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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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貌不重要,你喜歡一個人,首先得有讓他欽慕你的東西,姑娘,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喜歡慕容莊,你不妨去多了解了解他,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喜好,然後你再投其所好,如果他有一天也對你動了心,這才是正確去得到一個人的方法,否則,死纏爛打,甚至,做出一些傷害他的事情來,他隻會更厭惡你。 !”

    秦墨鄭重的語氣,一本正經的模樣,隻看的拖索一愣,隨後,她啟了啟唇。

    “那麽,他愛你麽——”

    她的聲音尖聲細氣。

    “不知道——”秦墨淡淡的回複聲。

    那姑娘又偏頭問,“那麽,你愛他麽”

    秦墨愣了一下,長睫下斂“不知道。”

    拖索急的跺腳,“真是,你們中原人,對感情怎麽那麽磨磨唧唧,不像我們,喜歡一個人,愛就說愛,不愛就不愛,說什麽不知道——!”

    *

    等拖索走了,秦墨才站在地上,西北來的風幹燥而寒冷,刮的人的臉很痛。

    其實,也是因為拖索,秦墨才開始警覺,她說的那句話,對一個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哪裏來的不知道。

    秦墨回想,這麽多天的相處,朝夕相對,她和慕容莊已經有了綿密而平淡的感情。

    但是這感情是不是愛,她還不敢肯定。

    也許,這也就是慕容莊一開始要求她陪他三年的目的。

    現在,如他所願,她心憐,不舍了,動了感情,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愛。

    唉,怎麽辦呢。

    天邊的日輪如一顆火紅的球,清寒的光落在一望遼闊的草原,那綠都鍍上了一層金黃。

    赫連壁要她提前半年回宮,趕上太後的六十大壽。

    來接秦墨的車馬已經一個月前出發,而秦墨卻在想怎麽對慕容莊說道別。

    他知道老郡王和慕容翎見了麵,反正都是西北大漠,也許會有一天,他們有見麵的機會,能一家三口團聚。

    那時候的慕容莊有了親人,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無助了。

    夜晚,等秦墨回到帳篷時,慕容莊在外用水洗著他每日剝牛皮的工具。

    這裏沒有那麽多絲綢,棉布,這裏的人要用很多的錢,去換取集市上的綢緞和棉布。

    身上穿的,腳上穿的,都是動物皮毛。

    慕容莊就白天放牧,閑下來就剝皮,把死掉的羊牛的皮剝下來,做衣服,鞋子。

    終於有一天。

    秦墨來到慕容莊帳外。

    她扣了兩下,裏麵沒人應,以為慕容莊不在帳篷裏,轉身要走。

    突然,從裏麵伸出來的一支手。

    一用力把她拽進了帳內。

    “啊——!”她一聲尖叫

    “別出聲——!”他道…

    這次,他抱她抱的那麽緊,緊的秦墨在他的懷裏仿佛透不過氣來。

    “慕容莊。我。!”

    離別的話,她突然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要走了——!”

    秦墨詫異,不自覺的拔高了聲線“你知道——?!”

    “綠蓮跟我說的。!”秦墨不說話了。

    他抱著她,久久無話,正當秦墨有縫隙要鬆動一下時。

    一側頸脖,突然覺得上麵涼涼的,溫熱從厚厚的發絲間滲下來,已成冰涼。

    “嗚嗚嗚——!”

    這次,秦墨看見慕容莊在自己麵前,哭的像個小孩。

    肆無忌憚的嗚咽聲。

    那一刻,她一側頭,也滾下淚來。

    她落寞的走出帳外

    他突然從後麵跟上來。

    她轉頭看他刻滿風霜的麵頰還有那雙絕望又帶著點哀求的眼

    “這輩子,我還能再見你麽…!”

    秦墨轉頭,她忽然想起他曾在奪得勇士那日,當做獎品贏得的一串貝殼,那是那日他歡欣雀躍送給她的。

    她回房,將它找出來,然後給他戴到脖子上。

    她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留著這些東西,她怕自己的心會疼。

    她永遠也忘不了她將這串貝殼掛在慕容莊脖子上的他的表情。

    那是一種害怕,拒絕,苦痛又滿是虛無混雜的神情。

    那一刻,仿佛她是他的命,而他的命卻要被人活生生徹底抽走了似的苦痛。

    “如果知道是今日這結果,當初,就算拚上一切,我都該搏一搏——!”

