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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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元嬰妖修對張青縕道:“廢話少說,現在我問你答,若有半句虛言,就別想活著踏出萬靈森林一步。”
張青縕被壓的低垂著頭,聲音雖經努力維持卻仍然能聽出有些顫抖:“晚輩行事光明磊落,沒什麽可隱瞞的。晚輩雖修為低微,卻也是師門的親傳弟子,師尊為人最是護短,若晚輩有事,師尊定是會報仇的。人族與妖族自上一次大戰之後,難得和平相處了這許多年,晚輩並不想做那引得人族與妖族再起紛爭的罪人。”張青縕沒有說出他與阿若並不是一夥的,同為人修還是暫且保下來。
阿若看不見那元嬰妖修的表情,不過身上的威壓驟然減輕,想來張青縕的話多少有些作用,不必爭這一時意氣,至少沒必要用威壓壓著他們。
阿若撫著憋悶的胸口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便聽到那元嬰妖修問出一句令她立時呆愣住的話:“你二人為何毀我萬靈樹母?”
阿若心虛之下,頭腦發蒙。好在張青縕確是反應機敏,他立刻驚呼道:“什麽?難道這棵樹就是萬靈樹母的樹身?”
阿若聽他一說,心裏一個激靈,原來如此,自己早該猜到的。側頭望向這棵巨大枯樹,心頭苦思脫身的辦法。
若這棵樹就是萬靈樹母,那這個叫阿若的散修,與這棵樹的枯死究竟有沒有關係?!這邊想著,張青縕便也向著阿若看過來。
那元嬰妖修一直在觀察二人的反應,阿若表情閃爍而張青縕第一時間看向阿若,心下已有了決斷。一瞬間,手中多出一把木質弩箭,箭頭和弩身都是靈波陣陣,一看便知是一件攻擊法寶。
抬手將箭頭對準阿若,攻擊即將發出,卻聽阿若喊道:“師兄別管我,你帶著東西先走,我拖住他們。”
說罷,阿若踩上蓮台,祭出岐翾,淩空一抖,對著那兩個金丹期的妖修就抽了上去。
這邊正要攻擊阿若的元嬰妖修聽言一愣,回頭與張青縕目光對個正著。當下毫不猶豫,轉而攻擊張青縕。
張青縕氣得直要吐血,卻顧不上了,隻得拿出本命靈笛,堪堪擋住那飛來的弩箭。
那元嬰妖修便是禽鳥族暗中反抗傲龍的首領,便是他將樹母私放出來,他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萬靈森林中突然有一處釋放出巨大的靈力,他以為是傲龍和紫溪塢為了樹母打了起來,便和手下出來查探,卻不想,竟看到兩個人修和枯死的樹母。下意識便認為是人修又要來侵犯妖族,一見之下豈能不怒。
然而他被傲龍忌憚已久,並不供給他丹藥法寶,因此若論戰鬥實力,跟金丹期的張青縕也沒高出多少。
張青縕的靈笛並非尋常法寶,在他手中如同一隻短棒,揮劈橫掃,攻法靈活,雖然不能製勝,卻也不落下風。
再看阿若這邊,阿若的鞭法,乃是龍族祖先傳下的一套本命功夫,配合著神器龍神鞭,就是天界也無人敢輕視小看。阿若仗著爹娘哥哥寵愛,修煉總不認真,唯獨這鞭法練得十分出色。
那兩個同樣修為不穩的金丹妖修各用法術法寶向阿若攻擊,俱被一鞭打散,以二對一,竟一時難以突破。阿若圍著那兩個金丹妖修,仗著蓮台速度奇快,左轉右繞,並不認真對敵,空出閑來全用在嘴上功夫:“師兄,你快走啊,你身上的東西關乎我人族的盛衰,萬不能讓妖族得到,我死了不要緊,你別管我!”
