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個掌控住局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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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做一個擅長解決問題的人,一個能掌控的住局麵的女人……”

    ……

    鬼五子盯著千雪,異常嚴肅,手中輕輕盤著冰白翡翠玉珠,光影下玉珠閃著冷冷的光。

    “鬼伯伯提醒的是……”千雪緩緩點點頭。

    “哪裏有金哪裏便有非多,小衝突,一個兩百人的小派係下去了,新的派係自然會迎上去,可要是這些新生的小派係們都不清楚自己本分是什麽的話,那自然就麻煩了。”聶牧牙側著身子,那帶著黑龍骨古戒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什麽時候你也開始關心起這種派係之間的事了,而且是遠在大明穀。”項忌瞟了一眼聶牧牙。

    “一定銘記在心。”千雪微笑應和著。

    “好多事情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私下還要處理的漂亮,這一點還真要好好學學一個人,那便是你的師傅萬手君。”聶牧牙輕輕歪著頭,瞧著千雪。

    “師傅教會雪兒很多東西,隻可惜……”

    “隻是一隻斷手,說明不了什麽。”

    “恐怕師傅已是凶多吉少,雪兒必定追查到底。”

    “追查到底?這是天命,天命不可違之,追查下去或許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嗯?”

    “不過你的師傅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還有不該做什麽,有一點恐怕他從來沒教過你,幾年前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是在蛟崖陽明閣,那一日不知為何他非要糾纏起那盤十幾年前的龍寶殘局,見他堅持的很,便將棋局擺好,誰知過了許久,結果仍是僵持不下,可能是時間坐的久了,隻見他一口心血便噴在了那棋盤之上,你知道,你的師傅是個要強的人,當時,看的出來他的身體已經是頑疾纏身,他坐起身就這麽直勾勾瞪著眼,你猜他說了些什麽?他說……當人在知道自己即將死之,會突然覺得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一盤沒下完的棋局,一些沒交代的事情,甚至還有一些……放不下的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命劫,還是已經知曉自己的時日不多,竟然說起了一個關於生死的問題,如果人知道自己哪一天死的話,換做是他自己定不會等到久病在床的時候痛苦而去,於是就問啊,那你想如何呢?他說去找世間最好的劍師,與她一決雌雄,當時以為他是真的病糊塗了,說的一個玩笑,但是從來沒見他如此認真的樣子,便也信了,又問他世間還有能與你匹敵的劍師嗎?於是他又說,當然有,而且很多,一個好的劍師可不光是武學劍術與才智要過人,更重要的還要看著此人像是一個可托付重任之人,這就奇怪了,他如此說定是有可托付之事啊,接著他才道出實情,如果那個人贏了自己最好,即使這個人贏不了自己,也會將自己那一身越八麟經脈內力全部傳與此人,隻是此人必須是……書院的門生……他很清楚,如此強悍的內力帶入棺木中要遠遠不如留給書院,當時一直以為他說的戲虐之言,可後來竟然真的失了蹤跡,直到他的門生找到了一隻斷手……雖然叫著自己是萬手君,可到頭來,僅僅剩下了一隻斷手,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這便是你的師傅萬手君,一個很守本分的人,雖然處在這麽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間,理所應當有能者居之,即使將敗的那個踩在腳下的泥濘裏,但是時刻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本分……”聶牧牙緩緩坐正了身體,瞟了一眼鬼五子。

    鬼五子老先生微微閉著眼,輕輕點了點頭……

    “師傅自小教導雪兒的便是習再多武學與學識也要時時處處想著書院,與師傅一樣雖身為劍師,但是更重要的身份確是身為白鵠書院的門生……”

    千雪眼神變的異常冷峻,整間後堂壓抑的叫人喘不上氣來。

    ……

    “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麽?”項忌雙手搭在桌案上。

    “隻是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罷了。”聶牧牙撇了撇嘴,歪著頭看著項忌。

    “知道你指的是什麽,那些站在外邊觀火的人還少散播流言蜚語了?恐怕那種妄語也是從蛟崖裏傳出來的,雪兒自幼便被送入蛟崖,也算是老朽看著長大的,你這做叔伯的竟然也會相信那種是似而非的謠言,誰會蠢笨的做出如此欺師滅祖之事,簡直是愚蠢至極。”

    “你的脾氣永遠是如此急躁,何時有人說過萬手君的死與雪兒有關了,即便就算真有什麽關係,那也是萬手老君生前自己的夙願,誰也幹預不了,在這間後堂裏,書院也隻會扶持那些拚爬上來的門生,不管你是靠什麽走上來的,世道就是如此,重要的是,那越八麟經脈內力沒有傳給哪些外疆的異人,也就讓人安心了。”聶牧牙用手輕輕敲擊著桌子。

    “流言蜚語外疆異人管用的伎倆,此事沒必要再返回頭去計較了,重要的是萬手君留下的擔子總得有個人來接住。”項忌緊皺眉頭盯著聶牧牙,看了一眼鬼五子。

    鬼五子直直的看著千雪,深思著什麽。

    ……

    “嗯……。雪兒,剛剛聶老與項老說的便是做一個本分的人很容易,但是做一個能守得住本分的人,便不是那麽容易了。”鬼五子對著千雪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是,鬼伯。”千雪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一聰慧之人,倒是想看看你如何看待今日的中土。”

    “十六年前白鵠書院與義樂會扶持的這個王權?十幾年過去了,坐在王座上的王與那些將相王侯如今變成了何種模樣,幾位叔伯比雪兒要清楚的很,鬼伯何須還要再問雪兒。”千雪異常冰冷的盯著鬼五子。

    “雪兒……”

    項忌想要打斷千雪,鬼五子輕輕擺了擺手,衝著千雪點了點頭。

    “如今這個王權,早已不是十幾年前白鵠書院扶持的那個新興王權,直到今日恐怕叔伯們心裏都多多少少有些不滿意吧,中土大地充斥著什麽,流賊,揮霍,貪沒,貧窮,不計其數的派係,民不聊生,還有最重要的是沒有給書院帶來任何寶貴的財富,當年答應書院的承諾,如今又兌現了幾樁?那些十幾年前義正言辭,英姿颯爽的王侯將相到哪裏去了?除了守著自己那一點點的封地,將最後幾粒穀物揮霍一空,真是一無是處,難道沒有覺察到風嗎?”

    “風?”聶牧牙奇怪的看著千雪。

    “那是北漠吹過來的風,外域吹過來的風,那些王侯將相根本聽不到那呼嘯而來的風聲,還有那金戈鐵馬的鐵蹄聲,那伺機而動的喘息聲,北漠外域那些錚錚鐵骨的男人們已經隨時準備吹響了入主中原的號角了,中土平原地廣遼闊,物產民豐,就像一塊巨石一般,沒有任何的碎石泥沙能與之抗衡,一旦這巨石周圍的碎石泥沙連成一片,淹沒吞噬掉一塊巨石,輕而易舉,京都城的王侯將相們總是以為有著絕望的野駝山與孤鳴林擋在前麵,進可攻退可守,甚至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退到南疆,一旦號角吹響,南疆必是首當其衝,這麽多年被中土壓製的南疆異人,第一個會衝入京都城,將王的頭割下來,懸掛在大皇殿的城樓之上,這是他們最擅長幹的事情。”

    “說到底,都是為了生意。”聶牧牙摸了摸那枚黑龍骨古戒。

    ……

    “義樂會可不光是為了生意……”千雪盯著聶牧牙深深喘了口氣,雙眼閃著光,緩緩昂起了頭……

    ------題外話------

    擰指小怪獸~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