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和離第1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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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火防盜防國師  幸虧牛二郎力氣大, 挖塘泥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挖塘泥之前,得先把山塘裏的水放幹。姚亦昕找黃阿婆和村裏其他人家借了幾張漁網,沿著山塘向外的溝渠沿途鋪設了幾道,網眼從大到小, 這樣一來,放水的時候, 山塘裏的大魚和小魚苗就能被攔在溝渠裏,大魚可以撈上來加餐, 小魚苗就撈起來留著,等到山塘裏的淤泥清理出來了,重新積水,就可以放回去, 這樣家裏以後就有鮮魚吃了。

    隨著山塘裏的水逐漸放幹,藏在水裏的魚蝦也漸漸露出水麵, 足有chéng rén手臂那麽長的草魚、胖頭魚, 肥碩的紅鯉魚, 手指長短的草蝦, 餐盤大小的河蚌, 還有在淤泥裏負隅頑抗試圖逃竄的黃鱔和泥鰍之類的,巨大的漁獲簡直讓眾人驚訝不已。

    “沒想到這山塘看起來不大,魚蝦還真不少!幸虧攔了幾道漁網……”姚亦昕驚喜地扒拉著水桶裏被牛二叔撈上來的大魚。

    “哈哈, 你爹爹素來喜歡吃魚, 這些魚蝦, 大約都是你父親養來給你爹爹吃的。”黃阿婆笑眯眯地說道, “大魚太多,一時吃不完的話,阿婆幫你做成魚幹,留著慢慢吃。”

    “那我們三個人也吃不完這麽多啊,阿婆,不如您去村子裏說一聲,有想吃魚的,來我家拿幾條,你看我們這邊山塘水還沒放完,還要收魚苗,一時間也走不開,誰家想吃鮮魚,就請大家自己來拿吧。”

    “噯!昕少爺還是這般好心,那老婆子便去村裏傳個話,讓他們自己來拿。”黃阿婆高興地出去了。

    沒一會兒,村裏其他人就陸續過來了,大家也不好意思空著手就來討魚吃,來的時候,都拎著一個竹籃子,裏麵有自家養的土雞蛋,自家種的新鮮苞米,又或者是山裏打的野雞做的熏雞之類的,也算是禮尚往來。

    姚亦昕知道村裏的習俗,當下也欣然接受了村民們送過來的吃食,每家分了五六條肥碩的鮮魚,草蝦泥鰍也分了一些,剩下的還有許多,幹脆就用裝水的大缸養了起來,留著也能吃幾天,實在放不下的大魚,就隻能殺了做魚幹了。

    山塘看著不大,要清理掉裏麵的淤泥起碼也要三四天時間,清理出來的淤泥,姚亦昕也沒舍得扔,就堆在後院的菜地旁邊,等曬幹了正好可以拿來給菜地施肥。

    不得不說,古代的環境是真心好,尤其是用山泉水養大的魚蝦,吃起來根本不像前世那些吃飼料和各種藥長大的魚蝦,就這麽隨意剖洗幹淨,撒一點鹽烤著吃都非常美味。

    當然了,從吃貨大國穿越過來的姚亦昕是不滿足於隻吃簡單的烤魚的。

    從帶來的行李裏翻出了一些幹辣椒、八角、花椒燈調料,又從黃阿婆家裏借了些蔥薑蒜和大醬之類的,姚亦昕做了一道紅燒魚塊、一道麻辣魚段、一道剁椒魚頭,新鮮的鱔魚切絲,和洋蔥、青椒一起爆炒了一個鱔絲,又剖了半斤多泥鰍,做了一個紅燒泥鰍,隻可惜村裏沒有賣豆腐的,不然做一個泥鰍燒豆腐也是極好的。

    新鮮的草蝦是最好料理的,姚亦昕將其放在了最後,開水裏放入蔥薑,沒有料酒,舀了一小勺高粱酒進去,草蝦白灼一下,拿出來蘸著調好的蘸汁兒吃,鮮嫩美味。

    因為一時貪嘴,做的菜有些多了,他們家三口人根本吃不完,姚亦昕讓毛毛去喊了黃阿婆和花娘子一起過來吃飯,黃阿婆還帶了些自己做好曬幹的掛麵,姚亦昕幹脆連米飯都沒有煮,直接下了些掛麵,用紅燒魚段做了幾大碗蓋澆麵,就著滿桌子的魚蝦盛宴,五個人差點吃撐了。

    “昕少爺,你,你在那府裏一定吃了許多的苦吧?”吃完飯,黃阿婆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和花娘子一副痛惜的樣子看著姚亦昕,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可不是嗎?姚亦昕從小到大就是兩位爹爹的掌上珍寶,別說下廚了,隻怕連廚房長得什麽樣子都不清楚呢,可是嫁出去這短短兩年,卻做得一手好菜,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在那戶人家府裏吃了大苦頭了!

