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大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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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得如水一般,顧沛蕖早已難掩疲憊,可是心中卻多了幾分歡喜,將將踏出衍慶宮,她便將帽子複又戴了上,讓人看不清麵貌。
隻是明亮的光卻從眼前傳來,她微微一抬頭見宇文煥卿正在等她,不待她說話,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徑直抱進了早已經準備好了轎攆內,顧沛蕖進了轎很是驚慌,小聲地詢問:“皇上,你怎麽來了?還帶著天子儀仗,若是讓人瞧見臣妾豈不是功虧一簣?”
宇文煥卿安頓好她,亦坐了上去,附在她耳邊輕聲地說:“朕不叫他們抬頭,誰敢僭越,再者人家還以為你是德妃呢!這人都要走了,起碼在宮中也得留個受寵的名聲呐!”
顧沛蕖想想好笑,此時怕也隻有他可以這樣沒臉沒皮的了。
宇文煥卿將她擁進懷裏輕聲說:“累了這麽許久,你安生地靠一靠!簡嚴,起駕去芷蘭宮!”
轎攆四平八穩地被抬了起來,顧沛蕖打了哈欠,靠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久違的溫暖與體貼,可是不禁狐疑:“皇上,你帶‘德妃’不應該去紫宸宮的函恩殿麽?怎麽去芷蘭宮呢?這不合理哦!”
“她走那日,朕自然要賜她沐清塢沐浴了,這隻不過是打個前站,怎麽會不合理呢?”
宇文煥卿看著自己懷裏本昏昏欲睡的可人兒,突然來了興致瞪著眼睛問:“那密道也要暴露給章齡妤麽?”
“自然不會,朕會命人讓她服下安神湯,人未醒之時便會被送出宮去了!”
聽到他這樣說,顧沛蕖才安心地躺靠在他的懷裏繼續閉目養神,過了許久才含含糊糊地問:“煥卿,我不明白,我在敬親王府住得好好的,你為什麽又將我遷到了南宮暗影府呢?你是不是還在考驗我?難道你真的要耿耿於懷一輩子麽?”
宇文煥卿被她這樣一問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在心中反複思量要怎麽寬慰她,最後撫著她的頭發說:“朕曾經是對此耿耿於懷,可是事情已經過了。朕怎麽會再反複無常呢?朕將你遷進南宮府是有別的原因的!”
顧沛蕖昏昏沉沉地撐起身子問:“真的?您沒騙我?”
“朕此生都不會欺騙你!隻是此事朕有苦衷的,不能現在告訴你,不過朕答應你,會告訴你的!”
顧沛蕖對著他深邃而鎮定的眼睛,似乎很是篤定他所言非虛,便又如一隻貓一般鑽進了他的懷裏繼續半睡半醒。
轉眼到了芷蘭宮,一眾人待皇上下了轎便跪地恭送,顧沛蕖小心地瞥了一眼確實未見有人敢抬頭的,這讓她有點羨慕宇文煥卿的禦人有術,他人若是自己也有這樣一批忠心耿耿的奴才就好了。
到了綺宵殿,殿內果香四溢,籠著絲絲的暖意。見到熟悉的一切,顧沛蕖倍感親切,她走到臥榻前坐了下來,不住地伸手摸著以前自己睡著的軟枕等物。
“主子,奴婢瓷青拜見娘娘,娘娘千歲金安!”
忽然,瓷青略顯激動而顫抖的聲音從下麵傳來,顧沛蕖一抬眼便見喜極而泣的瓷青正捧著一碗八寶奶酪跪在那。
而身後的宇文煥卿則眼含笑意的看著她,顧沛蕖莞爾一笑,趕緊上前扶起瓷青,勸慰:“又不是見不到了,怎麽還生出淚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宮中依然如故,半塵不染,一看就知道你是用了心盡了力的了!”
“奴婢是想念娘娘罷了,這淚水也是歡喜的。這是奴婢親手做的八寶奶酪,知道娘娘現在是雙身子,喝不得別的,所以一早便熬好了,等著娘娘過來!”
瓷青將白玉碗盞放在一旁的幾案上,滿眼期待地看著顧沛蕖,顧沛蕖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瓷青,你再忍些日子,以後我們主仆再也不分開了。今兒倚畫和淺笙隨本宮一道回來的,你去找她們說說話吧!”
瓷青拭了拭淚,趕緊喜笑顏開的見禮退了下去,還不忘帶上了殿門。
宇文煥卿見殿內隻剩下他們兩人,不禁有些小激動,他趕緊端起碗盞吹了吹,笑意吟吟地說:“苒苒,朕來喂你吃夜宵!”
顧沛蕖狡黠一笑,坐到了床榻上,微微嗔怪:“臣妾自己又不是不會動,不勞皇上大駕了!”
