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們是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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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常說,這個季節的冰橘長的都像龍的眼睛……”
……
武萱兒拿著一顆鮮紅色的冰橘,對著慘白的日光下端詳著,冰橘被映射的晶瑩剔透。
冰冷的風沙中,滿麵風塵的六魂獵魂人武萱兒高紮著發髻,騎著棕黑色駿馬,用舌尖舔舐著剛剛吃完冰橘的嘴角,將捂著嘴的冰蠶絲編製的亞麻布往上提了提。
“它們產自龍眼灣,人們這麽說並不奇怪。”身旁騎著灰色駿馬的高大男人,是自己的師兄九魂獵魂人黑手異玄。
“吼?吃起來好涼。”
“應該是酸的。”
“酸酸的,感覺沒有熟透的樣子,龍眼灣是在哪個方向?那邊?”武萱兒用手指著東北方向。
“嗯……”
“風沙這麽大,根本什麽也看不清楚,這該死的鬼天氣。”
……
兩個人從北漠的烏城一路向東,走了足足六天,人困馬乏,風沙已經將兩個人折磨的不成樣子,馬匹低垂著頭,不停的呼出幹燥的寒氣。
……
“從北麵來的?”前麵的風沙中傳出一聲粗啞的吼聲。
一陣風沙吹過,武萱兒隱隱約約的看到,前行的路中間,站著九名刀客,麻布遮著臉,提著長刀。
“嗯?”武萱兒與異玄繼續的走近。
“你們是從北邊過來的商客……”領頭的黑胡子刀客手輕輕的摸了摸腰間的黑鐵長刀,模糊的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風沙吹著,九名刀客擋住了去路,武萱兒這才隱約的看清楚,幾個人腳下有一具已經幾乎被風沙掩蓋住的屍體,樣子是個年輕男子。
……
“冬鼠鎮,應該是這裏了……”異玄低頭查看著那張破舊的山羊皮地圖。
“這裏?”武萱兒奇怪的看著對麵的刀客。
“竟然是個女子……”刀客們嘲諷起來。
騎在黑色駿馬上的武萱兒,深褐色的瞳孔,閃著驚覺的光,高紮發髻飄動著,就算是鋪天蓋地的塵沙也很難掩飾住這個高挺女子的美豔。
武萱兒奇怪的看了一眼異玄。
“聽說,最近半年來這種事在這裏很平常。”異玄眼神異常冰冷。
“難怪師傅總是說,魔,妖,還有這該死的鬼天氣!都遠遠沒有人來的可怕,不是嗎?”
“從北漠的烏城一路向東便是那座讓人絕望的野駝山脈,穿過冬鼠鎮翻過去便是一望無際的中土平原,這些應該是做刀口買賣的人,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麽生意做了,竟然幹起了這種作奸犯科的勾當。”
“金,馬匹,留下……”黑胡子刀客緊了緊腰帶,盯著騎在黑馬上的武萱兒,打量著,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
武萱兒歪著頭,斜著肩膀,右手扶著身後黑珊瑚樹劍柄,那是一把用棕熊皮包裹,鑲嵌著一條黑鋼龍的銀白長劍,黑鋼龍的眼睛裏充滿了白光,似乎在長劍上蠕動著,人們驚愕的發現,這不是一把普通的長劍,從來沒見過如此美豔的長劍。
武萱兒從馬上跳了下來,朝著刀客們走了過來,異玄歪著頭冰冷的打量著對麵九個人。
“竟然還是個帶著家夥的女子?”黑胡子刀客冷冷的嘲笑著,眾人好奇的看著武萱兒。
“你是說這把長劍?”武萱兒將長劍舉到了黑胡子刀客的麵前。
“你們不會是從北邊過來的劍師吧?哈哈哈哈……”眾人的笑聲更大了。
“顯然不是,我們隻是去冬鼠鎮找一個人收一筆賬而已。”
“除了金,馬匹,還有這把長劍也留下來……”
“就這些?”
