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月圓之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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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貝正坐在赫連墨的房中等他,已經整整一天了,大清早的九居就把她帶出了密室,隻讓她在房中等候,也不讓她出去透透氣!

    她也隻能順從的呆在屋裏,無聊極了,就拿著他桌上的筆亂畫了起來,一朵朵黑色的花占滿了一頁頁紙,她卻總是撅著嘴不滿意!

    它本是鮮紅如血的花朵,黑色永遠都凸現不出它一分的妖豔與美麗!

    秋月在一旁看著她畫的越來越快,就知道她已經心煩的不得了,可是殿下有令,她們隻能呆在這件房裏,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撿起被她丟了一地的畫著黑色花朵的紙。

    “白姑娘,這花是何花?為何我從未見過此花!”秋月看著紙上細弱卻又無比嬌豔的花朵,不禁眼前一亮,自己在宮裏服侍多年,不敢說是見過了所有的奇花異草,但也見過許多常人無處可尋的花種,可是眼前的花,她卻從未見過。

    白貝依舊一臉平淡的畫著自己手裏的作品,麵對秋月的提問隻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曼珠”。

    白貝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那是什麽,這讓她感覺異常煩躁,手裏的筆又快了許多,花型也不那麽好看了,終於,她長呼一口氣,扔下了手中的筆。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思慮起了內心不安的原因,赫連墨讓自己等他,難道是跟他有關係嗎?一切都是未知的,本來她以為他就是那個她夢裏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他並不是他,雖然是同一張臉,卻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也不能夠放鬆警惕,若是有什麽意外~

    白貝越想越不安,隻好向身邊的秋月打聽一些消息。

    此事秋月正盯著紙上的花看得出神!

    “秋月,我問你一件事,墨王殿下有沒有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什麽的?”白貝突然有一個猜測,若是自己夢到的那個人不是他,又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就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秋月聞言走了過來,“殿下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殿下是玉妃娘娘唯一的兒子。”秋月肯定的說道,她是玉妃身邊的人,這件事還是可以肯定的。

    “那墨王殿下以前也是這樣奇怪嗎?他會把別人鎖到密室去嗎?”

    白貝猜想,若不是雙胞胎,要是以前他就有這樣的習慣,很有可能,他就是自己夢裏的那個人,雖然自己還不是很清楚他與他的聯係,但是總有一種感覺,他們兩者一定是有密切的聯係的,隻是現在自己還不知道。

    秋月搖了搖頭,“殿下之前都不在夕月,我也是最近才來到王府的,殿下以前的習慣除了九居,沒有人知道。”

    “他不是夕月的四皇子嗎,不在夕月在哪裏?”白貝不解的問到。

    秋月小心翼翼的望了望門口,看到門口沒有影子守著,這才走上前去,輕輕的說道,“這件事是皇室內部的事情,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殿下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當今皇上送到了七域,後來,皇上又下令賜死了玉妃娘娘,所以這麽多年來,殿下都是獨自在七域生活的,直到一個月前他突然回來了,皇上這才封他為宣墨殿下。”

    “他不在夕月,在七域。”白貝眉頭一皺,自己對於這些國家曆史幾乎完全沒有了解,七域又是個什麽樣的國家,他為什麽會被送到七域去,皇上為什麽要送他去七域,又為什麽賜死了他的母妃,所有的一切,她都一無所知。她甚至不知道將來夕月的皇帝到底是誰,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還是一場腥風血雨之後的其他人。

    白貝看著秋月,突然想起了求救琴弦的事,想著告訴她或許不是一件壞事,若是她們真的在那裏遭遇夢裏那樣的場景,也好有個人去求救啊。

    “秋月,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大事,你一定要記得,要是我們在密室遭遇不測,你就去~”白貝輕聲的告訴了她琴弦的秘密,秋月伶俐的點了點頭。

    剛剛說好一切,房門就被打開了,赫連墨走了進來,一身黑色如墨的衣服,就連腰帶,發帶全部都是黑色的,沒有一絲其他色彩,在給人一種嚴厲之氣的同時也帶著一股陰寒之氣,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秋月,你先進去!”他用手指了指密室,秋月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白貝看著他,再看看自己,從裏到外全是白色,雪白雪白,與他完全對立相反的顏色,仿佛是他特意而為,仿佛是在準備著什麽,究竟是什麽呢?

    “本王有話要問你!”他直直的走到了白貝的身邊,不一樣的感覺,他直直的盯著白貝的眼睛,雙唇緊閉,過了許久才撬開了緊貼著的雙唇,“你到底是什麽人?”

