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你給的他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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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次延慕雲親自來把人帶走,南夕子到是安靜了些時日。
這幾日程瀟到是來的勤,日日來陪著她,逗她開心。
南夕子也不是初經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是知道程瀟對自己的情意。
可是女人本來就是奇怪的東西。輕易得到的東西遠遠比不上自己得不到的,一想到自己獨守空房兩年,而那個女人卻能日日與延慕雲承歡,心裏有口氣怎麽都咽不下去。
“彩虹,你去看看前些日子裁製的那件衣裳做好了沒”
“夫人,做好了,昨天製衣坊的夥計已經送來了。”
“送些銀子過去,做事到是讓人省心,你去把那衣服泡到今早上我放在房裏的盆裏,兩個時辰後再晾幹。”
“是。”
“姑娘,管家說外麵有個人找你。”流蘇一路小跑,終於在後院找到了她。
經過那件“采花賊”事件,穆念子總是時不時有意無意的待在這裏,就因為這裏離延慕雲書房最近,而她也打聽過。延慕雲隻要不外出定會待在這裏。
“找我?可曾看清那人是誰?”穆念子到這以後,除了程瀟沒有再熟悉的人。
“是個打扮像丫鬟的人。”
“丫鬟?”難不成是夕子的?穆念子有了這個猜測便讓流蘇把人打發走,自己實在不想與那個人再有什麽牽扯。但轉念又想,萬一是怡夕樓的人呢?
“流蘇,不用去了,你帶我出去。”
“哦。”
門外,還恰巧了就是南夕子的隨嫁丫鬟彩虹,穆念子轉身便打算走,彩虹到是眼疾手快,趕緊跑過去拉住了她。
“傾城姑娘,先別急著走,今日冒昧尋你,也是有事求你。”
見穆念子停下腳步,彩虹又趕緊說。
“這不是快入秋了嗎,我家夫人趕製了一件衣服給少主,還請您親自交給他。”
“你家夫人為何不親自來。”穆念子有些不解,嘴角稍稍勾了下去。
“這不是這幾日夫人和少主吵架了嗎,夫人又怕少主見了他動怒嗎,何況姑娘你現在正受寵。”這話不管旁人作何感想,穆念子的心裏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延慕雲養的人,真正和青樓女子不相上下了。
“不好意思,那你就找錯人了,我見不到你家少主。”
彩虹見穆念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想搭理她又不得不細聲軟語哄著。
“姑娘你也別為難奴婢了,你就收下吧,我知道您擔心啥。”彩虹說著順勢把木盒塞到穆念子手上,自己退後了一步。
“姑娘也別說是我家夫人送的,那少主肯定不收,你就說是你送的,你送的他一定要。奴婢也看得出來,姑娘心裏是有我家少主的,你也不忍心等天涼了,少主還是一件薄衫不是?我還得趕著回去複命呢,就不和姑娘多說了。”一口氣說完這些,等穆念子消化了,彩虹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穆念子一手捧著木盒,一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心裏暗道,怎麽就看出來我心裏有他了。想著,小臉熱了熱。算了,就當幫助一個癡情人做件好事。
延慕雲和南夕子的婚事,穆念子也是聽說過的,不過是為了一些利益而已。
“誒,真是可憐了那公主,嫁誰不好非守著少主。”流蘇自顧自說著,見穆念子正看著自己,又趕緊說。
“不過啊,姑娘,少主對那姑娘可是一點不上心,哪比得上你,對你我們可都是看在眼裏。”一聽就是溜須拍馬的話。
“流蘇,你家少主現在可是在書房?”