“就讓朕喂你吧!好不容易你回來一趟,還不準朕好好與你親近一番麽?”
宇文煥卿一臉壞笑地端著碗盞跟了過來,坐在床榻邊上,舀了一湯匙的奶酪遞到了顧沛蕖的嘴邊,而他的眼睛卻不住地打量她的脖頸,繼而向下移動。
顧沛蕖佯裝不見,淡淡地說:“皇上,南宮清天天與臣妾診脈,說是胎像穩固,但是還是要小心保養。所以,皇上你這登徒浪子怕是還要當上一陣子和尚,等到皇兒出生後方可還俗啊!”
宇文煥卿被這樣一說不禁臉頰緋紅,倒是十分可愛,隻是嘴角抽動了幾下,按捺住了自己本想說得話:“苒苒,說笑了。朕知道輕重緩急,自然一切都以你們母子安泰為重。朕…忍得住!”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將未出世的孩子罵了一遍,最後還念叨著:“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顧沛蕖被他逗得又想笑,又不敢笑,二人打打鬧鬧間竟也讓她將一碗奶酪吃見了底。
正準備睡下,卻聽見簡嚴在外邊通報:“啟稟皇上,易姑姑又差人送三鮮魚丸湯來了。皇上,今兒這湯進得晚,您還吃麽?”
宇文煥卿聽到這,臉色一沉,麵容冷峻:“端進來吧!”
顧沛蕖倒是覺得很奇怪,她聽說太後和初雲到落霞山的初雲別院小住,怎麽這易安還在這?而且,她以往是侍奉太後的,怎麽倒照顧起皇上來了?
簡嚴將湯水端了進來,顧沛蕖倒是聞到了鮮美的香味,便走下榻來一探究竟。
“哇,好香啊!皇上您吃麽?你要是不吃,臣妾吃了!”
說話間,就伸手去拿,簡嚴一臉驚慌,卻見宇文煥卿一個箭步奔了過去端起那湯便倒進了一旁的痰盂內,輕聲喝止:“苒苒,這湯喝不得,有毒!”
過了一會兒,宇文煥卿將碗盞放在了捧盤上,給簡嚴遞了個顏色,簡嚴會意便端著湯盞出去。
顧沛蕖則有些愣住了,卻從殿外傳來了簡嚴的聲音:“皇上說了,易姑姑做的膳食甚是合朕的胃口,而且越吃越想吃,明兒再接著送!”
聲音不大,卻讓宇文煥卿和顧沛蕖聽得清楚,隻是顧沛蕖此時更加惶惑了,既然知道有毒,為何還要天天讓易安來送毒呢?這是做給誰看呢?
宇文煥卿看顧沛蕖盯著他尋找答案,便知道瞞是瞞不住了,便拉著她坐回了床上:“苒苒放心,朕早有準備,不曾吃過她送來的東西。”
“皇上知道,臣妾想知道的不止這個!”
顧沛蕖不知道最近宮裏發生了什麽,她一直在為南宮清與南宮澈破解了紫玉蓮花壺的奧秘而高興,今日又除去了黛鳶,換得了章齡妤的信任,她覺得一切都在按照他們最初計劃的方向發展了。
可是易安卻在謀害皇上,她不是戚媚身邊的老人兒麽?看著皇上、初雲還有宇文煥淵長大的姑姑,她怎麽會生出謀害天子的心思呢?
宇文煥卿將她按回了床榻上,為其蓋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調笑:“這件事兒說來話長,你讓朕從何說起啊?”
顧沛蕖倔強地轉過身抱住他的腰,一臉認真地說:“那就從最初開始說,臣妾想知道,而且也不困。”
“這事朕也是剛剛調查清楚,既然朕說過此生不予騙你,便告訴你吧,但是你要保證不可多思多慮,一切都以身體為要!”
宇文煥卿揉著她的發絲,講話說得明白,一雙寒涼又帶著脈脈溫情的眼睛在等她的答複。
顧沛蕖則很鄭重地點著頭,等著這個不知從何說起的故事,慢慢開啟。
原來,當年北越公主魏子煙被成祖皇帝求娶回宮,封為貴妃,一時間寵冠六宮,風頭無兩。而隨北越公主一同進宮的便有宮女易安,因為她不是魏子煙的貼身宮婢,便以陪嫁仆役的身份被掌樂司挑了去。
起先因為她年齡偏長,本是要年滿二十五就放出宮的,可是她卻是個能歌善舞的奇才,舞蹈之美頗得掌樂欣賞,所以就破格提拔為了樂坊的教習。最後成了掌樂的姑姑,最後為掌樂司的掌樂官。而太後戚媚亦是得她提拔引薦給皇上的,進而成了皇上的寵妃。
而後,成祖皇帝吞並了北越,北越國滅,魏貴妃因此記恨成祖皇帝,刺殺不成反被賜死,奈何她當時懷有身孕,便準許其生子後再自裁。後來的事情便是易安犯錯被罰入冷宮——離宮,在那裏她照顧戚媚母子,一並照顧魏貴妃所留下的孩子——宇文煥淵。
“所以呢?易安是因為自己是北越人才故意到離宮親近你與太後,繼而照顧敬王殿下?”
