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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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防盜防國師 姚亦昕上輩子就很喜歡吃這種野菜, 他們家以前是種西瓜的, 田間地頭最多的就是這種野菜了, 每次鋤草都能收獲一大堆,原先他們都是挑了最嫩的拿來清炒或者做成幹菜留著農忙的時候蒸鹹肉吃。
直到後來,他們那裏開始有人辦農家樂, 馬齒莧這種野菜的需求量竟然大了起來, 姚亦昕腦子靈活,當時就鼓動他爹把瓜地裏閑置的土地拿來種一些馬齒莧。
馬齒莧這種野菜耐旱、耐澇、耐高溫, 隻要有一點土壤就能長得很好, 那一年,他們家光是賣馬齒莧就賺了一兩萬,竟然比他爸媽辛辛苦苦擺攤賣西瓜賺的還多!
後來, 就靠著家裏人種馬齒莧、水芹菜和薺菜等各種gòng yīng農家樂的野菜, 姚亦昕才能輕鬆上完大學, 而且因為家裏條件並不非常緊張,不需要急著找工作,這才考上了公務猿。
因此, 姚亦昕對馬齒莧,真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看到這漫山遍野的馬齒莧,他又忍不住有些惋惜,這要是在他們那個時空, 一斤野生的馬齒莧嫩頭能賣到十幾元錢, 他隻要把這座山包下來, 一年的產出就足夠他們全家過上好日子啦。
“少爺,你摘這許多野草做甚?”毛小五看到姚亦昕蹲下來摘了一把野草,頓時稀罕地蹲在一邊看了起來。
“這可不是一般的野草,這東西喚作馬齒莧,又叫做長壽菜,據藥經記載,馬齒莧性寒,味甘酸,入心、脾、大腸經。藥食兩用,還有清熱利濕、解毒消腫、消炎、止渴、利尿的大用處呢。”
“長壽菜?那是不是吃了就可以長命百歲啊?”毛小五一臉激動地看著那嫩綠色的馬齒莧。
“咦?毛毛你不是貓妖嗎?我聽說貓妖根基最差的也能活個幾百歲的,你還要長命百歲?確定不是在詛咒你自己?”姚亦昕笑著拿起手裏的一把馬齒莧,打在毛小五的腦袋上,“來,幫少爺我一起摘野菜,晚上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噯!”毛小五摸了摸被馬齒莧打到有些癢癢的腦門,一臉高興地幫著一起摘起來,倆人合作,沒一會兒就摘了滿滿一籃子,那籃子來的時候裝了許多祭品紙錢,回去的時候滿滿的就都是嫩嫩的馬齒莧了。
黃阿婆不知道馬齒莧竟然還能吃,隻能在一邊打下手,看著姚亦昕自己動手做菜。
摘回來的新鮮馬齒莧,要先洗幹淨焯水,去掉屬於野菜的特殊味道,然後,將切段的馬齒莧淋上香油、香醋、蒜泥等調料,喜歡吃辣的再加一勺農家剁辣椒,一盤涼拌馬齒莧就做成了。
還剩下大半盆焯水後的馬齒莧,姚亦昕將其剁碎,加入肉餡、薑末、蔥花、鹽拌勻做餡,包了三十多個馬齒莧肉包子,馬齒莧獨特的香味和嚼勁,竟然比用青菜做的菜肉包子還要好吃,連黃阿婆吃了都忍不住直呼美味。黃阿婆他們就住在村裏,自然知道山上和田間地頭長了許多這樣的馬齒莧,當下就決定明天再去多采一些回來,蒸些馬齒莧的包子送給村裏其他幾戶人家嚐嚐,往後大家也多了一味可以吃的野菜。
晚上,姚亦昕又用馬齒莧做了馬齒莧炒雞蛋、馬齒莧炒肉絲等幾道時令野菜,就著馬齒莧包子,眾人吃了個肚皮滾圓。毛小五更是撐的直接變成了原形,躺在石桌上讓牛二叔幫著揉肚皮。
“阿婆,其實我們也可以趁著春夏時節馬齒莧正新鮮的時候,多采摘一些回來蒸熟曬幹,留到冬天燉肉的時候,放進一些曬幹的馬齒莧,又或者是蒸鹹肉的時候放一些泡發的幹馬齒莧墊在下麵,那味道可是比新鮮馬齒莧更好吃呢。”姚亦昕一邊給毛小五揉肚皮,一邊慢慢說道。
他記得他小時候那會兒,他奶奶還沒過世的時候,每年最喜歡曬馬齒莧幹了,曬幹的馬齒莧看著很醜,泡發後洗幹淨拿來蒸菜卻非常好吃,剁碎了混著豬油渣包包子也非常美味,簡直是百吃不厭的幹菜,在姚亦昕心裏和萵筍幹並列最愛吃的幹菜榜首!