“當然還有……”
“還有我。”
“真是個聰明的小女子。”
“應該是在十歲那一年,我記不太清楚了,實在忍受不了了,就問師傅,整天擺弄些瓶瓶罐罐的已經夠辛苦了,為什麽還要學習這該死的劍術,男人,對!沒錯,師傅說就是那些笨的出奇的男人,他們總是會輕視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這樣你就可以輕易的隔開他們的喉嚨……喉嚨的血噴出來的時候,你猜他們會想到些什麽?”武萱兒的眼神變的異常銳利。
身後的異玄將臉側了過去,看著遠處那風沙彌漫的荒漠。
……
“臭丫頭,你在嚇唬……”
黑胡子刀客話音還未落,武萱兒一個健步已到跟前,身手好快,黑胡子驚恐的瞪著雙眼,抬手,長劍早已抽出,劃過,一抹黑紅的血霧瞬間噴灑到空中,黑胡子應聲倒地。
其他幾名刀客還沒緩過神來,驚恐中,舉刀便砍,武萱兒一個側身,雙手翻轉一擊十字斜劈,麵前的刀客瞬間倒地,身後一名刀客舉刀偷襲,武萱兒雙手握著長劍,直接紮進他的腹部,抽劍,刀客瞪著充滿血色的眼睛輕輕的倒了下去。
一名年輕的刀客狂叫著,見敵不過武萱兒,舉刀朝異玄衝了過去。
異玄猛的抬手,一團黑色的霧氣瞬間將此人轟出十幾丈遠。
……
“你……你們!什麽人?!”眾人攥著刀,驚恐的喊起來。
武萱兒眼神異常的堅定,凝視著眾人,身後的異玄眼神冰冷。
“那個人是黑手異玄!我知道了!他們是獵魂的!獵魂的!”遠處一名刀客瞪著眼睛,惡狠狠的叫喊著,其他人眼神中透著憤怒的怨氣,轉身拚了命一般的朝著遠方跑開了。
……
“他們竟然知道你的名字?”武萱兒將長劍別在身後,跳上馬背。
“早晚有一天,整個中土平原都將會知曉你的名字,黑藥……”
“說實話,真的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
……
冰冷的風沙輕了許多,一片破敗不堪的城鎮隱約的呈現在兩個人的眼前。
“這就是阿拉善盟學士筆記中繁華的冬鼠鎮?沒想到會如此殘破……”
武萱兒將亞麻布拽了下來,冰雪美豔,肌膚如雪,冰冷的寒氣從高挺的鼻梁下呼出,一雙深褐色的深邃美瞳,五官輪廓如此分明,如同用寒冰尖刀削剃出來的一般。
“兩年前我來過這裏,可不是這個樣子。”黑手異玄皺起了眉頭。
“冬鼠鎮……奇怪的名字。”
“那是因為這附近曾經有一種冬鼠,是很肥大的那種鼠,據說有的母鼠比黃羊還大。”
“真的?”
“這裏長不出什麽穀物,冬季都是靠冬鼠肉來充饑,冬鼠的皮來過冬,後來有人發現冬鼠的皮毛很是昂貴,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就跑到這裏捕捉這種冬鼠,皮毛運到中土平原,賣給那些皇室權貴,據說能賣很高的價格。”
“那我還真得去抓一隻,見識一下。”
“多少年沒人再見過那種小畜生了,絕了吧。”
“真是可惜了。”
“兩年前聽說有人抓到過一隻,價格奇高,狠狠的賺了一筆。”
“這麽緊俏?真是……野駝山?那是不是野駝山?又高又長,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
風沙已經漸漸退去,騎在馬上的武萱兒眼睛放著光,不禁感歎,那一片殘破的冬鼠鎮背後,是一排重重疊疊,如同海洋上掀起的巨浪,高大巍峨的野駝山脈,兩邊延伸到很遠很遠,根本看不到盡頭,空中遠遠的能隱約看到一群北漠白尾雁,飛過山腰。
冬鼠鎮在野駝山下顯得是那麽渺小。
“真是一條絕望的山脈,生意人隻有從這裏才能進入中土平原,要說這裏曾經異常的繁華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可惜山那邊一直還沒去過……”武萱兒輕輕的摸了摸馬背上的包裹,包裹上懸掛著四個銀罐,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對於你來說,那再簡單不過了。”黑手異玄眺望著遠方。
“山那邊會是什麽樣子?”
“沒什麽特別……。”
“無趣的男人。”
“現在最緊要的隻有一件事情,這次同以往感覺有些不同。”黑手異玄的輕輕的昂起了頭。
……
“有什麽不同?獵魂人之首,早晚會是一個你熟悉的名字……”武萱兒使勁拍打了一下馬背,朝著冬鼠鎮絕塵而去,黑手異玄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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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指~緊緊地盯著那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