顧沛蕖閃著幽深的眸子,切切地詢問。
宇文煥卿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可以這麽說,但是不完全正確。她不僅是北越人,她出自北越諜影府,是北越諜者。她身懷武功隱匿於宮內,想必當初是為了保北越公主魏子煙的安全。而後北越國破,她自然深藏了國仇家恨隱蔽於宮中,一來照顧公主唯一血脈煥淵,二來便是伺機報仇!”
顧沛蕖越聽越害怕,真難想象這樣的人在太後身邊多年,若是她一個壞心思豈不是太後與皇上、公主都會有性命之憂。可是在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為何遲遲不動手?
“皇上,若是她心懷不軌,為何二十幾年都不曾對你們母子下手呢?”
宇文煥卿平躺下來,看著臥榻上方繁複的花紋,歎了一口,無奈地說:“因為當時朕什麽都不是,不是太子,不受重視,母後也隻不過是冷宮棄妃。於她而言,隻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所以,她許是看在母後對煥淵視若己出的情分上,遲遲沒有動手吧!”
他的語氣很輕柔卻又很哀傷,曾經與自己親近異常的人心懷叵測,到底還是傷了他的心,因為顧沛蕖知道他待易安如自己老人一般,甚至親過乳母。
顧沛蕖抬起他的手握著,放在自己的臉頰旁給他溫暖:“那後來呢?皇上登基後,她也有很多機會啊?她為何遲遲不報仇呢?”
“因為她想要的更多了。以前,她是殺之後快,後來她才發現,殺了一個宇文家的子孫,還有朕這個宇文皇子為繼,實在太杯水車薪了。所以她換了一個方法,她要讓有北越血脈的皇子當皇帝,繼而為北越公主平反,為北越遺民做主,最好能複北越國如初!”
宇文煥卿用指腹撫摸著顧沛蕖的臉頰,神情淡然,可是顧沛蕖卻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變得惶恐起來,她騰地坐起身,切切地問:“皇上,你是說易安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宇文煥淵嗎?這怎麽可能,若是如此,那麽她為什麽?為什麽?”
顧沛蕖是聰慧的,她說不出口,因為她已經知道為什麽了?
易安遲遲不對太後與皇上下手,是因為宇文煥淵羽翼未豐,不足以登頂皇位。宇文煥卿登基之時,前朝有顧玉章掌權發難,後宮有顧玉眉掌定乾坤,所以如此情勢下,易安是不會動手的,她要的是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顧沛蕖的眼光暗淡了許多,若是宇文煥淵一早便知道易安的身份,那麽他現在執掌禦信軍,而顧玉章又前往晉中,此時向宇文煥卿下手就最為穩妥了。
屆時,宇文煥淵大可將弑君之罪推為烏不同與顧玉章的合謀,繼而按照宇文煥卿原定的計劃,討逆顧玉章,討伐南詔國,而那時宇文煥淵便可名正言順的登基為帝,還得了民心,建了功業。
“苒苒,你怎麽不問了?以你的聰慧,想必已經想通了這關節,也知道朕為什麽把母後和初雲遷到了初雲別院,也知道了朕為什麽讓你去南宮暗影府住了吧?”
宇文煥卿一隻手臂撐起了頭,撫弄著她的發絲,將她稍顯蓬亂的頭發捋平順。
顧沛蕖眼中滿是熱淚,她想到與自己很早便識的宇文煥淵,想到了身懷有孕的雪靈孌,她克製情緒平靜的問:“皇上,您預備怎樣對待敬親王?”
“朕現在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易安的身份,若是不知,他知道了會作何反應?若是他知,朕不會動他,但是禦信軍的軍權朕是要收回來的。朕不想讓當年的慘烈再演一遍!”
宇文煥卿愁眉緊鎖,滿是愁緒,他將顧沛蕖安置在自己的懷裏,輕聲地繼續說:“朕要用易安引出一個人,那個人傳授朕與煥淵武功,亦是北越諜者,但朕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誰!”