“不在,我聽管家說,今早上出去了,怕是晚上回來。”穆念子點了點頭,心想,那就晚上再送過去。
“今天我聽我叔父說,那皇帝斷氣也就是半把月的事情了。”書房裏,鬱明川喝了口茶。自己世代從醫,太醫院自然是有人。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我看舉國奔喪的時候是個好日子。新帝登記,紅事兒總比白事兒更吉利。”
“不急,先弄清楚一些事情,推平這程家,什麽時候都可以。”說著,響起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進。”
穆念子走進來,見並不是延慕雲一個人,有些尷尬。
延慕雲在看見穆念子的那一瞬,眼神不再是往日的精明陰鷙,變得柔暖溫和。空氣都好像暖和了三分。
這一變化都被鬱明川看在了眼裏。
“有什麽事情嗎?”柔和的聲線,有些勾魂攝魄,聽著男人暖柔的嗓音,穆念子有些心猿意馬。
“沒事,就是南——”突然想到了彩虹的話,便改口“就是難得今天下了市井,見一件衣服不錯,當時給你添件秋衣,這些日子天氣也漸漸涼薄,早晨不免有些冷。”
“今兒出去了?出去也好,散散心”延慕雲自始至終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穆念子,穆念子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找了個理由便出去了。一出來心還是怦怦直跳。
感情,從來都是握不住看不見,也推測不出來的。
當初說斷情絕愛的是自己,現在想離開了舍不得的也是她自己。
“要不是今天我親眼看到,真想象不出來那日承業說的你抱著人家姑娘的樣子。”鬱明川眼角帶笑,有些玩味的樣子。
延慕雲到是沒有言辭,隻是看著那人兒離去的方向,稍稍勾了勾嘴角。
早上,是和付承業約好了去千尋閣的日子。
“前日承業說抓到了那日截殺之人的活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過去看看便知”延慕雲和鬱明川上了馬。
天有些飄了薄雨,到是有些涼意,而馬背上,延慕雲穿著一身琉璃錦緞的袍子,樣式簡單,是昨兒穆念子送的那件。
“閣主,白少和藍少到了。”付承業躺在一把木製的躺椅上,神色倒是出奇的正經,自從那天那件事,延慕雲嘴上不說,卻是用行動把自己趕了出來,再去串門,就吃了閉門羹。隻能在自己的窩裏乖乖待了幾日。
延慕雲下馬,身形有些晃,以為是昨晚休息的晚,便沒有在意。
付承業見二人來,倒也不急著起身。
“坐吧,去也問不出個什麽,就剛剛,那小廝把自己舌頭咬了,也是個衷心的狗。”
“這倒是白來了。”鬱明川坐定,看著付承業來了這麽一句。
付承業倒是坐了起來,
“怎麽叫白來?鬱兄,我這千尋閣修的也不比那思念閣差吧,名字還大氣。”鬱明川看見付承業就事論事的樣子,不免失了笑。
“好,怎麽不好,來了也就不走了,一會在你這吃,看看你有啥好的招待。”
付承業聽完鬱明川說的,扭頭便看向延慕雲,心裏想,擺個祖宗的樣子給誰看啊,老子不吃你這套。見延慕雲單手撐著桌子,另一手捏著眉心,有頗有擠兌意味的說了一句。
“怎麽,昨晚隻顧著翻雲覆雨,沒休息好?”
延慕雲望向他,眼神幽幽,卻是一副讓他閉嘴的意思。
“看什麽看?你倒是一會來不來我這吃,不吃就走,到是省的多浪費一份我的糧食。”付承業這句話,多少也是帶著一些吃味。
延慕雲到是起了身,一起來卻是眼前一黑,站都沒站穩就有了倒下的趨勢,付承業趕忙搭把手,扶住了延慕雲。
“我就玩笑兩句,美男計你都用上了,爺爺我還不吃你這套。”
“承業。”鬱明川已經起身“放平他。”付承業一聽,也感覺有些不對勁,趕緊扶著延慕雲讓他躺在自己的躺椅上。
鬱明川走過去,握住了延慕雲的手腕,給他把了脈象,一旁的付承業腦子裏不免浮現了一男一女坐山吃山的景象,暗自歎了一句太不愛惜自己了,便沒再說話。
“他中毒了。”鬱明川不一會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中毒?怎麽可能,還沒人能把毒下到他眼皮子底下的。”聽著付承業說的話,鬱明川回想了今天和延慕雲出來的一舉一動,也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說著,掃了掃延慕雲,就在看見他的衣服時,若有所悟。
“承業,你去拿碗水來。”
說著,鬱明川把延慕雲的衣服脫了下來,把衣角泡在水裏,從袖口抽出銀針,在水裏攪了攪,不一會,針果然變成了黑色。
“這衣服是哪來了?”付承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以他對延慕雲的了解,這人做事從來都是十一二分的小心,不可能穿一件帶毒的衣服。
這衣服是穆念子送的,鬱明川是知道的,隻不過帶毒這自己到是沒有想到,以延慕雲對那個女人的態度自己也是輕了心,她說是買的,也不免有人想陷害的意思。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看來,這個女人的身份到是需要好好查查。
男人一旦動了情,是非曲直不見得分得了多清楚,他身上的宏圖大業,萬不可斷送在一女人手裏。
“承業,去查一個人,查查那個叫傾城的女人。”
“傾城?你是說?”付承業見雙目緊閉的延慕雲,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虧那日我沒幹點啥,要不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小姑娘真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