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河邊野生的紫蘇還沒有長起來, 剛冒芽呢, 還不能用, 因此，姚亦昕特意讓人從自家菜地裏挖了許多香蔥和青蒜帶了過來做調味的香料。

    春三月，青蒜還沒有長出蒜薹，選取嫩嫩的蒜葉且成末, 香蔥洗幹淨捆成蔥結，然後將老薑洗幹淨切成絲，幹辣椒切段備用，香葉、花椒、八角等香料洗幹淨放在一邊。

    桃花螺螄不像夏秋季節的螺螄那麽髒, 清水養了半日差不多就很幹淨了，拿剪刀剪掉尾部, 熱油鍋，倒入準備好的蔥薑蒜爆炒，加入螺螄, 放兩勺黃豆醬，再倒入一大碗黃酒大火燜燒幾分鍾，出鍋之前再撒上一把青蒜末, 一道香辣螺螄就做好了。

    醬爆螺螄的做法和香辣的差不多, 隻不過辣椒的份量會少一些，以醬香為主，大火爆炒, 餘下的湯汁澆在螺螄上, 吸一口, 滿嘴醬香混合著螺螄的鮮美，實在是春天裏的一大享受。

    做好兩道螺螄為食材的主菜，姚亦昕又拿出準備好的鹹鴨蛋，隻取了黃橙橙冒油的鹹蛋黃，用煮好的香米，拌了香油、鹽末和蒜末，裏麵裹上一小勺鹹蛋黃，做了滿滿兩大碟子的中式鹹蛋黃飯團，隻可惜這裏沒有紫菜或者海苔賣的，不然加些海苔就更加美味了。

    擔心吃多了鹹辣食物太過重口，姚亦昕用自家菜地裏種的小白菜，做了一道極清淡的小白菜雞蛋湯，湯色清亮中帶著一絲淺碧，顏值上佳。

    早在螺螄下鍋爆炒的時候，窩在山洞裏假寐的國師大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那味道實在是香，想到吃螺螄的時候，頂好是拿手指拈著吃，吃完了還能吮吮手指頭殘留的湯汁，隻是，他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還在偽裝毛團子幼崽，這會兒若是突然化形，還不知道姚亦昕會怎麽想呢。

    直到姚亦昕做好飯菜洗了手來抱他去吃飯，國師大人內心的小公舉也還沒糾結完，不過，姚亦昕也沒真想讓小狐狸自己親手拿螺螄吃，不說那小爪子能不能拿得起來，就是那張毛絨絨的小嘴巴，若是真沾上了香辣可口的醬爆螺螄汁，姚亦昕真怕自己一時把持不住衝上去吸一口……咳！

    姚亦昕讓人幫忙削了許多細小的竹簽子，然後用這些竹簽子將螺螄肉一個個的挑出來，去掉尾部的內髒之類的，將整個螺螄肉再浸泡在湯汁裏，吃的時候將竹簽子拿起來就行了，雖然步驟麻煩，但誰讓自己定力太差呢？說起來，毛毛這家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年娶親啊？早點生幾個小奶貓給他養，他也不至於覬覦別人家的毛團啊。

    放到半涼的螺螄肉香辣勁道，吃完螺螄肉，將自製的中式鹹蛋黃飯團蘸一點醬汁塞到那毛絨絨的小嘴巴裏，看到小小的一隻玄狐吃的頭都不抬，姚亦昕心裏滿足得不得了。也不知道這小東西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胃，滿滿三大盤的菜肴加飯團，外加一大盆湯，竟然全部塞進了那個小小的肚子裏。

    吃完飯，小狐狸目光炯炯地看著姚亦昕，不知道為什麽，姚亦昕就是能從那烏溜溜的眼睛裏讀出小狐狸的心思來。

    你在問我為什麽不吃飯？咳咳，其實我最近在減肥，過午不食。”姚亦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刺蝟冬天來臨之前，為了盡可能多的儲存脂肪，都會拚命多吃，整個冬天都是肥嘟嘟的，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化形了，可屬於這個種族的基因卻沒有變過，以至於一個冬天下來，都會胖很多，姚亦昕本來容貌就不是特別突出，要是再胖起來，就徹底沒有顏值可談了，因此，每年開春減肥，幾乎已經成了他的必修課。

    好在這些年他都已經習慣了，開春之後，早飯多吃點，午飯吃的有營養些，下午再進食一些不容易胖的小零食，很快就瘦下來了。

    蘇念白沒想到他不吃飯竟然是這個原因，當下就有些不高興了，在他看來，姚亦昕根本就不胖，況且，身上肉呼呼的，躺著多舒服啊，餓成皮包骨有甚麽好看的？

    不過，沒等他做出什麽反應，山洞內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想象一下，大半夜的，牆壁裏突然冒出來一個黑影子，是個正常人都得嚇尿了。

