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歸於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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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藍的護盾內看著韓信的屍體漸漸消解,文承突然做了個驚人的舉動。
因為有一個類似的回憶,他回頭看了看午門。
什麽都沒有,隻有破磚破瓦。
趙武靈王卻默認了文承敲碎瓷球立刻跑去的行動。
文承感知到某種呼喚他的氣息,開始用雙手刨著磚塊……
最後在一片瓦礫中,被一杆閃著赤紅閃電的長槍呆住。
文承立刻回頭,再次確認韓信的屍體已經消解,然後慢慢伸手觸碰那杆槍……
真是把神……阿累累累……
被這麽電了五六秒後,渾身焦糊的文承終於握緊了無雙。
這是淮陰侯的靈魂碎片?這麽看得起我?
他花了二十秒仔細端詳這杆槍。
槍長兩米六左右,按理說是騎在馬上才能發揮出更好的效果,不過學習得當的話,就算是步戰也是很厲害的。
不過……文承在下一秒把無雙扔了。
哐當一下,所有人都被他的行為震驚,你不要我要啊!
文承淡然拍了拍手,反正我以後是要當指揮官的,再說槍術還是要學的對吧,不像凝之可以隨便砍就行了。
不過文承走了兩步又後悔了,然後回頭為無雙刻下融合程式。
總之還是先收著吧,奇怪的是不知道現在回路能容納多少單位了,總之文承就這麽神奇地把這杆神級武器收進體內了。
可是真的用不來啊,回去放儲藏室吧,當晾衣杆也行啊……
還是回到戰鬥。
文承走到趙武靈王麵前站定後,才想起來林遠的勸告:要踩著英靈的屍體前進。
曾經的那份熱血已經不再單純,因為我要殺的原本敬仰的人。
黃帝以後第一偉人者,趙武靈王。
他一生征戰,創立戰國時最強大的騎兵團,內吞中山,北收三胡,拓地數千裏,一人令國家疆土擴大三倍。
奈何命運如齊桓,被群臣和兒子圍困在內宮裏,斷糧斷水前後達三個月之久,終於活活餓死。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所以,好好再活一回再次彰顯寡人的勇武吧!
不,當然不。
趙雍在委員會結晶後,並無意和任何人締約,也不想和這個紛亂的世界有什麽瓜葛,因為。
寡人累了。
隻是想借著這副殘軀出來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享受一下陽光就這樣安息了。
可天不怕地不怕的趙雍還是闖入了老和雲起景區,被鏡之館捕獲,最終也流落到這一層。
可武靈王並沒有對餘瀟產生多少怨恨。
暫時停止武鬥的文承和趙雍終於可以對話。
“寡人甚感激道長給我的幫助,也不會回避自己漸漸消失的鬥誌。因此,當捧起粗茶淡飯之時,便是寡人最幸福的日子。”
“粗茶淡飯。”文承淡淡地重複。
“這雖不是什麽美味佳肴,寡人卻覺得甚好。”趙雍收劍後說。
當然,畢竟帶著強烈的饑餓感重新凝結的嘛,這個感覺我懂。
“鬥誌全沒有了嗎?”文承不忌諱地問偶像。
“神佛之心寡人已經領會,更何況寡人的時代早已作古,這個世界也有更多傑出的後輩吧。”趙雍注視文承。
可這些道士和尚並沒有罷卻鬥爭的意念啊。
“所以這是你的主命嗎?”文承接過蘿蘭扔來的凝之。
而遠處蘿蘭已經在和下一個英靈交戰。
這麽個輪流對決有意思麽?文承很想問這些英靈的頭領,卻不知道到底哪個是,他們都藏在黑暗中默默無聞地觀戰。
所謂光環加身的英靈,多少因為自尊或者禮儀尊重這樣的對決方式,但該出手時也凶狠無比,可趙雍完全不一樣。
至今為止他的殺意都被壓製在最低水準,即便如此文承還是沒什麽機會傷他分毫。
趙雍沒有點頭,對文承的走神也沒有露出不滿。
“一旦想著平淡之事,就會忘卻大誌。現在的寡人也沒有那麽記恨了。”趙雍平淡地答。
忘卻大誌、歸於平淡。
文承這麽看著趙雍的眼神,那確實是一個心懷天下的王者的雙瞳,但為了更多理由而選擇了不爭。
不爭,這就是他信仰的終點嗎?或許吧。
事到如今這場戰鬥的真心假意已經無法分辨,可武靈王的這份真誠是何等嚴肅,寥寥幾句就把王者氣概露出。
文承想起了自己那個歸隱的小誌向,也不覺暗自神傷。
你以為我不想帶著柳真和濛兒粗茶淡飯嗎?