    姚亦昕哪裏知道自己瞬間被腦補成了一棵沒爹沒媽的小白菜?看到兩人一臉同情的樣子,還以為她們是擔心自己在外麵吃不飽、所以吃飯才這麽快呢,當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這魚太好吃了,一時沒忍住……嘿嘿!”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對麵兩位多愁善感的女士瞬間又腦補了姚亦昕在國師府上被虐待的場景,連最尋常的魚蝦都吃不到,國師到底對他們家昕少爺做了什麽?

    老實說,雖然國師大人依然是國民男神,但是,不得不說,黃阿婆和花娘子已經開始粉轉黑了……男神再好,姚亦昕才是她們“自己人”啊。

    不過,今天燒魚的時候,姚亦昕倒是發現家裏還真缺了不少東西,比如說可以磨豆漿做豆腐的石磨和一些工具之類的,還有一些做菜用的調味料,他們路上帶回來的米麵也不多了,姚亦昕想了想,決定帶著牛二叔和毛毛去趕集采購去。

    姚家村附近的集市,姚亦昕從小到大去過很多次,怎麽走都爛熟於心了,不過,想到黃阿婆腿腳不靈光,花娘子又是個死宅,姚亦昕趁著她倆還沒回去的時候,順口問了問要不要幫忙帶些東西回來。

    “那就麻煩昕少爺,幫阿婆帶一袋黃米、一袋粗麵,還有三斤鹽回來吧,買鹽的簿子回頭我送來。”黃阿婆想了想說道。

    買鹽還需要憑證購買?姚亦昕目瞪口呆,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到了計劃經濟時代。

    “昕少爺你這兩年一定沒有自己出來買東西吧?”花娘子笑盈盈地解釋道,“這道法令是國師親自下的,不過大家都覺得這法令下得好!韃靼族吃著咱們的鹽還要和咱們打仗,有了這道法令,那些韃靼族的蠻子們可再也沒辦法私下來買鹽啦!”

    姚亦昕頓時黑線,這麽陰損的主意,果然是那個小心眼的國師想得出來的。

    可不是嗎?北方遊牧民族向來缺鹽,吃的鹽巴都是從南邊兒采買的,扼住了鹽巴采買的渠道,等於是去了他們半條命啊。沒糧食吃還可以湊合著吃肉,經常缺鹽可是會死人的。

    “我要買的東西多,幹脆明天和你們一起去鎮上吧。”花娘子想了想補充道。

    想到花娘子可能是要買一些女人用的東西,不方便讓他們代買,姚亦昕並沒有多問,約好了第二天早上卯時一刻出發,到了鎮上再買些早點吃,姚亦昕可是很想念鎮上的小吃呢,記得街尾有一對老夫夫做的鮮肉餛飩特別好吃,還有他們家獨有的酥脆芝麻餅,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姚家村距離鎮上,乘馬車要走半個時辰左右,因為這個鎮子靠近碼頭,所以雖然不是縣城,商業卻也算繁榮,牛二花了三文錢,將車子寄存在鎮上的車馬行,一行人先去了街尾,那對賣餛飩的老夫夫果然還在。

    姚亦昕興高采烈地招呼眾人找了張桌子坐下來,一行四個人,恰好占了人家一張方桌。

    “老板,要四碗餛飩,外加八個芝麻餅,兩碟蒸肉。”

    “哎呀!這不是姚家少爺嗎?餛飩還是不加蔥花加辣油?”

    “嗯!辣油要兩勺!”

    恰好趕在國師法令頒布的前一天撿了漏,就跟樓市限購前一天買了房一樣,簡直讓人嫉妒得想放把火燒死他!

