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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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鍾後,我一邊給耳朵用熱水擦拭著凍得青紫的四肢恢複血液循環,一邊聽著緩過神兒來的他吐沫橫飛地吹著牛:“老子本來隻是想在門口照張自拍裝個逼,誰知剛發完朋友圈,一轉身,你猜我看到啥?一頭這麽大的野狼!”,他說著,掄圓了手比了個大圈,“正頂著雪花,朝我‘唔唔唔’地咧嘴呲牙呢!我被那畜牲一嚇,趕緊連連後退,結果沒注意就掉下平台了”。我哪有心情聽他胡扯,不耐煩地插嘴到:“那你不會趕緊回來,害老子好找!”哪知耳朵不僅不收斂話頭,居然神秘兮兮地反問我,“你知道我爬起來看到什麽了?”見我不理他,自己忍不住接著說道,“我吐掉嘴裏的雪泥,先是看到麵前的地上有一道淡淡的馬蹄印,新鮮的,然後,你猜我看到誰?米老板啊!雖然樣子很模糊,但那無短三粗武大郎一樣的人兒,我會認錯?!”我心說,我的哥兒,長那身材的人多了是,這不,旁邊這位撥弄魯班尺、推演八卦盤的官賜專家風水周先生,不就被你這口不擇言的詆毀給弄得躺槍了嗎?況且,指不定還是您老人家看花眼了呢。見他一邊說,一邊還在亂動,我忍不住“嗖”地站起身,一把手裏剛擰幹水的熱毛巾扔他臉上,朝他吼道:“再廢話!自己擦,用力擦!”
耳朵見我發飆,趕緊傻笑著討求道:“別!別!哥!李昂哥!有話好好說!醫者,救死扶傷之人也……”我見他認慫,沒好氣地準備坐回去。突然,旁邊“噗通”一聲,竟是阿霞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把她安頓到值班室老鄉讓出的床上。她明顯發燒了,還沒測體溫,我就能感受到她額頭的滾燙,一量,竟然高到42度!我都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從初中起就沒見她請過病假的“女超人”居然會病倒,一下子慌了神,幫她檢查手腳時居然有點手慌腳亂,連針水都打翻了一瓶。耳朵第一次見我有點手足無措,急的比我還焦躁,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走動,卻又不敢打岔我。我嫌他煩,讓他出去等。大川叔見狀,會意地帶著耳朵和眾人離開,順手帶上了房門。一時間,屋裏隻剩下我和高燒昏迷的阿霞。
氣氛安靜下來後,我心神稍定,思路慢慢清晰起來,想起阿霞曾經在雪地裏情急中脫了口罩迎著風大叫,又見她呼吸急促,四肢發冷,覺得她應該是中了惡寒。若是普通感冒還好,就怕雪風逛進肺部引起肺炎。於是先給她打了一針退燒針,然後脫掉阿霞的羽絨服,把她平放在床上。果然,她的胸前濕了大塊,應該就是風雪灌進了衣領,凍傷了肺部。
猶豫了下,我還是解開了阿霞的衣服,把她濕了的外衣、毛衣、裏衣和內衣都脫下來掛在凳子上對著電暖器烤烘。然後,轉過身,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幾眼光著上身的阿霞。阿霞的身材修長而健美,腰部更是沒有半點贅肉,顯得關鍵部位愈發凹凸有致,讓我不止一次心猿意馬。半響,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定了定神,擰幹熱毛巾上的水,順著阿霞修長柔美的脖子,顫抖著手,屏住呼吸,輕重交替地按摩擦拭她脖頸上,鎖骨間,肩膀下,以及那豐滿誘人的胸部周圍那些冒冷汗的區域。
不多時,她的胸前背後都被我用熱毛巾溫熱得通紅,我一看她的內衣和t恤上也幹得差不多了,趕緊幫她換上。我隻覺得呼吸還有點困難,腦海中還是剛才那香豔的畫麵和不經意間觸碰到她胸部時的溫軟觸感,我隻得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臂,讓自己從充血的荷爾蒙中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從藥箱裏拿出抗病毒合劑和阿莫西林顆粒,在太空杯蓋上合著溫水調開,扶起阿霞的身子,輕輕張開她的嘴,喂她喝下了藥水。扶她躺下後,我先幫她蓋上厚棉被,又順次幫她揉搓著冰冷的手腳。好不容易搓熱她的四肢,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幫她蓋好被子。換了下她額頭上的半濕毛巾,量了量她的體溫,已經降到39度以下。