顧沛蕖無奈地閉上眼睛,曾經以為因為她而攪動了大梁的風雲,原來即便沒有她,宇文煥卿也不能獨享這萬世太平,該來的終是躲不過的。
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盡快沉到夢中去,那裏才是她不願意醒來的地方,可是一個助益宇文煥卿的計劃卻在她的心中悄然而生……
第二日一早,顧沛蕖便由沐清塢經驪江乘船而去,而宮中卻開始流傳起貴妃冤魂索命黛鳶的流言……
就這樣又過了三日,烏不同此時在大梁驛館早已經是如坐針氈,因為黛鳶的死讓他知道自己與大梁已經再無結好的可能,而宇文煥卿也不會放過他與南詔國。他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顧玉章,他內心期望著顧玉章會按照臨行晉中時對他許下的諾言——顧玉章揭竿而起之日便是南詔亦會出兵勤王之時。
可是眼下,他最擔心便是宇文煥卿何時下旨讓他離開錦陵,想到這,他心中抑鬱便仰頭將一壇子酒都灌了下去。
正爽快間,一隻銀鞭掃了過來,將那酒壇子打了個粉碎,嬌俏帶怒氣的女聲響起:“王兄,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灌酒?大梁皇帝什麽時候放我們回南詔?”
原來來得不是別人,正是鍾玉別,思念南詔的她早已經在錦陵呆得不耐煩了,況且此時的情形愈發微妙,連她這個不諳政事的人都知道烏不同得罪了大梁皇帝,自己說不定都有性命之憂。
“你以為本王不想走麽?本王已經請辭三次了,可是宇文煥卿卻遲遲不肯下通關文牒,每次我問起歸期,他總是推三阻四的!”
烏不同憤恨地瞪了一眼鍾玉別,滿嘴酒氣的吞吐著心中的不悅。
鍾玉別一聽更加心焦,不顧尊卑地喊道:“這都怪你,你與顧玉章合謀害死了皇上心愛的女人,皇上這是要報複我們了!若不是因為你貪戀顧沛蕖的美色,也不會有今日的大禍,你自己倒黴不要緊,你可不要連累了我,連累了南詔國!”
氣急了的烏不同掀翻了桌子,眼睛中滿是怒火,暗紅的血絲布滿了眼球,他淩厲的目光像鐵爪一眼撕扯著鍾玉別,咆哮著罵道:“你放肆,你怎麽敢這樣與本王說話!來人啊,把公主給本王綁起來,堵住她的嘴,她再胡言亂語就割了她的舌頭!”
“你敢!”
被激怒的鍾玉別緊握銀鞭,像一頭嗜血的獅子瞪著她的一母同胞的兄長。
他正與鍾玉別對峙僵持,卻遲遲等不到南詔的兵勇進來,卻隱隱有風從門口卷了進來。
突然,一個身著碧青色雲紋華服,外罩墨綠影紗衣的男子踱步走了進來,身後則跟著月白色竹葉紋袍服,身姿俊朗的一男子。
來得不是別人,正是南宮清與南宮澈。
二人甚是靈動瀟灑的走了進來,卻正好在門外聽了一出兄妹內訌的好戲,不禁嘴角都掛著笑意。
“南詔王,本公子奉皇上旨意,特來為南詔王送通關文牒的!”
南宮清抖了抖扇子,收了起來,從袍袖裏拿出了文牒,笑著說:“皇上知道南詔王思念故國,恨不得插翅飛回南詔,所以就不留南詔王過端午節了。請南詔王即刻啟程返鄉!”
說著,便將那文牒放在了一旁的幾案上,南宮澈見二人呆滯良久,便冷聲詢問:“怎麽?你們兄妹二人不領旨謝恩麽?難道還不想走?非要吃了大梁的粽子,看了大梁龍舟才肯離去?”
鍾玉別一聽趕緊跪地接旨:“謝大梁皇帝隆恩,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烏不同回過神,卻沒有急於接旨:“南宮大人說即刻啟程是什麽意思?難道皇上不親自相送麽?還有我們怎麽也要整頓一番,怎可此刻便走?”
“皇上政務繁忙就不來送王爺了,由我兄弟二人代為相送。至於啟程的日子就是今天,你的屬下兵勇思鄉心切,此時已經在外邊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如請南詔王出去看看?”
南宮清嘴角扯出一絲諷刺又寒涼的笑意,將手中的折扇輕輕一盞,優雅而清俊。
烏不同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卻見一眾人確實整裝待發,隻是他們手中的兵器被收繳大半,被禦信軍團團圍著。
“皇上這是何意?我兵勇持刀劍而來,自然要持刀劍而歸,我們又不是戰俘,何必繳械?”
烏不同一把摔下殿門,滿眼憤恨地詰問。
“南詔王怕是誤會了,皇上如此安排自然是護你安危,當初你來的時候是屬國之君,為大梁的客人,自然是以禮相待。而今錦陵百姓因宸皇貴妃薨逝而傷感不已,將這滿腔怨氣都歸於您的身上。若是看你們持劍而招搖於世,怕是要激起民憤啊!”
說完,南宮澈走上前,將門輕輕合上一扇,嘴角漾灑著些微淺笑,轉身對鍾玉別說:“玉別公主,請吧!”
鍾玉別聞言,雖然知道此行凶險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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