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還是悠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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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穆念子和延慕雲是和衣而睡,但畢竟同床,而這一次,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同床也共了夢。
夢裏,二人恍恍惚惚的夢到了一些片段。
北邊的邊境,是一望無際的冰川,長年漫山飄雪。
冰峰的穀落突然衝出一隻青鳥,渾身的羽毛隱隱閃著光,額間一塊白蓮胎記,腦後三根翎羽,就像這雪山的仙子,很美。
鳥兒啼鳴,向著九重天的方向。
畫麵一轉。
像是空山剛落過新雨。水瀑涓涓,鳥語蟲鳴。一座朱紅色木柱撐起的亭台,台前清池扶搖花開,台後仙鶴唳唳長啼。台下,一位仙風道骨模樣的人,看不清麵容,倒是清雅。
池畔立著一位少年,麵容清雋。
剛想回味這世外之景,又突然變換的場景。
“木木,這些日子我想你想的緊。”
男子擁著女子坐在一座山頭,這山好似高到了天上,山下青雲迷霧,倒是河川萬裏輪廓還在。
“油嘴滑舌。”女子嗔怪,卻是一臉幸福,嬌羞的躲在男子的懷裏。
這一幕,仿佛天地變換都與二人無關,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就是整個世界亙古不變。
突然,天道驚雷,山下莫名長出一顆大樹,大的離譜,樹上掛滿了如同珍珠大小的紅色豆子,那女子身上不知為何多出了許多傷口,刺目的血不停的流。
而那男子卻跪在不遠處,臉上有淚,卻像是隔著什麽,他靠不近隻能不停的敲打眼前虛無的屏障,滿臉愁容。
“相思樹啊,你若真的有情,那就讓我死吧。”
“但求讓他此世安好,今生的情惟願來事再報。”
女子說完,嘔了一口鮮血,去了。
延慕雲睜開眼,最後女子嘔血的樣子讓他的心不免揪了一下。
而在穆念子的夢裏,天幕卻驟然變黑,一顆流著鮮血的頭顱飄來飄去,是一隻鳥。
“你過得好嗎?是他們把你們分開的!”
“都是魔界和妖界的人害了你,還有天帝!整個混沌的人都是你的仇人”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隻有殺了他你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
那顆鳥頭突然飄近了些,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直直逼著穆念子。延慕雲看著身側人兒,額間冒著薄汗,剛想用衣袖替她擦去,隻聽得人說。
“殺了誰?你要我殺了誰?”穆念子整個人都在顫抖,延慕雲蹙眉,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念兒?念兒?”
悠的驚醒,正對上延慕雲那附擔憂的樣子。
“做噩夢了?”男人的嗓音綿長而溫柔。穆念子定了定神,腦海裏卻還是剛剛那個鳥頭說的最後一句話,殺了魔君的兒子。
魔君?恐怕自己這一生活到死都碰不到魔君的一根腳趾頭。真是無稽之談。
“可能之前在怡夕樓聽的畫本子多了,做了些稀奇古怪的夢。”穆念子訕訕。
“怡夕樓?以後這種地方少去,程瀟那個人你最好還是不要和他走的近。”延慕雲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穆念子。
穆念子倒是噗嗤一聲樂了,側過身伸手摟住了延慕雲的腰,把頭埋在了男人飽滿的小腹處。
“我心裏隻有你,不會有別人。”
看來這是以為自己吃醋了,延慕雲無奈的笑笑,出手撫摸著懷裏人的後頸。
說來也奇怪,自己第一眼見到這個小丫頭,就覺得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了,看著她那時病弱的樣子,平故生出了憐惜。相處的日子,更是日日嗬護,生怕她離去。也不知什麽時候起,總想待在她身邊,哪怕就是靜靜看著也好。自己心裏,早已經是她的一顰一笑。
總有一種感覺,她是自己曾經丟失過的很重要的人。
延慕雲低頭,看著佳人,也許是應了那句古話。
情不知所以,便一往情深。
“誒,我說,這都睡晌午了,該起了吧,小雲雲你。”付承業推門而進,卻沒有料到被自己目睹了如此癡纏的一幕,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驚的說不出來。
穆念子反應倒是快,一聽門開人來,嗖的抓起被子蒙在臉上。絲毫顧不上整個人都露在外麵的延慕雲。
延慕雲被這舉動逗笑,伸手去扯被子。
“這才初秋,捂著被子也會悶壞的。”言語裏都是笑意。
穆念子死死拽著被子,就是不放。
付承業尷尬的站在那裏,見自己被被當成了空氣,有些不滿。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您二位繼續?我這是什麽運氣,大早上撞見這種事,小雲雲,這不鎖門不是什麽好習慣。”說著轉身走,正巧碰上了進來的鬱明川。
鬱明川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剛來就被付承業架著胳膊往外拉。
“你拉我做什麽?慕雲醒了麽?”
付承業:“早醒了。”
鬱明川:“醒了就讓我進去,我看看怎麽樣了,無礙咱們下午就起身。”
付承業:“你可別進去,那小子正遊蕩美人鄉,好著呢,死了也是醉死美人塚,你進去,不怕長針眼啊”。最後一句,付承業是衝著房內喊出來的。
穆念子心慌,有種偷情被撞上了的心虛感,而床上這男人也不解釋,真是氣死人。
“鬱兄,進來吧”房內幽幽的傳來一聲。
穆念子剛想探頭,聽見這一句,瞪大了眼睛又縮了回去,延慕雲,你一定是故意的!
鬱明川進來,見延慕雲正身坐著,旁邊的錦被被團成一個包,便猜到了什麽。
“慕雲,百萬今早來人通知,他那邊已經打理好,我們可以過去了。”
“好,下午起身。”
見延慕雲沒再說什麽,鬱明川便打算離開,走到門外,還是扭了回來,沒忍住。
“你舊毒新傷,有些事情還是悠著點。”
沒吃過豬肉總還見過豬跑,這句話,聽的被子裏的穆念子心直跳,小臉紅了又紅。心裏暗道,延慕雲你倒是解釋啊,誰知,被子外麵的人卻回了句,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
天,這不是擺明了是自己不分時宜隻顧那檔子的風花雪月麽,傳出去怎麽有臉再待在這裏,穆念子心裏想,又覺得燥熱的狠,便一把翻開了被子。
頭發被拱的亂哄哄,臉紅的像熟過了的蘋果,嘟著嘴,那眼神好像要吃了誰。盯著一旁憋著笑又似看好戲的人。
許久,說了句。
“延慕雲,你個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