    國師大人也嚇了一跳，憑他的修為竟然完全沒有感應到這個人的存在，這會兒他也顧不得在某人麵前偽裝毛團了，瞬間變幻成原形，六條蓬鬆的大尾巴牢牢護住身後的姚亦昕。

    姚亦昕……早就按捺不住來自於血緣深處的恐懼，嘭地一聲原地變成了一隻臉盆大小的毛刺團。

    蘇念白：“……”

    嗬嗬，這真是太好了！自己喜歡的人是一隻一碰就縮到毛刺團裏的刺蝟，他應該慶幸他們倆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圓房嗎？不然他早被毛刺團紮成血窟窿了。

    姚亦昕也是內流滿麵，他想說他其實一點也不慫的，奈何他們家祖輩都是這樣，做刺蝟的遇到危險，可不就習慣性地縮成毛刺團嗎？這鍋他一點也不想背！

    就在倆人全力戒備的時候，那黑影慢慢地從石壁中爬了出來，竟然是個似人非人、長著一條壁虎一般的長尾巴的孩子。那孩子一邊爬還一邊伸出鼻子四處嗅，看到石桌上剩下的兩盤醬爆螺螄的湯汁，頓時眼前一亮，直接撲過去，伸出舌頭，將盤底的湯汁舔得幹幹淨淨，那長長的舌頭，看的姚亦昕頭皮一麻，他最怕壁虎這種動物了。

    蘇念白卻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猜到眼前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麽鬼了。

    山精，上古傳說中，吸日夜精華所誕，一座山能夠誕生山精這種東西，本身就說明這座山蘊含無數天地靈氣，想來，當年妖神之所以選擇住在這裏，也並非偶然，否則的話，一座平凡無奇的小山，又如何會有山精這種東西呢？

    隻是，眼前這隻山精年歲尚淺，連化形也是半人半獸的，世人都說狐妖生性狡詐，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狐妖之所以狡詐，卻是因為那雙眼睛能看透世間百態，見慣了那些醜陋的肮髒的心思，自然忍不住想要耍弄一番，這種性格就算在現代也要被人掛在網上臭罵的，更何況狐妖們最喜歡逗弄的書生們了，但凡醜化狐妖的，少不了這些在狐妖手中吃過大虧的酸書生們。

    咳！言歸正傳，從這隻山精眼中並沒有看到絲毫嗜血的戾氣，蘇念白放鬆下來，變成人形，轉過身，將背後縮成一團的毛刺團拎起來放在一邊，這才看向那山精：“以後想吃東西，去外麵找穿黑色衣衫的，不要從石壁鑽出來。”

    山精本是匯聚山脈靈氣而生，隻要是在這座山裏，就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也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蘇念白既然知道這座山是姚家後人所有，自然想替姚亦昕和這山精打好關係，不過是些吃食，找個廚子每日做了供奉都沒問題，蘇家不缺這點銀子。

    更何況，這山精看著十分單純，若是能收服了為姚亦昕所用，那往後即便他不在這裏，隻要有這山精照看著，姚亦昕也會更加安全。

    要這個！”那山精竟然會說話，聞言伸出爪子指了指醬爆螺螄的盤子，那盤子如今已經被舔得連個蔥花都不剩了。

    你會說話？你是這山裏的妖嗎？壁虎妖？”姚亦昕從刺蝟殼裏鑽了出來，重新變成了人形，抖了抖亂蓬蓬的頭發，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小家夥，他看起來像是個孩子，可是卻有尾巴，四肢著地，手背上還有些鱗片，實在是有些挑戰凡人的審美。

    我是山精！咦？你們怎麽都是這個樣子？好像和我不一樣呢，這樣更好看！我也要變成這樣！”說罷，那小山精抖了抖脖子，瞬間變成了一個約莫一米高的娃娃，隻是大概還不習慣站立，站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坐下去了。

    你能變成人？”這下子連蘇念白也驚訝了，他以為這山精成精沒多久，定然是修為不夠，所以才半人半獸的樣子，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還挺厲害的。

    我能變成任何東西！”那山精洋洋得意地晃了晃大腦袋。

    那你為何要變成壁虎的樣子？”姚亦昕剛才真是被嚇著了。

    啊？那個，我剛出生的時候就和一隻壁虎在一起，我就變成了它的模樣，後來我在山裏四處走，有時候會遇到別的東西，我便化成同樣的樣子和他們一起玩，隻可惜這山外有一道屏障擋住了，不然去年有一群大雁邀請我去南邊越冬，聽說很好玩的。”

