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遭遇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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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在身後“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步桀打量著這間房屋,四壁空空,隻有一張掉了漆的舊木床。窗子不大,邊框爬滿蜘蛛網,顯然閑置很久沒人居住過。窗外樹木環繞,雜草綿延,遠處影影綽綽可見一片沼澤在月色下泛著晦暗的水光。
這個房間位於二樓,距離地麵並不算太高,況且下麵應該是鬆軟的泥土,後窗的朝向與樓宇的大門正好相反,趁著夜幕的掩護從這裏跳下去應該可以逃生。問題是窗子外麵安裝了鐵製護欄,這讓步桀很是頭疼。他合衣躺在床上思索對策,還要忍受著身下不知多少年未曾晾曬過的被褥散發的陣陣難聞氣味兒。過了一會兒,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了,周圍鴉雀無聲。
步桀又側耳傾聽了片刻,確信沒人守在門口。他慢慢坐起,躡手躡腳地來到窗邊,以極其輕緩的動作打開窗子,盡量不弄出聲響。一陣涼風迎麵襲來,使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夜已經很深了,他努力平靜自己的心緒,伸手抓住一根鐵柵欄,運足氣力試著扳了扳。
依照目測的間距,隻要弄斷其中一根柵欄,他完全可以憑借瘦削的體形脫困而出。可是若想將麵前手指粗細的鐵條徒手掰彎如何做得到?
步桀兩道劍眉擰成了疙瘩,時間緊迫,他必須趕在天亮前衝出牢籠。“何某會好好關照你的家人,直到你有興趣跟我合作為止。”何貴那陰森森的笑容又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搜尋的目光最終隻能落在屋內唯一的木板床上,毫不遲疑地掀翻潮乎乎發黴的鋪蓋卷兒,喜出望外地發現了支撐床板的角鐵!
蒼天不負有心人,向來不信鬼神的他禁不住默念佛號,狂喜之下幾乎叫出聲來。好不容易克製住激動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角鐵權作杠杆插入兩根柵欄之間。深吸一口氣,納入丹田盡頭,此刻自幼在國外為防身健體練就的搏擊術派上了用場,兩臂肌肉陡然隆起,強勁的爆發力如火山噴岩!
終於,兩根鐵條被硬生生地別彎,中間出現一個圓弧狀的空隙,剛好勉勉強強可容一人側身通過。為防萬一,步桀先將手中那根角鐵拋了出去。果然如他所願,下麵是長滿荒草的鬆軟土地,角鐵落下時幾乎沒有弄出什麽聲音,也沒有引來什麽麻煩。鑽出窗子,他探頭向下看了看,隨即縱身躍下。
因為黑暗之中看不太清下方的地勢,所以這一跳多少還是有些冒險。當雙腳觸到又濕又軟的草坪時,步桀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慣性撲倒後,他略微地辨別下方向,顧不得撣掉衣襟上的泥土,爬起來拾起那根角鐵,便向前方叢林中奔去。
此時距離天亮已不太遙遠,林中迷霧沉沉,濕氣濃重。步桀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跑了一段,見後麵並沒有動靜遂放慢了腳步,波光瀲灩已然呈現在前方不遠處。
一切順利得超乎想象,大大出乎步桀的意料之外。原本擔心會在山林中遇到什麽凶禽野獸的他扔掉手中的角鐵,自信滿滿地躍入水中。遊泳可是他的長項,當年在學院全年級遊泳錦標賽上蟬連三連冠,橫渡這片並不算寬廣的水域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縱然如此,步桀還是沒敢掉以輕心,因為此類沼澤雖然不會太深,水流也不湍急,但是水底沉積了厚厚的淤泥,能見度極差,一旦不慎陷入其中或是被水草纏住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浮出水麵,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水草藤蔓,並加快劃水的速度。
繞過一蓬半隱半露在水麵張牙舞爪的矮樹叢時,突然襲來的強烈恐懼感沒來由地緊緊攫取了他。汗毛直豎之下側目透過雜亂無章的腐枝敗葉,不期而遇地碰上一雙紅彤彤的巨眼,如兩盞灼熱如炬的紅燈籠飄浮在水麵上。
“嘩啦啦——”猛然間水浪翻湧,紅燈閃爍著厲芒挾一道腥風向步桀的方向急速衝來!來不及細想,甚至連叫苦都沒來得及,步桀手臂幾乎掄成車軸弧線,玩了命地奮力擊水衝向岸邊。本來還在暗自慶幸出逃順利,卻萬萬沒料到這處小小沼澤竟然還潛伏著食肉大鱷。
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越來越濃,死神就在身後,盡管沒有時間回頭去看,第六感也明明白白地告知他那磨牙霍霍的血腥大嘴已經最大限度地全麵洞開,正要對著獵物發起最後的衝鋒。情急之中,步桀不知從哪裏獲取的超能量,精疲力竭的體內砰然爆發一聲轟鳴,整個身軀仿佛鯉魚躍龍門從水麵彈出,落入近在咫尺的岸邊灌木叢裏,耳畔清晰地傳來釘齒叩合的聲響。
沙沙沙,嚓嚓嚓,類似於鈍刀切刮野牛皮的聲音。不甘心失敗的大家夥也已爬上了岸,正饑腸轆轆地穿過灌木叢四下裏尋覓他的蹤跡。
步桀恨得牙根發癢,剛才鱷口逃生這一躍已耗盡全部體能,可這令人生厭的夯貨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悔不該把那根角鐵扔在了湖邊,現在赤手空拳如何是好?
“呼嚕呼嚕”的聲音轉瞬即至,這大家夥顯然已經動氣了,並且依靠靈敏的嗅覺很快鎖定了目標方位。半人高的灌木叢飛快地朝兩邊分倒,冰寒如雪的月光下,一個疙疙瘩瘩的灰綠色尖吻先露了出來,緊接著鬼魅狀跳動著的兩簇紅色火焰也呈現在麵前。
步桀大口喘息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直麵著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視力了:這個大家夥比他想象中還要大上數倍!龐大冗重的身軀足有十餘米長,活生生一艘小型遊艇,探照燈似的雙眸正怒不可遏地放射著爍爍凶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過,它沒有立即撲上來,經過剛才的激烈追逐,似乎對眼前的獵物恨之入骨,存心要好好折磨折磨步桀。紅芒銳減,它居然半眯起眼睛漫不經心地審視著對方,混濁粘稠的涎水連同泥漿順著口角和周身流淌下來,滴滴噠噠地滲入泥土。劍鋒似的錐形齒參差交錯,黑洞洞的嘴巴徐徐張開又合攏,合攏又張開,如此反複,別說區區一個人,就算是一頭成年水牛恐怕也吞得下。
濃濃腥臭味兒不斷鑽進鼻孔,步桀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可他連嘔吐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麽辦?怎麽辦?就這樣成為它的腹中餐麽?親人的麵龐逐一掠過腦海,血盆大口再度張開並達到極限,紅紅的火焰突然放大,顯然它已玩膩了,龐大的裝甲車轟然啟動!喜歡親們支持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