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神情收斂了幾分。

    葛主任緩了口氣，拍了拍桌子，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點了點桌子，語氣嚴厲，“現在，我問你答。”

    青青沒有造次，應了一聲“好”。

    “葛主任，可以讓我來嗎？”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的施施淡淡出聲。

    葛主任擺擺手，答應了。

    “青青是吧，桌上的小紙條是你扔的。”

    這句話是陳述句，因為起初青青就承認了。而且教室裏有好幾個人把她都供出來了。

    “是我呀，怎麽了。”換了個人，青青自然沒有怕的必要。

    她沒有看施施，摸了摸指甲，手掌白皙，豆蔻丹紅。低垂著頭，眼裏帶著幾分不屑。

    “青青，我似乎第一次見你吧。”

    “哦，好像是吧。”

    “那你沒有理由誣陷我吧。”

    “哦，這個呀，好玩呢。”青青抬起頭，她的臉上帶著乖巧和少女的天真無邪。

    因為好玩，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傷害別人。葛主任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血壓又隱隱升高了，現在的學生呀，索性別過頭不看。

    “好玩……”施施把這幾個字在口中反複咀嚼了幾遍，似乎在品味其間的味道。

    青青沒有理她，慢條斯理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半點都沒有把施施放在眼裏。不過是個孤女，她有什麽好怕的。這樣一個孤女竟然也敢對書嫻動手，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施施側身去看窗外，天際澄澈如洗。風刮過樹梢，沙沙作響。

    不知怎地想到了那個夜晚。

    青青眼前忽而攏上一層陰影，她抬頭。

    秋日的陽光並不烈，在女生的眉眼間交錯，從她的視野裏，隻看到一雙涼薄深邃的眸子。

    “你幹什麽？靠得我這麽近。”青青半仰著身子，不自在地錯開頭。

    施施將青青的神情盡收眼底，扯了扯嘴，露出一抹極淡的笑。

    宛如鏡花水月，悄然，已沒有蹤影。

    許久沒有等到女生反應，青青笑地越發得意，不過是個小小的孤女，不知道書嫻在擔心什麽。

    餘光捕捉到黑影，青青抬眸，見到女生抬起手。

    她的手掌白皙，指骨纖細，細細碎碎的光打在女生的手上，似攏上了一層光。

    一時有些晃神，下一刻，臉上重重挨了一下。

    寂靜了幾秒。

    等到反應過來，青青刷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捂著臉，帶著哭音，“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施施舔了舔下唇，舌尖頂了頂腮幫，笑地有幾分邪氣。

    她長睫垂下，覆在眼角，遮住所有的情緒。

    青青見她的樣子，更是來氣。一把踹開腳下的凳子，“你怎麽敢，你怎麽敢打我！”

    “她怎麽不敢。”

    有男生的聲音在回答她。

    低沉沙啞，帶著秋日的薄涼。

    很平靜的語氣，青青卻隻覺得冷。

    腳下的動作頓了頓，她回頭。

    竟然……

    是，沈樞。

    男生倚在門邊，簡單的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有光影在他的眉眼間跳躍，五官清雋，看不清神情。

    她睜開眼，看著他從她身邊經過。

    沒有絲毫停頓，走到施施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