    這下蘇念白和姚亦昕終於二臉懵逼了。

    搞半天把他們嚇了一跳的既不是壁虎妖，也不是什麽鬼怪，而是一個喜歡spy的山精！偽裝成大雁混在別的鳥群裏，還試圖一起飛去南方越冬什麽的，聽起來怎麽就這麽二呢？

    因為那山精沒有名字，為了方便溝通，國師大人便被“取名廢”姚亦昕推選了給這山精取了個名字，這座山本就是妖神留給姚家後人的，姚家後人山裏出來的山精，自然是姓姚，名雁，因為這山精心心念念就是出去之後一定要去大雁越冬的南方去看看，據說那裏有非常美味的魚蝦！

    也就是這個時候，姚亦昕才從蘇大國師的科普小課堂裏知道，山精這種生物是沒有性別之分的，非男非女，時男時女，連物種都能分分鍾變化，咳咳！這樣的話，叫姚雁這個稍微女性化的名字，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別看山精姚雁像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樣子，人家也是個顏控，化成人形的時候專挑了國師大人的優點，以至於看起來竟然有些像是縮小版的國師大人。

    姚亦昕看得直樂，國師大人卻對自己身邊突然出現了個高仿號十分不滿。

    隻可惜山精姚雁不會看眼色，還自顧自地跑過來拉著姚亦昕的手十分熱情地打招呼：“我知道你，你身上有妖神血脈！”

    納尼？

    姚亦昕整個刺蝟都想縮回毛刺團裏去了，妖神血脈什麽的，一聽就是分分鍾引起群雄逐鹿江湖血雨腥風的存在，到時候自己這塊弱不禁風的唐僧肉不就藥丸？

    不過，沒等他一把捏住那山精亂說話的大嘴巴，旁邊的國師大人就忍不住了，一把將姚亦昕拉到自己身後，一臉嚴肅正經地看著姚雁：“我不管你是從哪裏知道的，現在開始，忘了這件事，如果你不想害死他的話。”

    為什麽會害死他？”山精姚雁瞪大眼睛看著國師大人，那雙和國師大人一模一樣的明亮狹長的狐狸眼，頓時讓姚亦昕忍不住笑場了。

    國師大人臉色一黑，咬牙切齒地看著這隻可惡的小山精：“因為別人會想要吞噬妖神血脈增強修為！還有，不！準！變！成！我！的！樣！子！”

    吞噬？你是說吃了他？怎麽可能？那些妖怎麽敢吞噬妖神血脈呢？”姚雁睜大眼睛奇怪地看著國師大人，想了想，又補充道：“等我找到比你更好看的，就不會變成你的樣子了。”

    噗嗤！”姚亦昕看到國師大人被噎得半死，頓時忍不住笑了。

    國師大人簡直快要氣死了，不過，理智告訴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問出來呢。

    你說那些妖不敢吞噬妖神血脈？是不敢還是不能？為什麽？”

    對啊，妖神血脈那般霸道，別說活的了，就是死了埋到地下，也不是一般妖能吞噬的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不過，這些都在這裏。”山精姚雁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國師大人當下就想擰斷這貨的脖子，尼瑪頂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做出這般白癡的舉動，人幹事？

    為了避免這個好玩的山精被暴怒的國師大人拍死，姚亦昕急忙懇切地對著那山精勸說道：“我看你還是換一副樣貌變幻吧！你不知道，這一位是咱們大元朝的國師大人，在外麵仇家特別多，你要是頂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出去，萬一被人當成他兒子了，多的是人想綁架你！”

    蘇念白：“……”

    嗬嗬，這下破案了，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他總算明白，為什麽這隻該死的小刺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感情是怕和自己有了牽扯被連累？他有這麽沒用嗎？連自己的夫郎都保護不了？

    國師大人腦內彈幕即將霸屏，山精姚雁卻是立刻高興地接受了姚亦昕的意見，不過他的參照物目前就兩個，不能變成國師大人，那就隻能變成姚亦昕的樣子了。

    於是，就在國師大人咬牙切齒想要單獨找小刺蝟“談談人生”的時候，在他麵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縮小版的“姚亦昕”，真的是一模一樣！除了……這貨因為頻繁變身，原本鬆鬆垮垮掛在腰間的藤蔓裙子終於掉下來了。

    少年版的遛鳥小刺蝟

    很好！這下尷尬的變成姚亦昕了。

    那啥，我看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吧，這山間晚上還是有些寒冷的。”姚亦昕簡直都快沒眼看了，人就是這樣，自己洗澡換衣服的時候，關在屋子裏遛鳥無所謂，可是，旁若無人地在大庭廣眾（哪怕觀眾隻有兩個人）之下遛鳥，那就尷尬了。

    雖然不是他真正的自己，但是，這貨頂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在國師大人麵前遛鳥，真是……看了看旁邊已經自動轉過身去的國師大人，姚亦昕突然覺得他這個前夫其實還蠻不錯的，最起碼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