    魂淡啊!!不知道今天法令頒布後,青壯年男勞力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了五十兩一個人了嗎?如果不是參軍太危險,他們都想把自己給賣了好不好?

    頂著眾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姚亦昕淡定自若地掏出自家的戶籍冊子,當著牙行負責人的麵兒,將剩下的四十五兩餘款點給那把頭,又將那些人的奴籍挨個登記到自家戶籍的副冊上,這就意味著,從今天開始,這些人就是他們姚家的家奴了,除非主人家恩賞放歸,否則,他們和他們的子子孫孫,都生是姚家的人、死是姚家的鬼了……

    “姚公子,小的昨天就說了吧?您買了他們絕對不虧!怎麽樣?這過了一夜就省了上百兩銀子呢。”那把頭點了點收來的銀子,沒有了往日收錢時候的興奮激動,反而蔫頭耷腦的,忍不住酸了姚亦昕兩句。

    也是他手賤,昨天為了騰空船艙想再跑一趟,就想著將船上那些“殘次品”拉到碼頭賤賣了,誰料想,這才剛過了一夜,人口市場的行情就變了!

    別的他也就算了,可那兩個成年壯勞力,就算是有點瑕疵,起碼也能賣到四十兩銀子一個人啊,還有那幾個小男孩,早知道國師大人要頒布這個新法令,他索性多養兩年再賣,好歹也能多賺個一百多兩銀子啊,真是虧大發了!

    姚亦昕笑著搖搖頭,並不去計較他這兩句酸話,大元朝的律法可是很嚴苛的,這把頭就算腸子都悔青了,也不敢為了這一百多兩銀子的差價就毀約,否則被官府取消了交易資格,那才叫虧大發了。

    不過,方才他也聽那些牙行的人聊了幾句,他那個前夫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最起碼,有了這個法令,那些想擺脫奴籍的人也有了一條新的出路:隻需代人出征,在戰場上拚個三年,活下來就是自由身了,今後世世代代也能做個良籍,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辦好交接後,發現今天的牙行不知道是因為太忙還是太摳門,果然沒給這些人吃早飯,姚亦昕一臉黑線地讓牛二叔加快了馬車的速度,為了把這些人一次性帶回去他還特意另外雇了一輛馬車跟在後麵,好在上午這會兒大家都在趕集,路上沒人,很快就到家了。

    毛毛已經把灶下換成了小火,慢慢溫著鍋裏的黃米粥和雜糧饅頭,這會兒正蹲在大門口看著外麵,遠遠看到自家馬車過來,急忙蹦起來,大喊一聲:“少爺,我去廚房給大家盛粥去!”

    這小子也是機靈,二話不說,先讓這些未來的同事吃碗熱乎飯,這也算是“一飯之恩”了吧?有了這層關係,看以後誰還好意思欺負自己!

    一碗熱騰騰的黃米粥,三個敦實的雜糧饅頭下肚,這些人的臉色仿佛都好了許多。

    從昨天到現在,這些人幾乎都沒有睡覺,茫然的前途讓他們不知所措,有擔憂也有期待,姚亦昕肯買下他們這些“殘次品”,應該是個好心人吧?他們別的也不求,隻求能在姚家吃幾口飯,餓不死就行了。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幾個人,麵色神情與其他人不太一樣。

    魯昆抱著自己換下來的破衣服站在一群小蘿卜頭中間,即便隻是穿著最簡單的布衣,半長的頭發用破爛的布條束起來,依然擋不住他那刻意遮掩起來的氣勢。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不會觀察的這麽仔細,隻可惜,姚亦昕不是。

    在墨竹山莊和國師府那兩年,他別的沒學會,觀察別人的本領可謂自學成才。那小家夥倒也心細,擔心露出破綻,刻意用一些泥灰將自己的五官和手指縫都模糊住了,又低著頭,怯怯的,看起來和尋常鄉下小子差不多的樣子。

    隻可惜,一個人的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一個沒有經過貴族教養的鄉下小子,如何能夠規行矩步?如何能夠站得挺拔、姿態優雅?甚至連兩腿間的距離都十分勻稱?姚亦昕相信,如果這孩子抬起頭的話,他的眼神定然也是別於尋常孩童的。

