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雪,在我麵前可以不用堅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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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平靜的,初中的畢業說來就來,我們匆匆結束了初中生活,拍畢業照這天,暮陽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穿著,林晨一如往常,穿了一件素色的衫子,和暮陽站在一起,倒也格外的相襯。

    自打學習了柔道以後,我便不再穿裙子,一來是打起架不方便,二是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和文靜扯上關係了,那麽文藝的穿起裙子,心裏總會悵然,於是索性就不穿了。簡單的一件藍色襯衫搭著一條背帶褲,利落也不失生氣。

    拍照時,暮陽和林晨並肩站著,暮陽一手搭著林晨的肩膀,仿佛在和全世界都宣布他們是好哥們一樣,而我則站在他們的前方,齊頸的短發一直是我的發型,我們置身眾多同學中,可是感覺卻是,無論何時我的身後都隻有他們兩個人。

    六月初,一切都是那樣的生機,微風拂過,我的頭發會被吹得揚起,站在樹蔭下,看著同學們都在紛紛合影留念,我突然覺得無趣,林晨被暮陽拖著也四處去合影了,我在後操場百無聊賴的轉著圈,望見一棵立在單杠後方的樹,想也沒想的就快速爬到了一處大枝椏上坐著。無趣的看著一個個陌生熟悉的身影穿梭。

    其實我根本不理解是什麽讓他們那麽的興奮,拍照又有什麽意義,有些人一轉身就各安天涯了,多年後,誰又還會記得誰,因為不重要,所以可以輕易的忘記,因為不在乎,所以可以不必一直記得,在我看來照片不過是徒增笑感的東西。

    我若真的在意一個人,就會永遠守在他身邊,無論遠近,我若真的珍視某些記憶,那我便不會忘記。就像對林晨,我從未想過要放棄他。隨手揪起一片樹葉,無聊的撕破,然後又揪又撕,如此重複幾遍以後,我開始回憶起來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林晨一直是我的全部,初中開始他的書包裏總會帶著一盒藥膏,他的衣服口袋裏,除了他的手,隻有我的手裝進去過。他的圍巾,從來都是為我準備的,圖書館,教室,操場,每一個地方都布滿了與他的回憶,忽來的興趣,我急急跳下樹,向教室跑去,很想知道他是否還背著藥膏,傘呢?傘是否也一直帶著。

    衝進教室裏第一眼便望見了站在窗前的他,窗外全是一些銀杏樹,因為還是六月,所以還是綠色,他就那麽安靜的站在那裏,眼神停留在窗外,心裏不知在想什麽,我輕輕走近他,他開口:“煮雪,你知道這一片銀杏樹我看了多少遍嗎?每次你埋頭解題時,我都會看這些銀杏樹,從綠到黃,再到落葉”。

    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麽,於是沒回答,他沒回頭,隻是繼續說到:“自從和你認識開始,你我都有了自己的追求,以前你都是跟著我走,這一次,不要再因為我的選擇而忽略了自己內心想要的,也自己做一下選擇吧!”。

    我心裏一涼,這才是你想說的吧!原來在你的意識裏,我一直都是在盲目跟從的人,但是你可知,我唯一的追求不過是一個林晨而已。後山所說的話都忘了嗎?還是那隻是你的無心之言,走到這裏便開始厭倦了嗎?林晨,你不想要我了嗎?

    我看著他的背影,久久反應不過來,我揣測不透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很悲哀,我愛他,卻終究不懂他。

    “林晨,我不管你想如何,但是我不準你逼我走,如果有一天,我自己覺得已經沒有留在你身邊的必要了,那我會自己走,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明白,我那麽努力,就是想跟上你的腳步,我的心意你可以選擇視而不見,但是我的決定你休想改變”。他皺眉,卻終究是沒有再回我,我不想和他那麽難過的待在一起,於是轉身就出了教室。

    心裏越來越壓抑,又無處可去,於是就躲進了圖書館,一直到下午放學我都沒有出來,圖書館管理人員到了下班時間就過來提醒到他要下班了,我抱歉的離開圖書館,可是又倔強的不想去麵對他,於是連書包都懶得回教室去拿,悠悠的就朝著道館走去。

    到了道館後才發現宋謙遇還沒走,他好奇都這個點了,我怎麽還回道館,而且今天我明明是請了假的,我不理他,衝上去就要和他過招,他招招都輕巧避開,我一看把他撂不倒,又氣林晨居然說出那種話,於是用更快的速度去攻擊他,他這次閃躲不及,生生受了我幾招,我另一隻手剛又要襲向他時,他忽然就停止了動作,不躲不閃的讓我打。

    我一看他停下了動作,隻好也無奈的停了下來,沒人和我打,留在這裏也沒用,正要轉身就走時,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側頭看他,他一臉關心的說到:“小雪,在我麵前可以不用堅強”。我隻覺鼻尖一陣酸楚,眼眶一下子就被淚水充盈了,他見此,走近了我兩步。

    伸手將我抱住,然後將我的頭攬到他的肩上,委屈一下子止也止不住,我抱著他的肩膀哭了許久,他憑什麽要我走,我就是不走。

    宋謙遇輕拍我的後背,哭了一會兒感覺心裏那口氣又順了過來,他問我:“誰惹你傷心了,我去給你報仇去”。我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後悠悠的說到:“我隻是畢業難過,想到要離開學校了,舍不得”。他伸手給我擦掉還掛在臉上的淚珠,然後溫和一笑。

    “林晨那小子,生著一副聰明的腦子,可惜對感情太遲鈍,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東西,他卻熟視無睹,我們小雪那麽好,失去你,是他的損失”。我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回他:“哪有那麽好”。

    他敲了我的腦袋一下,然後說到:“真是個傻丫頭”。我貪婪的靠在他的肩上,這個人像兄長一樣讓人安心,他也不嫌棄我的眼淚,我問:“剛才傷到你沒有”。他突然推開我,誇張的捂著胸口說好痛,我以為真的傷了他,正要上去查看時,他卻一笑,像個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