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棺材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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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抱著懷裏的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延慕雲有些貪戀臂彎的觸感,抱著人坐在床邊,淚水沾濕了胸前的衣襟,沒有意識的,大手撫上了穆念子的腦袋,輕輕緩緩的安撫著。
從那一聲慕哥哥起,延慕雲就已經方寸大亂。這些日子的困惑瞬間煙消雲散。他懷疑過眼前人的身份,她出現的太過巧合。可是人死卻又不能複生,他有過糾結,但糾結的越深越是莫名的煩躁。
除了長相,其他的與他的念兒絲毫不差。如果說有些東西可以刻意做出來給人看,那有些細節是做不出來的。
那一聲足夠認定他就是自己的念兒。
延慕雲細細的看著眼前的人兒,低聲的啜泣,眼圈通紅,蔥白的小手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衣服,而那滿臉的淚痕下麵隱隱約約顯出了她昔日的樣子。
一時間,延慕雲便什麽都明白了。
這丫頭原來是易容了。怪不得,延慕雲突然想笑,這些年來,沒有什麽是比起今天來說更讓人開心的。想也沒想便加深了這個懷抱。
太久太久的失去一個人,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就像沙漠中忽然看見了一汪水,竟舍不得喝了。隻想把人死死地把人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這個加深的懷抱讓懷裏的人立馬停止了哭泣。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穆念子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延慕雲發現了什麽,自己百密而無一疏,應該不能。從剛剛見到他的時候,自己隻覺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抱著自己,那種感覺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想過千萬種相遇坦誠的樣子,卻沒有想過是今日自己被淩辱之後。現在這樣,不能告訴他。
“多謝延公子今日搭救,讓你見笑了。”穆念子手放下來,嚐試著站起身。
不經意間看了延慕雲一眼,卻正巧對上延慕雲也在看自己。他的眼裏柔情似水,那種溫柔好像多看一眼下一秒自己就能淪陷一樣,穆念子趕緊扭過了頭,怕自己露餡。
而延慕雲的眼睛裏有種東西暗了下去。
他是在怪自己已經成親?還是有什麽苦衷?為什麽不和自己相認,念兒你可知道這兩年我有多想你嗎?延慕雲的心隱隱的疼,是有多久自己沒有這種感覺了。
既然今日我知道了你是誰,便不會再讓你離我而去,以後的日子我定竭盡所能護你周全。延慕雲看著穆念子,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年在東山上那樣的小女孩心性。
“既然姑娘無礙,那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頭也沒有回的走了出去。正因為是這樣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穆念子在照鏡子的時候也覺的延慕雲是在自己容貌顯現之前離開的。
涼亭下,有人坐立不安,有人做看好戲。
“百萬,你說這小子不會自己上手了吧,那眼淚吧叉的一看就讓人欲罷不能。”付承業吧咂著嘴。
金百萬:“……”
聽得一聲門閉聲,三人循聲望過去,延慕雲步履生風。
“真是麵癱”付承業把腦袋別過去,怕延慕雲興師問罪。
“鬱兄,跟我去個地方,百萬,若是無趣了,可到我書房,前幾日我得了一些好東西,你該會喜歡。”
付承業揚揚腦袋,豎起耳朵,想聽聽他對自己有啥安排,等來的卻是延慕雲和鬱明川離去的背影。
“他幹嘛?這是要為了一個女人和老子恩斷義絕啊!”
金百萬放聲一笑“你啊,走吧,看來你以後隻能跟我混了。哈哈哈哈”
禁房內。
除了一口棺材,數盆水荷,再無其他。
“這是?”鬱明川站在棺材旁邊,看著裏麵躺著的女子,麵容清雅,眉眼彎彎,讓人想到了歲月靜好。
“如果她還活著,到現在怕都是我的妻了。”延慕雲望著門,淡淡的一句,辨不出來任何情緒。
鬱明川瞬間明白了,自己知道延慕雲成親了,卻也知道那是一種手段。
“鬱兄,今日讓你來,我隻想讓你看看這個人的身份。”
“身份?你的意思是?”
“這幾日我見一人,讓我覺得她並沒有死。”延慕雲說話間有意無意望了望棺中的人,眼神中卻再也看不出來任何憐惜與痛處。
鬱明川忽然就想到了今日見的那位傾城姑娘,如此一來,剛才延慕雲的舉動便能解釋的清。可是與棺材中的人麵容卻大相庭徑。有些東西又想開口問問。“那位傾城姑娘是何人?”
延慕雲不再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有生之年,我想護她周全。”
鬱明川見這文不對題的回答也不再問下去,都是男人,自己也有過風花雪月的歲月,自然知道這曾話之下的意思。
“隻不過,我懷疑暗中她被人用來算計了。”延慕雲當初也尋找過屍體,幾乎是立馬就去的,卻得知人尋不到,而程瀟卻把人送了來,若非巧合怕是別有用心。
“就你這麽說,那前些日子截殺穆都外戚的人怕是和你猜的那個人是一夥了。”鬱明川說完便端詳起棺材中的人來。
胸前一塊血玉,他自是知道那是護屍身不腐的,鬱明川的動作十分輕緩,從袖口中拿出一根針,不輕不重的紮在了女子的腹部,而後又掀開女子的下身衣擺,露出腳踝骨的位置。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又看了看頭部,就在想要側翻這具屍體的時候,忽然看見耳邊一個極小的紅痣,若不是仔細觀察怕是很難發現,再待他拔出針,果然,針尖變黑。
“這個女子,年歲不算大,估摸和那位傾城姑娘相近,是服毒死的,應該是自願,沒有摔傷的痕跡,也不像是練武之人。”
鬱明川頓了頓,“隻不過被人易容了。”
“易容?”
“對,這是易容術中最簡易的一種,就像是障眼法,左耳根留一紅痣,戳破它便可破解,不像有些用藥的,就像換了層皮,不用特殊手段是不會發現的。”
延慕雲不再說話,想想也是可笑,對方定是猜到自己見到人不可能會去觀察那麽多,倒也是中了圈套。
“你是要看看她的真容?”
“不必了,要是動了這個人,怕會打草驚蛇,至於這人是誰,現在已無關係”
鬱明川看著延慕雲的樣子,老謀深算,自己本來是無意參與江湖紛爭,隻想與妻兒過閑雲野鶴的日子。若不是當初受了他的恩惠,絕不會與這種江湖傳言如此狠戾之人為伍。
隻不過相處過後,自己倒是覺得與他誌趣相投,有些做法隻不過是逼不得已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