    隻是,他並不想去招惹什麽麻煩,潛意識裏,也不想讓這麽小一個孩子承受太大的心理壓力,就權當什麽都沒發現吧。

    他想掩藏身份就掩藏好了,左右一兩銀子的身價,就算半路自己偷偷跑了,他也沒多少損失。

    想到這裏,姚亦昕坐在上首拍了拍手掌,也沒讓這些人坐下,隻是翻開戶籍冊,開始一個一個的點了名字,那個據說會些身手的,原來叫做白十三,曾經是官宦人家的侍衛,那戶人家犯了事被抄家後,他們這些侍衛就被打散了發賣出去,白十三因為臉上有一道醜陋的刀疤,賣相不好,在把頭手裏一直屬於滯銷貨,這才被拉到碼頭賤賣了。

    那個中等身材的廚子,原來叫做木柴,也沒有姓氏,因為為人木訥,在原來的主家也不被重用,那家人敗了之後,為了籌錢賣了些仆役,木柴這種不受主人待見的,自然是被第一pī fā賣了。

    剩下那父子兩個,遭遇就有些令人唏噓了。

    那年紀大些的,原來就是一個世家的家生子,換做宋茗,作為陪嫁被送到了另外一家,主人家本是好意,讓他帶著自己的兒子宋葉一起陪嫁過去,想著父子兩也好做個伴。誰曾想那家的主母竟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陪嫁過去的幾個小仆,個個都沾染了一遍,偏偏他的兒子是個倔脾氣,寧死不從,用剪刀劃傷了臉蛋,主人家一怒之下,就將他們父子兩都發賣了。

    “女人還能強了男人?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聽了宋家父子的遭遇,姚亦昕再一次無語凝噎了。

    那兩個被把頭當做搭頭送給他們的半大小子,一個叫做何東,一個叫做何西,本就是一個村子裏的親戚,因為家鄉遭了旱災,全家逃荒出來要飯,結果半路走散了,他們倆就被那把頭用幾個饅頭給騙上了船。

    可是,連那把頭也沒想到,就這兩個瘦巴巴的小東西,差點把他吃到破產!何東何西從小就特別能吃,個子也比同齡的小孩子高出許多,可就因為太能吃了,把頭覺得養著不劃算,就想賤賣了賺一點,不然也不會把他倆當搭頭了。

    剩下那五兩銀子打包買來的七個小家夥,生病的那兩個,一個叫小八,一個叫阿竹,稍大一點的分別是同一個乞丐窩裏出來的瓜娃、糧娃、粥娃和豆娃,看這起名的風格,想來這乞丐窩的頭頭對各種糧食必定有一種迷之執念。

    最後剩下的,自然是那個一直很低調、巴不得被周圍人忽略的貴族小崽子,這小子混在逃荒隊伍裏不知道多久了,把自己扮成一個小乞丐,化名阿昆,說話也是刻意沙啞著嗓門。

    姚亦昕撇撇嘴,決定回頭就把這孩子放到莊子上,也省的他每天wěi zhuāng的如此辛苦。

    這些孩子無一例外都是男孩子,想想也是,這個時空雌性那麽珍貴,就算是仆役,隻怕也輪不到給他撿漏的。

    這片稻田嚴格來說也算是他們家的,隻是還沒從佃農手裏收回來,想了想,姚亦昕讓豆娃去佃農們家裏招呼了一聲,讓他們平時照看稻田的時候注意著,要是抓到稻雞了,可以送到姚家老宅去,一隻二十文錢。

    “啊?那我們也能抓嗎?”二十文錢呢,夠買好幾斤肉了,這稻雞抓來難道是少爺拿來吃的嗎?那何必去花錢買呢?他們自己就能抓啊。

    “就你們這小短腿,陷進稻田裏拔都拔不出來,還想去追稻雞?你們知道稻雞跑多快嗎?”姚亦昕好笑地摸了摸粥娃毛絨絨的大腦袋,“乖乖去養雞場喂**,少爺我不過是嘴饞了,況且,若是能借著這個機會,讓那些佃農賺個幾百文錢,農忙的時候,說不定也舍得買幾斤肉補補。”

    粥娃和豆娃他們也是在鄉下長大的,聞言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是啊!農忙的時候,正是佃農們最辛苦的時節,雖然豐收帶來了希望和喜悅,可是,繁重的勞動,卻能讓最強壯的佃農也累得半死,要命的是,這樣青黃不接的時節,新稻還沒下來,陳糧卻已經快吃完了,許多農戶家裏連買糧食的錢都湊不出,更何況奢侈地去鎮上買肉吃呢?

