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用跟我裝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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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掉牙的搭訕方式居然用到她身上來了,她挺佩服這人的膽量。

    但她現在趕著去上班,趕著去把攝像機的錢還給馮明,也就沒有閑心思閑空留下來跟他胡謅幾句後再給他一頓胖揍的時間。

    宋樂之看她一臉漠然的樣子,猜她沒認出時間,主動幫她回憶:“三晨島,生日宴會,記起來了嗎?”

    哦,欠揍的娘——呃,你怎麽在這裏?”清遙念及那天在三晨島上是他幫自己扔的斷酒杯,還告訴了她陸紹秋的來頭,便顧忌了下他這個小男人的麵子,沒有叫他娘炮。

    上班啊,我們公司在軒文路,雨真大,你快上車。”

    清遙也不扭捏了,甩甩涼鞋裏的水,收傘後抖抖水便上車。

    軒文路就在他們雜誌社大樓所在的軒義路後麵一條。

    不過軒義路可沒軒文路有名,軒文路那裏是黃金路段,價格高得比檳城任何一塊商業段都逆天。

    那天在三晨島的生日宴會,除了她這個意外的小絲,其他都是非富即貴,所以現在看著粉麵小子的騷包跑車,還有他上班的地方,她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你呢?在哪上班?”宋樂之接過她的傘,隨手扔在後座。

    也不在意傘上的水淋淋濕了他昂貴的座椅。

    清遙卻看得乍舌,有錢人就是任性!

    真是不能跟他們這些人待,就是個清心寡欲的尼姑和尚都要受刺激。

    星海大廈。”

    嗯,不遠,把你號碼報給我。”他拿過車頭上的手機。

    要我號碼幹嘛?”

    朋友之間當然要有聯係號碼。”

    她立馬拒絕:“我沒說要跟你做朋友。”

    靠,她心髒可沒她長相強健,她還想多活幾年,不想受太多刺激。

    宋樂之膠原蛋白滿滿的俊臉垮下:“我剛回國,在檳城一個朋友也沒有,我們倆挺投緣的,年紀也差不多,還以為可以做個朋友。”

    等等等一下!年紀差不多?”清遙嗤笑,她是該感謝他的抬舉呢還是發唾棄他的沒眼光?“你多大?”

    22。”

    清遙又受刺激了:“22歲就開始上班了,還在軒文路的大公司?”

    一定是走後門走後門,對的,走後門!

    宋樂之發動車子,笑道:“畢業後自然就上班了,雖然沒有陸紹秋的成就,不過我讀書時跳了幾次級。”

    他沒事跟陸紹秋比什麽?

    但是,豪門子弟都這麽牛逼嗎?老天還要不要給她這種普通人留活路了?

    更加、愈發、絕對地不和他做朋友!

    瑪的,他這種人有老天爺的眷顧恩寵愛就得了,還要什麽朋友,他沒有資格再有朋友!

    我比你老多了,代溝太深,沒法做朋友,麻煩在前麵星海大廈停車,謝謝你小朋友!”

    跑車就是快,她十多分鍾的路程他三分鍾幹到。

    沒有啊,就算真實年齡比我大,可我看你的心理和精神年齡和我差不多,我們之間絕不會有代溝,就留個號碼嘛,有時間一起玩?”

    玩毛線啊,姑奶奶還要努力奮鬥,向軒文路的大公司看齊,沒空和你這種逆天的混小子玩!”

    我可以幫你進軒文路的大公司。”

    滾粗!君子不吃嗟來之食!”

    清遙拿過自己仍然水淋淋的大雨傘,在他剛剛靠邊停穩,便迅捷下車。

    宋樂之沒要到號碼挺失望,不過知道了她上班的地方,來日方長,他也不急於一時。

    低矮的超跑在灰沉雨幕裏劃過一道深藍色的弧線,急馳而去。

    清遙剛跑到大廈底下的正門口,看到從一旁玻璃簷下走出來的陳建樺。

    出自‘雲家古衣’專門裁製的米白色連衣裙,襯得她身姿豐美妖嬈。

    手上提著一個奢品的新款皮包,配同色涼鞋。

    不管任何時候,陳建樺在穿衣打扮上永遠這麽講究。

    清遙愣了一瞬,向她走過去,語調無起無伏地喊:“媽,你怎麽到這來了?”

    還這麽大清早的,這麽大雨天的。

    最近的一次見麵,也隔兩年多了吧。

    陳建樺目光往雨幕裏掠了一下:“剛才那車,是你男人家裏的?”

    這話清遙聽著很不舒服。

    她不知道別人家的親媽是不是也這樣稱呼自己女兒的丈夫,呃,雖然於她來說隻是名義上的,可那也改變不了結婚證和戶口簿上的關係證明。

    反正她總覺得別人家的媽媽,肯定不會稱女婿為女兒的男人。

    也不等清遙回答,她率先往星海大廈一層西側的星語咖啡廳走去:“有事找你。”

    清遙頓了兩秒,跟上她。

    進門之前,給馮明發了條信息,有事晚到。

    在宋家挺受寵的,上班豪車接送,司機還是個年輕男人?”說這話時,陳建樺嘴角噙著一慣溫婉且略帶嘲諷的淡笑。

    還行。”清遙沒有解釋,她好不好,一向也沒人關心。

    長大的這些年,清遙不知為何,總有種局外人的感覺。

    雖然她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孝,可與家人相處時,這種感覺便又自然而然地跑出來了。

    那就好。”

    對於從來不關心自己的人,突然說出這麽挺顯欣慰的幾個字,清遙都覺得訝異。

    她愣愣地看著對麵抿著藍山咖啡的陳建樺。

    看一杯都快喝完,清遙忍不住出聲:“少喝點,一大早喝這個本就對身體不好。”

    陳建樺這才放下了,抬起頭微笑地看向她:“還在這家小雜誌社裏上班是無聊嗎?”

    不是,這裏比較穩定,長得時間長工資也比換別的工作穩定。”清遙老實回答,她一個成天為生活奔波的人,哪裏有那麽寶貴的美國時間來無聊。

    陳建樺明顯地笑了一聲:“不用跟我裝窮,我就算要,也要不了你多少。”

    清遙眼前又浮現出兩年半前她和爸爸雲磊一起來找她那次,說奶奶雲纖蓉因為她雲清遙這個原本要接掌‘雲家古衣’的長孫女嫁作商人婦,遷怒清遙爸爸雲磊,把他從‘雲家古衣’財務經理的位置上趕到了空有虛名並沒實權的宣傳部。

    他們來找她算帳,讓她這個‘豪門太太’女兒賠償他們的精神損失,清遙沒錢,於是,他們雙雙指著她的鼻子說她無情無義白眼狼,盡管她還是把她剛上班半年的工資都給了他們,還是沒有減輕一分他們對她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