當然想……
不過還是要殺了你!
文承突然將兩手置於胸前,將凝之豎起,行了正式的決鬥之禮。
這是蘿蘭教導的禮儀。
趙雍滿意地還禮,如果我成了你的阻礙,那麽大大方方地互相殺戮吧。
文承退了兩步快速計算起來,即使對方是中階的氣息,但也是王格並非泛泛之輩,無論是身體動作還是剛剛揮劍的技巧,舉手投足都令人敬畏,更重要的是拉開距離也無濟於事。
我有弩,他也有弓。
是一個遠近兼通的英靈,好在是步戰。文承鬆了口氣。
趙雍笑了笑,呼喚出一匹白馬,開始他真正擅長的古老技巧。
喂!
說好的一對一呢?
趙雍不顧傻了眼的文承開始策馬向右,卻也沒有搭理正在交戰狀態的蘿蘭,而是把視線牢牢固定在文承身上,始終保持著數十步的間距。
察覺到武靈王開始舉起冰霜戰弓,眾英靈自發退到圓陣邊緣。
文承呼喚出破天弩扣動扳機,而武靈王同時射出箭矢。
相向擦開,文承憑借凝之躲開冰箭,武靈王隻用腕甲輕輕一撥便將弩箭擋開。
這可怎麽辦?
要麽用護盾騙他再射一箭,要麽就這樣把自己當做固定炮台?
不行,護盾沒有多少了,另一個方案也是等死。
文承求助地看著蘿蘭希望她能把韋蘭迪夫借自己用用,而蘿蘭隻是回眸一笑。
這一笑有好幾個意思。主要是說我也忙得很,因為我的對手,這個叫蘭陵王的也有點棘手呢,所以組長你自己看著辦啦。
唉,怎麽辦?文承如此問自己。
真正的比拚仍然在鬥誌。
老實說他並沒有自信,甚至推算過冷兵器時代最具性價比的方式就是騎射。
可如今麵對的是引入騎射的祖師爺啊!一下子氣場就弱了很多。
好在這個圓陣不過數十步半徑,無論是馬戰還是步戰都是恰到好處的戰場大小。
兩人就這麽斜斜地對峙,文承準備後手反擊。
為了接下來的戰鬥,機會隻有一次。文承突然有了對策。
趙雍一邊繞行一邊朝文承放出第二箭,他已經判斷出文承的主要實力在於手上的那把劍,隻要能擊落凝之,這個男子就可以輕易地被擊敗。
武靈王越來越快,馬蹄聲催促著殺伐的節奏。
可文承卻在撥開凝之的一瞬間做了一件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
在緩慢的時間流逝中,隻有文承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他沉下身,把凝之握在左手,以左腿為支點,用右手抓住冰箭。
開始做圓周運動。
這種冰感在時間放大的時候更加痛苦,手掌就像被無數針尖穿刺一樣。
終於,一個大大的半圓後,文承將冰箭返回!
就在這個空擋,大口喘著氣的文承用快要結冰的右手呼喚出破天弩,追加了一支弩箭。
即便是趙雍如此快速地騎行,文承在凝之輔助下,提前量也被很好的計算出來。
趙雍對這個出乎意料的反擊方式感到震驚,但也沉穩地抬起腕甲準備撥開,因為距離足夠,還是能夠看清兩支箭的方向。
一左一右大概會落在左肩和右胸,但拉韁繩躲閃則會讓攻擊節奏停滯。
因此趙雍繼續策馬,並且為了確保文承不會再次追加攻擊,趙雍第一時間放了一支箭,直指文承的胸口。
接著他用左腕甲撥開第一擊,又用右腕撥開第二支箭。
本以為文承會曲著身體躲開,或者用劍撥開他的冰箭,可文承卻沒有躲閃。
而是輕輕說了句,
“承讓。”
在撞開冰箭後,凝之直飛趙雍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