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來，覺得少有睡的如此好的一日，連頭都不疼，她們三個卻還在睡。

    畢竟天還早，又加上我昨夜折騰狠了，把她們三個半夜弄醒了還陪我吃了東西，晚起也是自然的，也不叫她們，自己下床隨便披了衣服，開門看見若紫正坐在廊下看書，我問她，“她們說你昨日累得狠了。”

    她嘟著嘴，“是呢，昨日從家裏回來的時候出來晚了，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上了晚鼓前回來，結果一回來，剛想來見殿下，他們就告訴我殿下睡了，叫我不要吵殿下，我也累得慌，就直接睡了，誰曾想之，早上一起來，她們三個房裏都沒有人。這叫我怎麽辦，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嚇死人了。”

    我笑，往她對麵一坐，我說，“昨晚打雷了。”

    她了然，我卻不放過她，“你瞧瞧，打雷下雨都沒有把你叫起來，你昨日到底多累？”

    她撇撇嘴，“殿下，馬車真的是要死，我昨日又趕的急，車夫把那車給駕的簡直要飛起來，我整個人在車上都是搖晃的，下了車連晚膳都沒吃，隻是心裏作嘔。腦袋裏暈乎乎的，都不是睡著了，而是暈過去了。”

    我對著她笑，叫她，“天可憐見的，我昨日還在和睡蓮說叫你們趁我還沒走先回去多待幾日呢，你昨天那樣的趕回來真的是不劃算極了。”

    她斜斜的瞥我一眼，“殿下終究最喜歡睡蓮了。”

    我也瞥她一眼，問她，“怪不得昨日她不肯答應呢，究竟是怎麽了？”

    她歎氣和我說，“明日開始就是她的休假，殿下現在說起這話來，就很像是睡蓮占了便宜，睡蓮在殿下身邊待的時間最長，又是我們四人之首，時時刻刻擔心不能為我們以身作則，弄得日後不好在我們麵前說話的。所以她不好答應。”

    我一哂，“可你看你多理解她。我不過是說了這一句話，你現在為她找了多少理由。”

    她用食指輕輕戳我的肩膀，“殿下，有些事情知道是知道，奈何心裏總會有個疙瘩，就比如我時常覺得殿下最喜歡睡蓮，茹淑和凜兩個最為要好一樣。”

    我握住她的手指，將她向自己懷裏扯一扯，“我最喜歡睡蓮是沒錯，我和她從小就一起的，雖說你們都是十歲就入宮來陪我，但是睡蓮畢竟年歲比你們大，陪我的時間也久些，親近些是自然的，但是在我心裏，你，凜，還有茹淑是沒有什麽分別的。”

    她說話當中有些賭氣，但更多的是試探，她想試探一下昨夜她沒有過來我對她有沒有什麽不同。隻是她終究年紀尚幼，連試探都做不到不留痕跡。

    不過年紀還小，這般試探也不惹人厭惡。

    我拍拍她的肩膀，和她笑道，“快來替我更衣，許久沒有去琢玉殿上課了，她們又還在睡，你來給我穿衣梳頭。”

    她又變得開心些，又叫了一個小宮女，進了我的房門，輕手輕腳的給我穿衣，梳頭。

    我今日左右精神好，在她們給我梳頭的時候便自己取了粉與胭脂上妝，等到紫硫過來問我今日去不去上課時，我已經連眉毛都畫好，收拾幹淨等他了。

    他看我，和我說，“昨日本想來找你說話的，她們卻說你早早的就睡下了，今日看起來你精神倒是極好。”他不知道睡蓮她們還在我床上睡著，床幔層層疊疊的堆疊在那裏，叫人什麽也看不清。

    我微微的笑，“難得睡的這麽好，不起的早些，哪裏對得起自己。”

    他微微的笑，有些沒有精神。

    我見他精神不好，問他，“阿兄今日用過早膳沒？左右時間還早，我這邊剛教人送膳過來，你要不要也一起吃一吃。”

    見他食指上還纏著棉布，言罷便過去想看看他的傷，然而甫一碰他，便覺得他的手心滾燙嚇人。

    心下大驚，怕他是在發燒，手又往他的額上探去，這下發現，他是真的在燒。

    我說，“你那邊的人是怎麽做事的？你可是在發燒呢！怎麽就過來了！”一麵又吩咐她們下去叫醫生，派人去通知父親母親。

    這會子動靜有些大，但是紫硫在這裏，睡蓮她們又不好起來，我宮裏人手就會顯得不大夠用，於是我急匆匆地叫人把他送回去，陪著他到了他宮裏，又叫人去給他向琢玉殿請假。

    他隻是靠在床上對我笑，和我說，“不過是偶感風邪，我雖難得一病，卻也身子本來就好，不怕病的，何況你看你每每換季都要病一場，不也是什麽事都沒有麽。”

    我食指用力點在他額頭上，“傻瓜！我是久病，但你這種難得一病的人病起來比我麻煩多了。”知道自己和這種人說不清楚，問他，“哪裏又來的燒？昨夜你幹什麽了呢？”

    一旁的甘檜和我道，“二殿下昨晚一宿沒睡，看了一夜的雨。”

    我啞口無言，隻是把他摁倒在被子裏，和他說，“今日你有假可我沒有，我先去讀書，回來再找你算賬。”

    嗯。”他臉上那種恍惚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去。等我走到門口了又不得不被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給勾了回來。

    我伏在他被子上握著他的手，我說，“阿兄。”停頓許久後繼續說，“大皇兄年紀也不小了，父親母親就算再避嫌，昨日沒有那人告訴他那些話，他自己也會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裏知道代國皇帝和端惠的事情的，但是想想，他也隻有因為這件事情臉色才會變得這麽難受。

    青璃。”他輕輕的喚我，我應他，“我在。”

    和我說你。。。”他又住了嘴，我等了半響不見他說話，那邊睡蓮又開始催我動身，便彎下腰，隔著被子像小時候一樣抱他，和他說，“我去上課了，回來找你，你也不要勞神，好好的吃藥睡覺就好了。”

    嗯。”他虛虛的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