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懂得放棄是什麽。

    吳斌喃喃著又把那話說了一遍，似乎施施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就能待在那兒不走了。

    施施一直知道，吳斌的固執。再僵持下去，沒有絲毫意義。她隨手拿了一個玩偶，放在吳斌的掌心，近乎木然地陳述那句話。

    吳斌卻如獲至寶，他把玩偶放在手心，反複把玩。他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施施看著，別過了眼。

    “你可以走了吧。”長安有些不耐煩，畢竟，在她眼裏，這人可是小叔潛在的情敵。

    吳斌沒有出聲，待在原地，又看了施施一眼，沒有繼續在那邊逗留。

    後麵又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個人，最讓長安印象深刻的還是那個模樣清秀的男生。不是說他長得有多好看，是他盯著施施看的眼神，太嚇人了。那男生，還來了個自我介紹，說她們以後，還是見麵的，他叫做顧燦。事後，長安問施施，是不是認識那個男生，施施搖了搖頭。

    天色漸暗，狂風愈烈。

    長安低下頭，搓了搓手，在外麵吹了這麽長時間的冷風，她都要被凍僵硬了。

    倏爾，眼前覆上一層陰影。

    長安急忙從玩偶堆裏拿了一隻玩偶遞過去，“聖誕節快樂，嵐華歡迎您。”

    耳畔響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安安，聖誕節快樂。”

    這是…長安猛地抬頭，男人冷銳的五官在月色下顯露出來，硬朗的輪廓似乎也被這過節的氣氛柔化了幾分。

    她的手輕顫，玩偶從她手指間滑落，恰好，被男人接在了掌心。

    一直到現在，長安都不敢去麵對這個男人。

    她對他來說，到底是什麽。是妹妹，還是別的什麽，她已經分不清了。

    上一次，他…他竟然吻了她。她不記得那個吻的滋味，隻記得她如雷的心跳。

    慌亂間，她，落荒而逃。

    “安安，怎麽了，有沒有很驚喜。”男人漫不經心地把玩手裏的玩偶。

    長安咽了口口水，吞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裏，格外清晰。

    她的第一反應，是逃，逃得遠遠的。

    沈家千金，沈長安，向來是個逃兵。

    男人似乎已經知道了她的意圖，率先一步攥住了她的手，“安安，我們走吧。”

    “我不去，我不去，去哪裏？”長安滿臉都是抗拒，死死地拉住施施的手，不鬆開。

    因為在乎，長安無比害怕和季臨的獨處。隻要一想到，她又要和他長時間地待在一起，她就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能動彈。

    “安安…”麵前那人又輕喚了一聲。

    沒等她作出反應，身旁的人慢慢地把她緊抱著她的手拽下來，淡淡出聲，“長安，你想走還是想留？”

    “廢話…當然是…”

    當然是什麽，看著眼前女生清澈的眸，長安有些說不出口。

    施施輕輕幫她理順被風吹散的發，親手把還是遲疑中的長安交到季臨手中。

    “長安，我幫你選擇了。”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寒風吹到她的耳畔。

    長安的睫毛微顫，明明應該抗拒季臨的。可是，當她的手被他捧在手心的時候，她說不出話來拒絕。

    施施靜靜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眸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