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回府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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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姑娘,到地方了,下車吧。”
車夫的一聲吆喝不輕不重,倒是打斷了思緒萬千的穆念子,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之前在東山的事兒,也許真的是物是人非,自己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既然已經決定了斷情絕愛,那麽多些恨的人又有什麽關係呢。錯的人也要為錯付出代價。
當她踏進延府,首先看到的是一麵擋牆,上麵什麽都沒有,可心思細的人倒是能看出來這牆是南山獨有的珀石打造的,隻有這種石頭才會在日頭下呈現出流光。穆念子撫過那塊石頭心裏有種東西被觸動,或許隻是湊巧而已。繞過牆後,是一條石子路,路兩旁是水池,池子裏大片大片婀娜多姿的水荷。
是啊,正值盛夏,芙蓉花開。
雕木回廊,琉璃瓦碩,白子土砌的屋牆,連那前廳的凳子,都是大理石鍛造的。穆念子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了淚,卻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流下來,這些陳設不都是當年自己說的麽。
“慕哥哥,成親的時候,嫁衣要我說的那件,還有還有,咱們的家要按我設計得來。”
“好”
這場景好像都還是昨天發生的,今天倒是他成親了,倒是屋子按照她說的來了,隻可惜新娘子卻不是她。
自嘲的笑了一聲,穆念子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你就是那位歌妓吧,這是我家夫人。”堂上主座上,南夕子看著堂下的女子,確實是有種出塵的美,。抬手招呼彩虹不要再多言。“你叫什麽?”
“傾城。”
“我看咱倆年歲也差不多大,倒也不要這麽拘謹。”說完又扭頭對丫鬟說“你帶這位姑娘下去,在後院找間客房安頓。”在穆念子的眼裏,南夕子儼然一副少奶奶的樣子。
“少主,三皇子把怡夕樓那位歌妓送到府上了。”其實這兩日延慕雲總是心神不寧,好像在那天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成這個樣子了。雖說知道程瀟會把人送來,但真聽到送到延府的時候還是不爽了一下子。
“去把人帶到這,”
江離聽到這句又不免再一次打量了自己的主子,跟著他這麽久,除了棺材裏躺著的那位,從來沒有說見自己主子這樣對待過一個女人,就連當初跟他成親的南都公主也沒見他這麽上心。
“怎麽,我說的話沒聽清楚嗎?”
“屬下這就去。”
“什麽?跟我要人?還要帶那個歌妓走?”南夕子瞪大了眼睛,這一驚倒是吃的不小。又重複道“他延慕雲竟然來跟我要一個風塵女子?那女的跟他什麽關係?”
“這小的就不知了,也隻是奉命而已,還請夫人叫那位姑娘出來。”
南夕子氣急,當初一個穆念子讓他這樣,現在人已經死了,又出現一個歌妓,他還是這樣,難道在他心裏自己連一個妓女都不如麽!如果說成親兩年以來他未曾回來自己能忍,那現在她忍不了了。南夕子把心中那股子火硬壓了下去,不想在下人麵前失態,掏了掏袖口,拿出一塊刻著鷹頭的銅牌,摔在了江離麵前。
“把這個帶回去給他,告訴他,人我給不了。”
江離也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又怎麽會不知道這銅牌是當今四大護衛力量的調兵遣將令牌。南公夫婦早已經去世,膝下又無子,自然歸了大女兒,而自己的主子也是為了它才成了這門親事。遂撿起了地上的銅牌,道了一聲叨擾,便離去了。
“彩虹,你去把那位傾城姑娘叫過來。”丫鬟也看出了一絲端倪,趕緊離去,卻也聽到前廳那聲瓷杯落地的刺啦聲。
當初成親令牌本就應該如約給了延慕雲,那東西對於自己來說也沒有什麽用,一個女人,重要的是有個疼愛自己護自己於身側的人,縱然養兵千萬,沒有那個人,又有什麽意義呢。她自己也不想爭,也知道延慕雲根本不愛自己,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也總是抱著那一點點的幻想。
“你和延慕雲是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
“嗬,一個出身風塵的女人,倒也是扯不上什麽關係,怕不知道用了什麽卑鄙的法子吧。”穆念子抬頭,看著座上那個曾經最熟悉的人,現在倒是陌生了,剛才自己離得並不遠,也聽到了前廳的爭吵,也知道延慕雲是來要自己的,但也理所應當的把這當成了夫妻間正常的吵架。正想著她慕哥哥為什麽要來要自己的時候就被彩虹招呼了過來。但來了,聽到南夕子這樣說自己,卻是始料未及的。印象裏自己的師姐是個有些小脾氣但也不乏溫柔的女人。這麽粗俗的言語真真是聯想不到她身上。
“怎麽,被我說中了?你們這種女人,活在這大程真是丟人現眼。”南夕子見穆念子不吭聲,氣不打一處來。
“彩虹,府上那幫下人住的地方是不是空了一間?打發這女的過去。”
“若是夫人不需要傾城,自可讓傾城回怡夕樓去。”
“想走?沒那麽容易,不是喜歡勾引男人麽?今兒我就遂了你的意。”
“還請夫人說話自重一些,無憑無據,莫要冤枉人。”即便是不想在與眼前人有任何瓜葛,但被這樣侮辱穆念子也還是頭一次。
“冤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那狐媚樣子。”南夕子說著起了身,走到了穆念子麵前,抬手便要打下去,穆念子在東山這些年,師傅隻是教會了自己克製“心魔”的法子,功夫卻不願多教,自己會的也隻是一些防身的伎倆。意識到來人的意思,伸手便攔下了這即將打下來的手。
“還請夫人不要欺人太甚!”四目相對,都是用瞪得。
南夕子是會功夫的,身上自然也是有防身的東西,長這麽大沒人敢和自己強嘴,也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氣兒,現在的她根本沒有什麽理智可以說。一把短刀就這樣下意識的帶了出來。穆念子當然是躲了過去,隻不過衣服被劃破了些口子。
“喲,還會些身手,真是不簡單的女人。”穆念子不想跟她在說下去,僅剩下的一些情誼也被那一刀給割的沒有蹤影,就當是割袍斷義。正當他打算轉身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一個人正不緩不慢的走過來。
“南夕子,這令牌早該你兌現給我。”望了一眼旁邊的人,當然也看到了那被割破的袖子,再回頭,正對上南夕子手裏的那把刀。“讓你進延府,是不是對你太客氣了!若是你住不慣這裏,大可滾回去你的地方。”
這一句話,讓原本的氣氛更加冰冷的三分,所有的人都像是被逼著吞下了一整個梨子,被噎的瞠目結舌。南夕子萬萬沒有想到延慕雲會因為另一個女人和自己生這麽大的氣,穆念子也沒有想到,這麽狠厲的話會從延慕雲口裏說出來,更何況,這二人不是夫妻麽?下山這麽久,感覺自己像走在迷宮中,越走越不知道路到底是什麽。
當然連延慕雲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那劃破的袖子自己會動這麽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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