說到幹菜,姚亦昕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在這個時空開發一些幹菜的做法和吃法了,沒辦法,現在他自己當家了,過日子總得精打細算,不趁著天氣暖和的時候多曬些幹菜,難道等到冬天吃高價蔬菜嗎?
有了這個想法,第二天去打掃老宅的時候,姚亦昕就有意識地開始分辨混在野草裏的一些野菜了。
姚家老宅兩年多沒住人了,裏麵的庭院早就荒廢,長滿了荒草,姚亦昕甚至在後院靠近廚房的地方發現了好幾條正在開花的南瓜藤,大概是從前遺落在院子裏的南瓜子自己發芽開花了吧,讓毛毛把這幾條南瓜藤留著別砍,這樣秋天就能吃到老南瓜了。
姚家老宅其實並不大,攏共也就三進的屋子,前麵是堂屋和父親的書房,中間兩個用竹林隔開的相對獨立的小院子,一個是爹爹們住的,一個則是姚亦昕的屋子,都是兩間正房兩個抱廈的格局,正房是他們自己住,抱廈一般拿來做庫房或者給伺候的人住。第三進則是公共的大廚房、柴房和馬棚之類的,因為中間有一個稍大的院子隔著,以遊廊相連,因此並不會有什麽氣味傳來。
即便如此,在姚亦昕看來這已經是一個豪宅了,在他以前生活的那個時空,估計也隻有土豪才能造得起這麽大一座宅院吧?那還得有權勢才行,否則誰家能批下這麽大一塊地方給私人造房子啊?又不是蓋酒店!
足足花了五天時間,姚亦昕他們才算在村民的幫忙下,將整個姚家老宅清理幹淨,家具也都從庫房裏搬出來擦掉灰塵,再在門口放一掛鞭炮,祭了土地和家宅神、灶王爺等等,這才打開正門。
站在大門口,看著們頭上“姚宅”那方父親親手書寫的門匾,姚亦昕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酸,離家短短兩年,卻仿佛過了幾十年一般!
果然,有爹爹們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啊。
之前那兩年,就權當是完成了爹爹們的心願吧。從今天開始,他姚亦昕就要過屬於自己的小日子了,沒有朝堂紛爭,也沒有權貴之間的勾心鬥角,守著這一方老宅、百畝良田,一輩子逍遙自在的,多好!
他上輩子其實就特別向往這樣的生活,隻可惜,他們家祖輩務農,全家人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能走出農村,真正做個體麵的“城裏人”,擔負著幾代人的期望,他也隻能拚命學習,爭取讓自己能在城裏落戶了。
其實,隻有真正在城裏生活過的人才知道,城裏有什麽好的?又堵車,空氣又不好,生活雖然方便,可是哪裏都要錢,真正的“無錢寸步難行”,更別提那高昂到不可思議的房價了。
如果沒有穿越的話,姚亦昕覺得,他爸媽賣十年的野菜,估計也湊不夠他買房子的首付,更別提結婚的彩禮錢了……
姚亦昕其實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現在,有了爹爹們留下的老宅,還有村裏屬於他們姚家的百畝良田,再加上他藏起來的那三萬兩“嫁妝銀子”,姚亦昕相信,隻要他不作死,這輩子起碼也能過上富家翁的悠閑日子。
悠閑日子還沒過上半天,花娘子過來了,她是想來問問姚亦昕打算找個什麽樣子的夫郎的。小娘子是別想了,他們花家雖然子嗣多,但雌性也就那麽幾個,而且都是早早地被預定了出去,即便沒成親,隻怕也根本輪不到姚亦昕這樣的農家子。
姚亦昕則帶著毛毛和牛二叔,按照他昨晚寫的采購清單,一家一家的開始買東西。
家裏的米麵雜糧,還有黃阿婆要的黃米和粗糧先買好,然後拿著家裏的戶籍本做憑證去買鹽,得知每個人每月最多隻能買三斤粗鹽之後,姚亦昕忍不住在心裏詛咒了一下他那個陰險毒辣的前夫,這樣一來,他們家三口人,豈不是每個月都要跑來買一次鹽了?
