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覺得你已經很神了，本科文憑你不是拿到了嗎？幹嘛在意這個高考呢？”

    天氣十分悶熱，許家的房子是瓦頂平房，剛進許願房間沒多久的許輝就滿頭大汗，他用力扇了幾下風。

    “調皮，拐著彎罵你姐神經病是不？”許願溫柔的輕拍了一下許輝的肩膀，低頭細心地檢查考試要用到的物件。

    “學醫光有理論沒有臨床實踐哪能行？你姐就算把博士學位拿到也沒用。”

    心中黯然。

    她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了給她保命，父母花光了積蓄，還欠下外債，所以奶奶十分討厭她，由於身體虛弱她也不像普通學生那樣正常上下學，都是在家自學的多，所以奶奶根本不想讓她參加這次的高考，免得考上了又增加家庭負擔。

    但她就想通過學醫來醫好自己。

    許輝見姐姐情緒低落故意用搞笑的動作抓了幾下平頭，“嗬嗬，這都被姐看出來，那姐你趕緊收拾好，我去推自行車出來送你去考場。”

    “好。”

    許輝出了房間，許願加快了動作，她很感動，弟弟為了她考試特意向學校請假來陪她。

    一切準備妥當許願打了個響指：“搞定，萬無一失！”

    正準備出門，外麵傳來了一把憤怒的吼聲。

    “老大，今天我是死都不準那個掃把星去高考的！她負累得我們還不夠嗎？她那個體身體就算考上讀上將來也沒法工作，那還浪費什麽錢！”

    許老太抿著嘴，瞪了眼兒子然後賭氣的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扭轉身背對著兒子生悶氣。

    “媽！”許向軍兩夫妻看著坐在院子門門檻上的老人，急得手足元措。

    想拉老人起身，周圍的鄰居又看著，到時傳出虐待不孝順老人的確名聲今後就難做人了，但不讓孩子去考試又不行，本來女兒有這病就整天鬱鬱寡歡的。

    想到這些許向軍無奈地蹲下來抱著頭痛苦不堪。

    那是他孩子啊，但這個也是辛苦養大他的媽。

    他喃喃低聲哀求。

    “媽，你就讓小願去考試，好嗎？”

    見到丈夫痛苦的樣子李玉玲自己也不覺流淚。

    “媽，您老人家先起來好不好？”

    “我不準就是不準，除非我死了！你這個遭瘟的敗家女人生下個掃把星，生孩子都不會生，生個藥罐子，短命種出來，老天啊，我苦啊，好不容易扯大孩子娶了媳婦，以為有好日子過了，我的命啊，還欠了債，我苦啊。”

    剛推著自行車出了屋子的許輝一看這情況隻好無奈的撐好車子。

    “奶奶，你就讓姐去考試吧，考不考得上還說不定呢。”

    許輝摟著自家奶奶的手臂搖個不停。

    老太太還是喜歡孫子的，她依然不動，但語氣卻沒那麽衝了。

    “小輝啊，奶奶也是為這個家好，這個家被你家拖得不成一個家啊，家裏還欠人家幾萬塊，她的病好不了的了。”老人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許願打開房門，靜靜地站在那裏聽著老人的控訴。

    她是不是錯了？奶奶年輕時因為爺爺去得早一個人拉大三個子女，老了還要為錢煩惱，一輩子沒享過福也不怪她會這樣，以前她每次發病雖然是吵鬧但到底妥協讓她住院，還舍下老麵子去求人借錢，她也沒錯啊。

    雖然對她總是冷言冷語的。

    但她不怪她。

    天邊的朝霞終於被火紅的大球趕得無影無蹤，豔陽照得許願的臉色更蒼白。

    輕輕地喚了一聲。

    “奶奶。”

    聽到許願的呼喚老人騰地跳起來。

    轉身，對著女孩就揚起手。

    “媽~”

    “不要啊！”

    “姐姐！”

    許向軍一個箭步衝到女兒身前將女兒擁入懷中護著。

    預期的巴掌並沒有扇下來，老人顫著高舉的手一臉痛苦地看著許願。

    “卟！”

    是雙膝下跪的聲音，老太太一臉決絕的跪在了兩父女身後。

    圍在許家門前的眾人倒抽一口氣，各種各樣的議論聲驟然升起。

    “天收了，這孩子不知老人苦啊。”

    “太不孝順了，這是要逼死老人啦。”

    “有心髒病怎麽還想著讀書？”

    “她自己也不想身體不好啊，這娃崽會讀書也是好的。”

    “媽，你怎麽啦，你快起來啊！”許向軍連忙拉著許願跪在老人身前。

    “軍啊，答應媽，媽就起來。”

    許願覺得她的心髒又一陣陣地揪起來，天地旋轉，耳邊鄰居的議論聲嗡嗡地響個不停。

    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句：“奶奶，我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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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八月12日強推，喜歡的請收藏，評論，在此感謝一些讀者的打賞，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