    他說。

    三年,雖然三年,他知道是負隅頑抗,卻還是那麽希冀。

    有三年的陪伴,最後她會動情,會心軟,或許會陪在他身邊。

    他曾以為,就算他沒有了一切,他還有她。

    可是,其實終究,他留不住她。

    盡管這三年來,她在他身邊日益陪伴,他的心卻一次次走向孤寂荒涼,慕容莊再不是當初的慕容莊,此刻,他為囚犯,她是朝廷的功臣,他看著她哭,她笑,他希望是自己能引得她發笑,然後給她幸福感讓她離不開自己。

    可是,那內心的孤寂和空洞,隻是把他自己在幸福的路上越推越遠而已。

    然後,留足了的遺憾和苦痛,在心中越來越深,傷痛的隻是他一個人而已。

    *

    秦墨自己找了個坎,坐在草地上,靜靜的看天上漆黑夜空,低頭自己也哭了一回。

    一個半月之後,京城的馬車抵達。

    玉河的水還是那麽清。

    五月的草原,已經到處是綠油油的一片,真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啊。

    秦墨打算這次回宮,就想皇帝奏請,可以特許,讓慕容老王爺跟兒子見個麵。

    反正,他們現在已經掀不起什麽風浪了,朝廷也可以完全放心。

    *

    來接迎的車輛浩浩蕩蕩。

    臨別,秦墨不敢回頭去看慕容莊那哀切的眼神。

    她現在不是國師,三年前,她犧牲自己的時間來陪慕容莊時,是自行朝朝廷交了官職的。

    可是,當初來的這一路上,還有之後,她曾經是堂堂大國師的事實為她自動疏通了不少關係,當然,這最終也少不了赫連壁的出力。

    赫連璧應該是在秦墨經行之地一路打點過。

    除此之外,秦墨之前受封過一等公,那是先皇順康帝在位前就封的,雖然沒有實權,卻享了尊貴和爵位。

    一等公,禧國公

    但之前她是國師,擁有國師職權,而現在隻能享一等公的尊貴和俸祿。

    朝廷裏女人不能做的官,她幾乎都做了。

    而現在,她是公卿,並且,還是一早欽賜的連王正妃。

    所以,一定會有此排場。

    在內侍官給秦墨的旨意後,秦墨以為就完畢了,正要催著人走。

    那內侍官卻對秦墨殷勤的笑,娘聲娘氣的說著

    “王妃可先行,卑職手中還有一道旨意,是授給犯人慕容氏的。!”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犯人這兩個字,秦墨的心猛疼了下。

    她不敢在原地多待,上了馬車,然後一隊人馬洋洋灑灑的走在草原。

    華麗的馬車車身,珠光寶氣的車蓋。

    坐在馬車上一晃一晃。

    秦墨已經走遠,回頭又從馬車車窗裏伸出頭來,看自己住了兩年的帳篷前,還跪著烏泱泱的一群人。

    慕容莊一身白的皮毛,頭發披在肩上,跪在最前麵,尤其的顯眼。

    “王妃已經啟身回京城,這流放之地的事兒以後就盡量不要去想他,王妃本來就與這裏格格不入。!”

    綠蓮一直走在秦墨車窗邊,名為守護,前後都有兵衛同行,見秦墨回頭看的神情,在車窗前鎮定的說道。

    其實,秦墨的心早就碎成了千百塊。

    可是,她現在還不能放手,她有這麽大的產業在焱國,手下有這麽多人需要靠她養活,她是一早就賜給連王的王妃,她在京城還有堂弟,她在焱國還有親妹,甚至,還有親爹。

    慕容莊,你不知道我離開你,心一樣的疼。

    不管是不是愛,至少真心心疼過。

    *

    她不知道那封專門給慕容莊的聖旨上寫的是什麽。

    又為什麽要公公一定要讓她先行才宣旨。

    她又恍惚想起那公公對她說話時,恭敬裏夾雜著的怪異笑意。

    一瞬間,內心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一伸手,緊緊的拽住自己的胸口的衣料,不會的。她相信,她所想的這些噩耗不會就這樣發生的。

    不可能的。

    一曆,又是兩個月…

    從草原到丘陵,從丘陵到山地,從山地到河穀,平原。

    三年不見的京城,還是一樣熱鬧…

    甚至更熱鬧繁華…

    隻要糧食收成好,經濟就會上升,現在這一切,焱國的如此的繁榮,一定有秦墨的出力。

    這兩年,沒有秦墨,那些司農署裏的人,也有些依樣畫瓢,按照秦墨曾製定的天文曆法,節氣等,也懂得了些改良種子,選優種,整合大麵積耕種的一些的耕種技術,更重要的是肥料的出現,讓焱國的收成更上一層樓。

    秦墨回來,首先自然是去皇宮見皇帝,當年的大皇子恢複太子身份後,順利繼承帝位,改年號為清順,便被人叫做清順帝。

    赫連璟在大殿上見秦墨,多年不見,赫連璟的相貌不變,一張散發出溫和清潤的臉,隻是,一些習慣的東西,已經在他的細節裏顯示出來,他麵對秦墨,手握龍椅的動作。

    清潤的談吐,可是,時不時都會給人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之氣。

    首先自然是大概慰問了下秦墨這近三年來的一些經曆,所閱,所感,所發。

    而秦墨挑些能說的,自然的講給他。

    也知道他會問慕容莊的狀況,秦墨也揣摩著他的心理恭敬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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