“這樣的話,那些靠醃漬食品賺錢的鋪子和作坊怎麽辦啊?”姚亦昕忍不住問道。
“那得拿著作坊和鋪子的地契和房契,去官府開具證明,每個月做多少醃漬食品都有數的。”旁邊一個買鹽的人熱心幫忙解答道。
“……韃靼人一定不知道還可以在海邊開鹽田曬鹽。”姚亦昕都忍不住有些同情那些韃靼人了,沒有糧食就夠慘了,還不給人家買鹽,人幹事?
不過,這種事情怎麽說呢?國與國之間的矛盾糾紛,對於他們這種小老百姓來說,沒有對錯,隻有立場,韃靼族對他們有敵意,為了自保,也難怪老百姓寧可多跑幾趟,也支持官府限製官鹽買賣了,老百姓可不怕麻煩,但是大家都怕打仗啊。
買好了大宗物品,讓牛二叔先去將馬車趕過來裝東西,姚亦昕帶著毛毛,熟門熟路地鑽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裏。
大概所有時空都差不多,繁華地段別說商鋪了,連在路邊擺個攤都要收管理費,也隻有那些外地來的才會在外麵的街上買,像他們本地人,都會鑽到巷子裏,那裏不收攤位費,大多都是本地一些菜農在裏麵挑著擔子賣東西,便宜不說,東西也新鮮,運氣好的話,還能淘到好東西。
姚亦昕一路逛過來,買了兩隻肥鴨子,兩隻下蛋的母雞,一大藍土雞蛋,一籃子紅豔豔的櫻桃,他甚至還遇到了一個挑著擔子的山民,從山民那裏買到了兩大罐野生蜂蜜。
路過點心鋪子的時候,想到黃阿婆對自己的照顧,姚亦昕又進去稱了幾斤酥糖和紅豆糕之類的,麥芽糖也買了一些,準備回去給爹爹和父親好好做一些祭品。
將東西放在巷子口,沒一會兒,牛二叔就趕著馬車過來找他們了,馬車裏已經裝了不少東西,將買好的東西塞進去,剩下的空間也隻夠坐兩個人了,姚亦昕讓毛毛陪著花娘子坐在馬車裏,自己借口想看風景,和牛二叔坐在馬車踏板上。
此時,碼頭上來往下船補給的旅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扛包的苦力們圍坐在一起,歇口氣,喝完茶,有的在等下一波客人,有的拿出家裏帶的饅頭在吃。
看到這些衣衫襤褸的苦力,姚亦昕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這輩子還算會投胎,雖然沒有投生到墨竹山莊那樣的首富之家,但是,他們家也算小富之家,兩位爹爹對他更是非常好,以至於穿過來十幾年,他已經很少再去想前世那些事兒了。
“咦?那邊怎麽還有那麽多人?”馬車走到碼頭轉彎的地方,姚亦昕突然看到前麵一堆人聚攏在一起,還圍成一個圈,難道是賣藝的不成?
“昕少爺,那邊是奴隸市場,那個,你爹爹以前隻怕沒有帶你來過,咳!”花娘子咳嗽一聲,這種容易嚇壞小孩子的地方,當爹媽的自然不會帶孩子來看熱鬧。
不過——
“昕少爺,我看你們家那宅子也太大了些,就你們三個住,隻怕忙不過來,看樣子今天碼頭有新奴隸到貨,你手頭若是有餘錢的話,倒不如買兩個下人回去,替你灑掃院子種種菜也好。”
買下人啊?
