裏旖旎的影像又在複放,她忍不住望著那處長椅,有些發怔。

    那時候她鑽在他的大t恤裏,在那處長椅

    裴錦弦順著申青的目光看過去,回神後揶揄道,還在回味嗎

    申青被裴錦弦這樣一句話,當即弄得麵紅耳赤起來,亂講什麽

    走吧走吧,讓你坐在那長椅回憶一下。裴錦弦拖著申青便往那邊走去,申青拖拽著不肯過去,卻又拗不過,裴錦弦,我要回去

    裴錦弦笑容擴得更大了,有一種壞心思得逞後的幸災樂禍,害什麽羞啊隻是讓你回憶,又不是讓你情景再現

    申青一跺腳,冷著臉罵道,你神經病

    你這張嘴又開始罵人了男人一說完,一側身把女人抱了起來,若不是申青在裴家養成了不敢大聲喧嘩的習慣,這一抱保準把她弄得驚叫起來,她被他抱得很高,再高一點,便可以把她扛在他的肩了,低著腰去打他的後背,裴錦弦你放我下來

    馬裴錦弦坐下來,便把申青放了下來,沒有放在他的腿,而是把她放在他的旁邊,同他一起坐在椅子,拉住憤然起身的女人的手腕,阿青。

    溫柔的一聲,陪我坐一陣。

    鬆了她的手腕,拍了刷過防水漆的木條椅麵,坐一會,說說話,我們再回去。

    裴家的綠化做得很好,仿佛置身森林公園,麵前是清涼的護宅河和岸邊垂柳,背後是幽靜茅迷的樹林,這個季節的g城,已經有了蟲鳴,讓夜更美好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任她的手被拽入他的掌心,被綣起,被包裹。

    阿青,人生很妙,你發現了嗎

    嗯。

    他悠悠感歎道,也許早知道裴家的家主是我的,所以在得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並沒有太多感覺,但是你肯自己主動回到裴家,又去找爺爺要入家譜,竟讓我欣喜若狂。

    他一偏頭,流光溢彩的鳳眸裏,鎖住她閃動的瞳仁,阿青,你說你四年前的那個冬天,沒有到過g城,沒有去過紙醉金迷的夜場,沒有跟我發生爭執,沒有拿起那瓶琥珀色的軒尼詩砸向我的後腦

    她閃動的瞳仁裏渡一層水銀,提吸了一口氣,他說他對那些信無動於衷,如今卻一字不漏的複述給她,又算什麽錦弦

    裴錦弦靜靜的看著女人的眼睛,看到裏麵那些飄渺浮動的情愫,輕緩道,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阿青,四年前的那個冬天,你後悔來到了g城,後悔去了那個紙醉金迷的夜場,後悔跟我發生爭氣,後悔拿起那瓶琥珀色的軒尼詩砸向了我的後腦,是不是

    申青提吸而進的氣息又顫顫呼出,訥訥點頭,我後悔

    裴錦弦心下一緊,你最後悔的,是認識了我,是不是

    對我最後悔的,是看見了你她在他眸色漸冷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臻首偏偏抬起,迎吻住了他的嘴,感受到他扣住她的後腦時,嘴唇從他嘴裏逃離,籲籲澀哽道,我後悔,後悔第一眼看見你,想去接近你,跑去接近你

    他更用力的扣緊她的後腦,抵來,明明昨夜還那般的憐惜她,這時候,他卻如此用力的將她的後腦壓向他的嘴唇,用力的撕啃著她的嘴唇,用力的捏住她的肩骨,用力的呼吸,發狠一樣

    耳邊都是夜場裏那些重金屬的音樂,震破耳膜,那些音響太過強悍,年輕人的呐喊聲太過歇斯底裏,那些音樂不僅僅震著耳膜,還一陣陣的震著人的身體,感覺包裹著內髒的皮囊和骨架都有些經不住摧殘,挑戰著所有年輕人的神經。

    那種音樂像是在向所有人挑戰,誰能堅持,誰能扛住,誰能呐喊,誰能毫不退縮,誰才有資格標榜自己年輕,於是那裏的人,無一不風狂,無一不尖叫,無一不手舞足蹈,他們生怕自己被忽略,生怕自己再無活力鈕動吸引他人的注意。

    那時候的他,感覺自己老了,他隨著發小一走進那裏,已經皺了眉。舞池裏,樓道間的男人女人,或異類或妖嬈,都是他無法忍受的,連那重重的音樂,他也受不了,嘣呯嘣呯的叫囂著,震得人胸膛都在發顫,心髒的都跟著一起受罪。

    那時候一抬眼,便看見扶在欄杆的小腦袋,一頭亂糟糟的發,那打扮看著真是倒胃口,多穿點會死嗎可那一頭亂發下的臉蛋兒在忽明忽滅的燈光分外紮眼。

    夜場的音樂太討厭,那音樂簡直是噪音,讓人煩亂,特別是那種敲胸捶骨一樣的震動感,心髒有問題的人,一定不敢在那種地方呆,否則一定會心率過快而死。

    他凶猛的吻著她,手指梳進她的發裏麵,揉著她的頭皮,舌像風暴一樣在她的檀口肆掠,他咬破她的嘴的心都有了,把她咬下來,一塊塊的吃進肚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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