    少爺真是好心,恰好現在稻子還未收割,農戶家裏的活兒也不多,若是能趁機賺個幾百文錢,不說買肉了,許多缺糧的佃農家裏,也能吃幾頓飽飯了呢。

    自覺做了一件大好事,幾個小家夥們都非常興奮,直到粥娃因為跑得太快,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眾人先是一驚,看到粥娃自己一臉懵逼地爬起來,頭上還頂著幾塊黑褐色羊糞一樣的東西,頓時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畢竟是個大人了,姚亦昕跟著笑了一會兒,就走過去將羞憤欲絕的粥娃抱了起來,剛想伸手幫他摘掉頂在頭上的髒東西,突然“咦”了一聲,停住了手。

    仔細一看,粥娃頭上粘著的,根本不是羊糞,卻是一種黏糊糊的菌類,看樣子,恰是姚亦昕熟悉的一種野菜:地衣。

    在姚亦昕他們老家,地衣又叫做地皮菜,一般生長在環境質量高、陰暗潮濕的草地、岩石、樹皮等上麵,看起來和木耳差不多,比木耳稍薄,但是味道卻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因為地皮菜長在野外,裏麵草沫子等雜物特別多,清理起來麻煩,農村以前很少有人去采來吃。還有後世,他們那裏的農家樂火起來之後,那些喜歡吃野味的城裏人每次來都要點一道地皮菜嚐嚐,賣的價格高了,這才有許多村裏老人家去撿了賣。

    地皮菜味道鮮美,燉、炒、燒湯、涼拌都很好吃,姚亦昕就很喜歡吃地皮菜炒雞蛋、地皮菜燒絲瓜等等,現在看到這熟悉的鄉間野味,那還等什麽?

    “小的們,看到沒有?快幫少爺我多撿些這種野味,晚上回去給大夥兒做好吃的!”姚亦昕蹲下身,從地上撿了一塊大塊的地皮菜,展示給幾個小的看。

    粥娃和豆娃他們都是做慣了農活的,本就知道田間地頭會長這些黏糊糊的東西,現在聽自家少爺說這玩意兒竟然還能吃,頓時驚訝地張大眼睛,仔細看看,好像是個木柴大叔在廚房裏泡的那種叫做木耳的很像呢。

    因為沒人吃,這片草地上地皮菜繁衍得非常囂張,仔細一看,幾乎到處都有,難怪剛才粥娃一腳踩上去被滑了個跟頭呢。

    幾個人手腳都很利索,很快就撿了兩籃子。別看這地皮菜單個的很輕,堆在一起,因為富含水分,籃子都變得沉甸甸的。

    好在這輩子的姚亦昕真身是個刺蝟小妖,刺蝟嘛,最擅長的就是負重運載了,力氣自然也不小,一手一隻籃子,很快就到家了。

    擔心木柴大叔不知道這地皮菜怎麽處理,姚亦昕直接拎著籃子找到廚房,和木柴大叔展示了一下地皮菜大概的清洗辦法,又說了幾道以地皮菜為食材的食譜,便心滿意足地回房間洗漱,等著晚上吃野味了。

    木柴大叔一看到新鮮的從來沒有用過的食材就有些瘋魔了,於是,當天晚上,除了姚亦昕指定的幾道地皮菜為主的菜肴之外,木柴大叔還開發了地皮菜燉雞、地皮菜燒鱔魚段、地皮菜涼拌三絲、地皮菜肉餡兒小餛飩等等,滿滿一大桌的地皮菜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不過,在品嚐過地皮菜的鮮美之後,眾人的筷子就沒停下來過,尤其是木柴大叔開發的地皮菜肉餡兒小餛飩,備受歡迎,連續加了三次,包了好幾百個餛飩之後,姚亦昕嚴肅地製止了眾人試圖再加單的念頭,廢話!再這麽包下去,木柴大叔的手腕明天肯定得腫起來了,想吃?晚上自己包去!

    滿滿兩大藍的地皮菜,就這麽一頓被他們吃光了。姚亦昕不由得再次感歎起家裏人口真的多了,否則,就他們三個的話,隻怕這些地皮吃不完還得曬幹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