這個姚亦昕倒沒想到,倒不是他對買賣人口這種事情排斥,實際上,對於這些奴隸而言,能賣到好人家當下人,比砸在奴隸販子裏可好太多了,這些人或許是戰俘,又或許曾經就是別人家的下人,淪落至此,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如果可以的話,姚亦昕還真想挑幾個老實本分的買回去。
花姑姑說的沒錯,他們家老宅不算小,除了他這個主人之外,牛二叔平日裏要趕車要看宅子,根本忙不過來,毛毛又還小,他根本不放心讓這個小家夥下廚,更別提做其他活計了,眼看著還有幾個月就要換季了,說不得,還得買兩個會針線活的下人回去,不然他們主仆幾個到時候連件新衣服都沒得穿,跑到鎮上訂做,價格貴不說,來回跑也麻煩。
想到這裏,姚亦昕讓牛二叔將馬車趕到一邊,帶著毛毛在馬車上等自己,他則請了花娘子幫著去看看,掌掌眼,畢竟花娘子從前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想必在看人這方麵比他有經驗得多。
果然,花娘子一過去,那圍成一圈的人潮就跟摩西分海似得,自動給他們讓出來一條道,姚亦昕黑線之餘,心裏不由得感歎雌性在這個世界受到的優待。
進去之後,花娘子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這一片負責買賣的把頭,又問了姚亦昕家裏都有些什麽活計要做,預算大概是多少,在心裏算了一下,對那把頭吩咐道——
“要一個看門護院的,頂好是會些身手的;要一個廚下做飯的,再要兩個針線上的。”
那把頭一看這來了個大客戶啊,忙不迭地把人找了過來。
“這位娘子且看,這個身強力壯,從前是個大官家裏的護院,因主人家遭了官司被發賣的,也會些拳腳功夫,就是價格高一些,要十五兩銀子。”
“這一個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廚藝可是不錯,小的親自試過的,今年方才年過三十,正是能使喚的時候,這一個要十二兩銀子。”
“您要針線上使喚的,我這裏恰好有一對父子,從前也是大戶人家待過的,隻是那小的破了相,又犯了些事,被主人家趕了出來,別看長得難看,針線上的活計可靈便著呢,這兩個您若是都要了,我算您便宜些,一共十八兩銀子。別嫌貴啊,您看這兩個手腳靈便,平日裏除了針線活,還能幫著灑掃鋪床、端茶倒水呢。”
那把頭口若懸河地介紹了半天,還擼起那幾個人的袖子讓花娘子當場驗貨,看得姚亦昕一陣膈應,花娘子看過來的時候,就點了點頭,即便在這個時空生活了十幾年,他還是有些看不慣這裏的一些習俗。
花娘子卻是十分負責,認真地檢查了幾個人的手腳,還盤問了一番籍貫來曆等等,又查驗了那把頭的路引執照等,這才點頭道:“人倒是不錯,隻是這廚下的有些跛腳,這兩個又破了相,還出去端茶倒水?不怕嚇著貴客?你這把頭著實滑頭,這樣吧,這四個加在一起,一共三十五兩銀子,賣不賣?”
“哎喲!您看您這位小娘子,這,這是讓小的賠本啊!”那把頭慘呼一聲,好像被人搶了錢包似得,一臉肉疼,可又實在舍不得這一看就想買的主顧,當下咬咬牙,“您看這樣,四十兩銀子,小的這真的隻賺個茶水錢啊。”
“呸!你當老娘沒使喚過下人是吧?就那兩個破相的,宅子裏丟出去,二兩銀子一個都沒人收,你兩個還算我十八兩銀子?做夢去吧!”花娘子呸了一口,甩了甩帕子,“三十五兩銀子,賣還是不賣?”
“這,這,您總得讓小的們賺點飯錢吧?”那把頭一看遇到了內行,頓時有些頭疼。
“三十五兩你不賣,四十兩我又覺著虧,要不這樣,我給你四十兩,除了這四個,那旁邊小的,你再給我搭上三個,痛快點,賣就賣,不賣我們去下一家。”
“三個?兩個行不行?小的一定給您挑兩個好的!”
順著那把頭手指的方向,姚亦昕看到被捆住手關在柵欄裏的十幾個孩子,頓時難受的轉過頭去。
幸虧牛二郎力氣大,挖塘泥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挖塘泥之前,得先把山塘裏的水放幹。姚亦昕找黃阿婆和村裏其他人家借了幾張漁網,沿著山塘向外的溝渠沿途鋪設了幾道,網眼從大到小,這樣一來,放水的時候,山塘裏的大魚和小魚苗就能被攔在溝渠裏,大魚可以撈上來加餐,小魚苗就撈起來留著,等到山塘裏的淤泥清理出來了,重新積水,就可以放回去,這樣家裏以後就有鮮魚吃了。
隨著山塘裏的水逐漸放幹,藏在水裏的魚蝦也漸漸露出水麵,足有chéng rén手臂那麽長的草魚、胖頭魚,肥碩的紅鯉魚,手指長短的草蝦,餐盤大小的河蚌,還有在淤泥裏負隅頑抗試圖逃竄的黃鱔和泥鰍之類的,巨大的漁獲簡直讓眾人驚訝不已。