我稍感安心,看了看表,已經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眼看阿霞的病情得到了控製,我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出了值班室。直到我聽到自己肚子發出的咕咕叫聲,我才反應過來,從中午到現在,折騰了大半天,我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來到大廳,吃飽了打著嗝的耳朵見我神色和緩了許多,問了我下情況,也就沒說什麽,顧自按摩著他漸漸緩和的雙腿。一旁故作姿態的馮晉華見阿霞還未蘇醒,假惺惺地問了句,就坐到一邊烤火去了。我本想去找個人等阿霞醒來喂她吃點東西,大川叔已經把麵遞到了我麵前,關切地說:“先吃飽了,好照顧她。”我一聽也是,趕緊撈起掛麵,幾大口吃了下去。剛好張燕和梁虎從麵前走過,我本想拜托張燕去招呼下阿霞,又想起阿霞說的她和張燕的間隙,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嚼著麵四顧看了看,林慧和高茂才正在忙著和遠程監控隊伍進程的趙主任通過微信圖文“直播”考察進展,看他倆絞盡腦汁的模樣,一定在添油加醋地報告天氣的惡劣和情況的艱難。眼看其他人也都各自玩著手機發懶,我隻得和大川叔一起吃著麵,心想趕緊先吃飽再說。
吃完麵,我閉目養了會神,居然靠著沙發就睡著了,直到耳朵把我叫醒,讓我去給阿霞複查下病情。走到值班室,阿霞已經醒了過來,見我進來,努力對我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屋內,高副,林慧等人都在裏麵,馮晉華更是叫囂著要去給阿霞弄吃的。我給她換了額頭上的毛巾,量了體溫,已經降到37度,眾人聽說,也都一個勁地給我戴高帽子,誇我醫術高。我幹笑了下,也懶得理他們,畢竟阿霞還很虛弱。我見馮晉華嚷了半天沒動靜,正準備叫耳朵去廚房煮麵,正好大川叔端著熱湯麵進來,就道聲謝接了過來,遞給耳朵。他自然會意,正準備喂阿霞吃,誰知阿霞卻發聲說道她可以自己吃,讓我們抓緊時間歇息。耳朵隻好尷尬地跟我和大川叔一起退出房間。不多時,其他人也都識趣地出來了。我估摸著阿霞應該吃完了,從藥箱裏拿了克感敏和剩下的阿莫西林顆粒,準備再讓她服下。敲門進屋後,卻見麵還剩下大半,阿霞也遲遲沒有再動筷子,問她,她隻借口燙嘴。我聽她聲音裏盡是無力,無奈之下,隻得索性端起微微冒著熱氣的湯麵,小心地喂給已經能自己直起身,但還是顯得虛弱的阿霞。
喂阿霞吃完湯麵和藥出來,已經折騰到九點過,屋外的雪小了些,但還是沒有停的跡象。風水周還是如常,每隔兩個鍾頭,就擺弄著他那奇怪的八卦盤。睡覺前,大川叔以方便照顧阿霞為由,硬是給我爭取到睡值班室的機會,而倒黴的馮晉華,則不情願地嘟噥著被換到了條件稍差的裏屋。也好,我心想,至少,晚上有得電暖氣烤。
接下來幾天,雪還是忽大忽小,卻下不停。我們也動不了身,而我幾乎都在忙活著照顧阿霞,幾乎沒啥時間看手機,拿起時才發現已經沒電了,充好後,一開機,隻看到二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若幹條短信。都是羅曉麗發來的。一看內容,都是催我上班,問我情況的。最後幾條,赫然告知我楊主任放話通知我,三天之內不去報道,就砸我飯碗。我一個激靈,突然想起,我請的五天假,到富縣花了一天,苗寨停留了一天,步行到微波站又花了一天,加上被風雪滯留在山頂的這四天,已經曠了兩天工!按照楊主任那更年期老女人的性格,早就氣炸了,難怪羅曉麗會如此擔心。隻是,現在的情況,風雪不停走不了不說,阿霞又臥病在床,我怎麽回得去。尋思再三,隻得給她回了條:走不開,你再努力幫我再請幾天……至於說結果,我自然是不敢想的。突然手機消息欄裏顯示耳朵又悠閑地在朋友圈群發了一組窗外雪景的照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朝他罵道:“你個龜蛋幹的好事,老子現在已經曠工兩天了,回頭被主任下黑腳報上去給醫院解聘了,你t養我?”
耳朵聞言,一邊躲我,一邊賠笑,“哥,咱兩兄弟,有啥談不成的,這樣,我額外多付給你一份?兩份?”,見我不語,肉痛地加價,“三份?五份!不能再多了,人不能太貪心……對了,兄弟,你不剛續了聘用合同嗎?退一萬步講,你要真被醫院解聘,不還能拿一筆違約金嘛,想開點哈”
我不聽則已,一聽,怒氣上頭,層眉倒豎,虎目圓睜,朝他一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