這邊聽得張青縕再維持不住翩翩風度,隻想破口大罵,然而阿若的話卻使元嬰修士的弩箭攻擊越來越急,他使出全力都隻是勉強應對,更哪有功夫回嘴。
阿若卻也不傻,妖修人數占優,還有兩個築基期妖修幫著元嬰修士瞭陣。一旦張青縕陷落,自己決計也難逃。於是,阿若邊打邊退,腳下不停,嘴裏不停,離張青縕那邊越來越遠,直讓追擊她的兩個金丹妖修頭疼不已,不知是該去追她還是該去先料理了那人族男修。
張青縕此時已經知道了阿若的打算,他一咬牙也想出了辦法:“師妹,別管我,快去報信,等師尊一來,讓他萬靈森林再無一個能活。”
阿若暗道一聲糟糕,看自己對麵的那兩個金丹妖修聽了張青縕的話變得雙目通紅,恨意大盛,阿若不再猶豫,禦著蓮台以最快的速度轉身逃跑。
與此同時,張青縕瞅準元嬰妖修分神的時機,也縱起靈笛,遠遁而去。那元嬰妖修與築基妖修追著他的方向,緊緊跟在身後。
而阿若這邊此時顧不上別人,隻知道一個勁兒地朝西麵飛,她不知道這兩個金丹妖修身上是不是也有許多補靈丹藥,不過無論如何都不能束手待斃。
半日之後,腳下樹林越來越稀疏,前麵遠處已經出現了層層疊疊的群山。阿若眼睛一亮,想出了應對之策,便是利用群山的阻礙,拉開距離找到藏身處,用隱息之法來脫身。
阿若從儲物袋裏心疼的掏出一把那些日子養護藥田賺來的下品靈石,瘋狂的吸收著裏麵的靈氣,不過一息,五顆下品靈石轉為灰色,輕輕一捏,就變成粉末隨風吹散,而吸收到的靈氣如同泥牛入海,毫無所覺。顧不上多想,又掏出五顆,繼續吸收……連靈珠也吸光之後,阿若提神凝氣,催動蓮台,蓮台速度突然加快,與兩隻金丹期的禽鳥拉開距離。
那兩隻鳥早已幻回鳥身,這樣飛行速度比較快,但是卻不方便補充靈丹,許是沒有想到阿若飛了半日竟然還能加速,那兩隻鳥此時也已經十分勉強,算上神識距離才沒跟丟。
兩隻金丹期禽鳥眼見著已經到了峪留山脈地界,心中早已不安,從這片山脈開始便是人族的地盤,剛剛兩人對付那人族女修並不輕鬆,若是再來一個人族修士,被反殺亦有可能,自人妖大戰之後,人族見到妖族便勢同水火,他們到了人族地盤豈不如同羊入虎口。
一旦心中有了懼意,諸多事情便皆可成為借口,兩隻禽鳥不約而同越飛越慢,神識中那人修女子轉過一處山坳便消失了。兩隻鳥停在大山之前,合計片刻,決定不再追下去,回去隻說是碰上了人族接應的小隊就是了。
阿若在山坳之後的一塊大石下藏了半天,仍不見那兩隻禽鳥再追來,這才緩了一口氣。內視自身,靈氣所剩無幾,而這處山脈光禿禿的到處都是石頭,神識所至之處沒有一點人跡。於是,阿若不再猶豫,找了處山洞打坐修煉,吸收周圍的靈氣運轉周天。
與此同時,不知何地何處,有一座高大陰冷的石頭宮殿,說是宮殿並不準確,它更像一個巨大的溶洞,黑暗空曠高深,而且裏麵並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唯一與宮殿挨邊的,就是殿後中央有一個王座,這王座很是奇特,底座非常高,更像是一座塔,塔尖就是那小小的座位,難道這座位的主人有著近乎詭異的長腿?
突然,洞中出現一隻龐然怪獸,一身黃色長毛,看起來如同一隻大狗,不過滿口尖長的獠牙,望上一眼讓人絕不會再將它與狗相提並論。一入石洞,它搖頭擺尾,歡喜的模樣如同回到家中,兜了半圈,勘勘在那王座前趴伏下。
隻見長毛之中躍出一個人影,踩著怪獸的脊背,正好坐在那王座上。坐穩之後,赤裸的雙足還蹬踏在怪獸的長毛裏,輕輕揉搓,一人一獸,俱是滿足暢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