    白貝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我也想告訴你我是誰,可是你根本就不會理解我的身份,我的來曆,因為那是與現在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個世界的曆史裏也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想知道,赫連墨你到底是誰?夕月國又是什麽國家,七域又是什麽國家,為什麽你們的曆史都沒有存在記錄?可是,這些,誰又能回答我呢!

    白貝猶豫不決,眼睛不停的閃爍著,突然說出了口,自己都不留意的就說出了口,“我是醫生。”

    赫連墨的眼神一直都在她的臉上,似乎想要看穿她的一切,到最後卻隻能看到她閃爍的眼睛而已。

    “醫生?”

    “是的,就是你們這裏的大夫。”白貝微微的呼了一口氣,似乎說出了一件莫大的秘密。

    赫連墨的眉頭在聽到大夫二字時微微的動了動,她是大夫,難道她突然出現在此處,真的是為了我的病嗎?那我該不該相信她,告訴她我的情況,以及她即將被作為實驗品的事情呢?赫連墨一臉憂慮,說了吧,怕她是騙子,不說吧,又怕她真的因為自己而出什麽事!

    “你有什麽話想說嗎?”白貝看著他的眼睛,裝著懷疑的打量和不安的情緒,嘴唇微微抽動,似乎是有話想說!

    赫連墨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若是你真的隻是為了我而出現,那麽烈一定不會傷害到你,就這一次,過了今夜,所有的一切都會清楚,我自然希望你是那個可以救我的人,我自然希望你可以在他手裏全身而退,但是,對不起,我現在還無法完全信任你,所以,還是不能告訴你關於我的事情。

    “沒有,你去密室吧,本王隨後就到。”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白貝沒有選擇,他不相信自己,而她自己也不了解他的所有,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福禍未知,生死也未知!

    九居看著赫連墨一臉冷氣,他知道殿下沒有告訴白姑娘真實的情況,原本他是打算去告訴她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又沒有說!

    “殿下!”

    赫連墨突然停了下來,“他大概什麽時候會出現。”他自然是指赫連烈,活在自己身體內的另一個人。

    “回殿下,大概還有三個時辰。”九居清晰的回答著。

    “放一點點迷香到密室,隻要一點點,不要讓她看到我走進去就好!”赫連墨的眼神突然露出一絲害怕,他怕她看到走進去的那個人是他,他怕她知道向她揮劍的那個人是他,他不想那樣,但他卻不能控製。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九居感同身受,“殿下請放心,若是烈真的敢傷害白姑娘,九居一定會救下她的。”九居已經決定要出手了,若是一定要死,大不了他去替白貝死就好了!

    赫連墨的眼神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點了點頭,“你現在去辦吧!”

    赫連墨停在了園中,望著漸漸降臨的黑夜,臉色越發鐵青起來!

    九居回到了房內,打開了密室的門,輕輕的放了一些迷香進去,量不多不少,恰好夠裏麵的人昏睡三四個時辰,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迷香起作用後,赫連墨打開了密室的門,他的身上穿了一件亮色的衣服,他隻是想讓她知道,他不是他,卻不知道她究竟會不會知道。

    密室裏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所有的布置都和七域的那間一模一樣,石椅,桌子,圍布,還有燈和那把劍!

    他從架子上取下了那把劍,利索的拔出了劍,一聲清亮的鋼鐵摩擦聲音飄蕩在空蕩蕩的密室裏。他又把它放了回去,要用那把劍,也不用他赫連墨動手,誰用誰取吧!

    他走到了第一間房內,看到了她一身雪白的伏在琴上昏睡著,安靜的很,均勻的呼吸聲緩緩的傳了出來,他走近了,輕輕的撥開了她臉上幾根碎頭發,她的睫毛微微觸動,潔白如玉的臉頰因為擠壓,微微泛著桃紅。

    赫連墨突然想起了宮宴之上的曼沙二字,“若是今夜過後你還在,本王就準你叫曼沙,好不好?”

    輕微寵溺的問聲,消散在了空氣中,沒有人回答。

    “所以,你一定要活著,本王想要你一直呆在本王的身邊,曼沙!”赫連墨一臉不舍,手指不斷的劃過她潔白柔嫩的臉頰,越是不舍,就越是不安,就越是怕。

    他看著天花板上的光,似乎是為了止住眼裏的東西,他知道他不能再呆在這裏了,於是收起了手,走了出去,等待著他的到來,也等待著她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