“沒想到這山塘看起來不大,魚蝦還真不少!幸虧攔了幾道漁網……”姚亦昕驚喜地扒拉著水桶裏被牛二叔撈上來的大魚。
“哈哈,你爹爹素來喜歡吃魚,這些魚蝦,大約都是你父親養來給你爹爹吃的。”黃阿婆笑眯眯地說道,“大魚太多,一時吃不完的話,阿婆幫你做成魚幹,留著慢慢吃。”
“那我們三個人也吃不完這麽多啊,阿婆,不如您去村子裏說一聲,有想吃魚的,來我家拿幾條,你看我們這邊山塘水還沒放完,還要收魚苗,一時間也走不開,誰家想吃鮮魚,就請大家自己來拿吧。”
“噯!昕少爺還是這般好心,那老婆子便去村裏傳個話,讓他們自己來拿。”黃阿婆高興地出去了。
沒一會兒,村裏其他人就陸續過來了,大家也不好意思空著手就來討魚吃,來的時候,都拎著一個竹籃子,裏麵有自家養的土雞蛋,自家種的新鮮苞米,又或者是山裏打的野雞做的熏雞之類的,也算是禮尚往來。
姚亦昕知道村裏的習俗,當下也欣然接受了村民們送過來的吃食,每家分了五六條肥碩的鮮魚,草蝦泥鰍也分了一些,剩下的還有許多,幹脆就用裝水的大缸養了起來,留著也能吃幾天,實在放不下的大魚,就隻能殺了做魚幹了。
山塘看著不大,要清理掉裏麵的淤泥起碼也要三四天時間,清理出來的淤泥,姚亦昕也沒舍得扔,就堆在後院的菜地旁邊,等曬幹了正好可以拿來給菜地施肥。
不得不說,古代的環境是真心好,尤其是用山泉水養大的魚蝦,吃起來根本不像前世那些吃飼料和各種藥長大的魚蝦,就這麽隨意剖洗幹淨,撒一點鹽烤著吃都非常美味。
當然了,從吃貨大國穿越過來的姚亦昕是不滿足於隻吃簡單的烤魚的。
從帶來的行李裏翻出了一些幹辣椒、八角、花椒燈調料,又從黃阿婆家裏借了些蔥薑蒜和大醬之類的,姚亦昕做了一道紅燒魚塊、一道麻辣魚段、一道剁椒魚頭,新鮮的鱔魚切絲,和洋蔥、青椒一起爆炒了一個鱔絲,又剖了半斤多泥鰍,做了一個紅燒泥鰍,隻可惜村裏沒有賣豆腐的,不然做一個泥鰍燒豆腐也是極好的。
新鮮的草蝦是最好料理的,姚亦昕將其放在了最後,開水裏放入蔥薑,沒有料酒,舀了一小勺高粱酒進去,草蝦白灼一下,拿出來蘸著調好的蘸汁兒吃,鮮嫩美味。
因為一時貪嘴,做的菜有些多了,他們家三口人根本吃不完,姚亦昕讓毛毛去喊了黃阿婆和花娘子一起過來吃飯,黃阿婆還帶了些自己做好曬幹的掛麵,姚亦昕幹脆連米飯都沒有煮,直接下了些掛麵,用紅燒魚段做了幾大碗蓋澆麵,就著滿桌子的魚蝦盛宴,五個人差點吃撐了。
“昕少爺,你,你在那府裏一定吃了許多的苦吧?”吃完飯,黃阿婆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和花娘子一副痛惜的樣子看著姚亦昕,仿佛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可不是嗎?姚亦昕從小到大就是兩位爹爹的掌上珍寶,別說下廚了,隻怕連廚房長得什麽樣子都不清楚呢,可是嫁出去這短短兩年,卻做得一手好菜,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在那戶人家府裏吃了大苦頭了!
姚亦昕哪裏知道自己瞬間被腦補成了一棵沒爹沒媽的小白菜?看到兩人一臉同情的樣子,還以為她們是擔心自己在外麵吃不飽、所以吃飯才這麽快呢,當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這魚太好吃了,一時沒忍住……嘿嘿!”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對麵兩位多愁善感的女士瞬間又腦補了姚亦昕在國師府上被虐待的場景,連最尋常的魚蝦都吃不到,國師到底對他們家昕少爺做了什麽?
老實說,雖然國師大人依然是國民男神,但是,不得不說,黃阿婆和花娘子已經開始粉轉黑了……男神再好,姚亦昕才是她們“自己人”啊。
不過,今天燒魚的時候,姚亦昕倒是發現家裏還真缺了不少東西,比如說可以磨豆漿做豆腐的石磨和一些工具之類的,還有一些做菜用的調味料,他們路上帶回來的米麵也不多了,姚亦昕想了想,決定帶著牛二叔和毛毛去趕集采購去。
姚家村附近的集市,姚亦昕從小到大去過很多次,怎麽走都爛熟於心了,不過,想到黃阿婆腿腳不靈光,花娘子又是個死宅,姚亦昕趁著她倆還沒回去的時候,順口問了問要不要幫忙帶些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