    國師大人……國師大人確實會尊重小刺蝟的隱私和麵子，但是，他之所以轉過身來，很大的原因還在於想遮掩自己快要紅透的一張臉。

    或許是因為狐妖一族天生皮相好，蘇念白從小到大就皮膚白皙瑩潤，恍若仙人玉質，通俗點來說就是，特別容易臉紅的體質。

    事實上，蘇念白雖然從來沒有yy過自家夫郎的身體，但是，畢竟是隻成年狐狸，午夜夢回的時候，難免會產生一些遐想。現在，遐想變成了現實，要命的是這幅身體是那個該死的山精變幻而成的，這讓他怎麽辦？

    蘇念白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族裏的長老們都說凡人的情愛會阻礙九尾狐妖的修煉了，一個假的小刺蝟都能刺激得他瞬間失態，要是真的小刺蝟這樣子來誘惑他……國師大人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癢，好像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流出來了。

    啊呀！九尾狐的血，大補！”還沒來得及擦拭即將流下來的鼻血，那隻該死的山精就忙不迭地竄過來，試圖伸出舌頭舔舐國師大人的鼻血。

    蘇念白簡直要氣死了，不待那山精伸出舌頭，國師大人猛地從石桌上撈起一雙竹筷，飛起一丟，將那山精牢牢釘在石壁上。

    姚亦昕都快嚇死了！

    沒想到還沒等他撲過去搶救可能被氣急敗壞的國師大人滅口的山精，那山精竟然瞬間消融在石壁上，隻留下石壁上那雙深深釘入巨石的竹筷。

    山精呢？”

    姚家哥哥，我在這裏呢。”隻見一抹黑影竄過，那山精竟然從旁邊的石壁中鑽了出來，依然是少年版的遛鳥姚亦昕。

    姚亦昕：“……”這炫酷的技能，其實山精姚雁才是這本書的主角吧？

    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實在不想再看到“自己”遛鳥的辣眼畫麵，姚亦昕急忙撈起自己留在山洞裏備用的一件外衫，丟到姚雁懷裏。

    一番忙亂，總算將這隻淘氣的山精給安頓好了。

    姚亦昕這才有心情坐下來和姚雁深扒“那些年小山成精的往事”——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醒來的時候就知道很多事情，我知道這裏以前住過一個非常厲害的大妖怪，那個妖怪讓我留在這裏，保護姚家後人，還讓我每個滿月的時候都要殺十隻雞祭拜他。”

    所以，竹林裏的那些竹雞，其實是你養的？”姚亦昕頓時覺得有些心虛，因為他們沒有經過山精這個主人的允許，就吃了人家好多竹雞。

    也不算是我養的雞啦，那些雞一開始到處亂跑，很難抓到合適大小的，太小了大妖怪不吃的，後來我就在竹林那邊驅趕了別的野獸，那些竹雞可能是覺得在竹林裏生活，沒有別的野獸來捕獵他們，所以最後都躲到竹林裏去了吧，我每個月隻需要十隻竹雞，少了十個它們根本不會發現的。”

    那是，漫山遍野的竹雞，少了十個，除非那竹雞也成精了，不然怎麽會發現呢？

    那，既然那個大妖怪讓你保護我們姚家人，當時我父親和爹爹出事，你為什麽沒有來救他們？”其實這才是姚亦昕最耿耿於懷的地方，他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時候，姚家爹爹是唯二能讓他感受到親情和溫暖的存在，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因為我出不去啊。”那山精沮喪地撅起嘴巴，“那個大妖怪的結界很厲害，外麵的人進不來，可是我也出不去。”

    也就是說，隻有姚家的人進了這座山，你才能保護他們？”蘇念白問道。

    對呀！”姚雁特別煩惱地撓了撓下巴，“那個大妖怪隻是讓我在這山裏好好待著，不許離開，他的話沒有妖敢不聽的。”

    其實，你小時候和那兩個妖怪一起來山裏采果子，我見過你的，不過那時候那兩個大妖怪很警惕，不讓任何東西靠近你，我本來變成了一隻竹雞想跟你玩的，可是那兩個大妖怪說要抓我烤了吃，我，我很害怕，就逃走了。”山精畢竟還是個剛化形的小妖，膽子還是很小的。

    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山精突然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跑到石壁那邊，麻溜地鑽了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懷裏便抱著一堆深褐色樹根一般的植物了。

    葛根？”

    這個很好吃！”姚雁獻寶一般地將那一堆粗壯的葛根放在姚亦昕麵前。

    是很好吃。

    姚亦昕懷念地舔了舔嘴唇，葛粉肉糜雞蛋羹，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

    姚雁，妖豔，嘿嘿嘿~果真是一隻清純不做作的妖豔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