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綁我來什麽意思？怎麽做？”

    牧澗驍一把扔掉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子彈的手槍，甩在桌子上。

    這把手槍放這兒明顯是個擺設，如果唐翟想殺他，不會留這麽久。

    況且唐翟一定清楚這把槍打到第幾槍才有子彈，於自己，這槍是個聾子耳朵一樣的存在。

    “夠痛快，夠聰明。”

    唐翟拍了拍手，立馬有兩個仆人各端了一個托盤進來，上麵有兩把槍，每把槍旁邊都有12發子彈。

    “比誰更快裝完子彈？”

    牧澗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這個不是問題。

    他在部隊裏秘密訓練過。

    唐翟搖了搖頭，而是將牧澗驍麵前三個蓋著畫布的畫架全掀開。

    無一例外，都是Alio的畫。

    牧澗驍的瞳孔瞬間緊縮，一下了抬頭轉向唐翟，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畫都是你畫的？你要取代Alio？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模仿他的畫的？你以為隻模仿就可以了？就夠了？”

    唐翟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紅酒，輕搖杯壁，慢慢的搖出酒香。

    “錯。”

    他喝完杯子中的紅酒，輕輕的將高腳杯放回酒櫃。

    “不是取代Alio。而是變成Alio。隻要Alio不再做畫了，那我就是Alio。”

    牧澗驍一拳砸在他身旁的畫架上，將那架子擊打的粉碎。

    “你果然卑鄙，會做夢。你是怎麽發現念席癡迷Alio的畫的？又是從什麽時候動了心思要變成Alio的？”

    唐翟隻是掀了下眼皮看了眼地上碎掉的七七八八架子，不緊不慢，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你隻說賭不賭，我很忙，我相信你也很忙，我們應該沒有太多時間互相耗。”

    牧澗驍抬起頭，倔強的語氣帶著森寒。

    “你做夢。我不會和你賭。我有義務維護念席的偶像。如果讓念席知道我輸掉了她的偶像，並且讓你這個惡心的人取而代之，我就不配再站在她麵前。”

    男人冷哼，“自視清高，你人都在這裏，以為有選擇的權利？”

    “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來的痛快。”

    牧澗驍上前一步，腳踩在剛才砸碎的木架前，毫不退縮。

    “打蛇打七寸，拿人拿三分。你的確一下就掐住了念席的軟-處。可你不知道的東西是，即使你能模仿他的畫技，也不能模仿他畫裏的靈魂。更不知道，念席和他用畫交-流的時候進行的靈魂的對話。就算你賭贏了，也不過隻能從Alio現有的畫裏剽竊他的思想……”

    少年走近了幾步，直接上前，直視著男人的眼睛，把剩下的話補全。

    “所以，你最終，隻能是個賭贏的小偷，到底無法做到和念席靈魂上的高度契合。你注定還是輸。”

    骨子裏的驕傲和內心深處的痛楚一下被牧澗驍毫不留情直達中髓的一句話擊碎，唐翟一下子被激怒了。

    他伸出拳頭直擊少年的右眼，被牧澗驍靈巧躲過。

    兩人又在房裏打鬥起來。

    ……

    一個小時前。

    念席催著司機趕快開，開到最快。她調出導航按照他們的車速計算了時間，正常開到唐翟的地方需要一個小時，她必須要更快，多一分鍾，牧澗驍都多一分危險。

    旁邊的司機又開啟嘮嘮叨叨模式。

    “小姐，都100了，不能再快了，再快就成極品飛車了。現在正是中午下班高峰期，咱們如果再保持這速度後麵一會兒該招來警察了。”

    “閉嘴！”

    平常一直安安靜靜的念席此時就像一個被人動了魔棒的玉麵神仙，杏目冷寒，渾身上下仿佛冰一樣冷。

    前麵路口綠燈了，一個右轉的司機強行右轉，身後的一大溜汽車躍躍yu試，仿佛也在等著跟著一起右轉。

    身在副駕的念席素手伸過來，狠按了下車喇叭，極快的嗬斥了一聲，“踩油門，直行！”

    “小姐，這能行嗎？我們還是按規矩開吧。”

    “廢什麽話！規矩就是我們該直行。”

    女孩踩著長靴的腳竟然靈巧的伸過來利落踩下油門同時扭動方向盤直接占了先行。

    那想右行的車楞是讓念席給搶了先。

    成功過了路口之後，念席的手又伸了過來，時不時的踩下油門，扭一下方向盤。

    看著車的速決又將到了60碼，忍無可忍的女孩直接嗬斥司機靠邊停車。

    “小姐，你沒成年，沒駕照，不能開啊！”

    念席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相反冷靜肅殺。

    “你既然知道，碼數給我往上提，重新提到90碼。再囉嗦不用我爸爸，我可以直接開了你。”

    冬日，車窗戶微打了一個小邊，讓外麵的流動空氣吹進來。

    女孩頭頂的絲絲長發被外麵的寒風吹起，有些吹到她嘴邊，粘到她櫻唇上的唇彩。

    畫麵精致美麗。

    司機有兒有女，老婆溫柔，從來沒動過什麽歪心思。對誰都沒有過，包括他們小姐。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他是真-悸-動了一下。

    小姐長的真美。

    念席催了一句，“怎麽不開？立刻進主道。”

    打著雙閃的大奔就這麽大喇喇的停在路邊，交警有看見的也沒敢過來攔。

    後麵囂張的車牌早告訴他們這是屬於誰的車。

    這司機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還真攢足了勇氣問了一句，“小姐，平常您安安靜靜像畫裏的美人一樣，沒見過您這樣子的時候。您是不是喜歡那個失蹤的男孩？”

    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女孩精致的五官再次被凍住，畫麵又凝結了。

    她漂亮的眼睛看著前擋風玻璃的虛空處，沒有作聲。

    長久之後，她點了手機界麵的刷新按鈕，重新輸入他們停車的位置，重新計算出了最短的行駛線路，並將剛才急著踩油門給解開的安全帶重新係上。

    “出發，90碼，不許慢。慢就開除。”

    ……

    唐翟和牧澗驍兩人鬥了20個回合，還是沒分出勝負。

    兩人將心思都放到了托盤上的散著的子彈和空槍上。

    牧澗驍身形很快，先抓了整把的子彈利落的放到自己上衣口袋裏。

    現在他有三種選擇，那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子彈的手槍，兩把空槍。無論他抓過哪把手槍，都能馬上轉劣勢為優勢。

    很明顯唐翟是不可能同時護住三把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