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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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受了齊齊攻擊我的人數擊,終於被崔念真一聲尖叫喊醒,甩了甩有些發昏的頭,捏緊了握起的拳頭,再次很那群人格鬥了起來,此時林晨已經被塞進了車裏,我心裏一急再也不去作他想,招招要命的襲向那幾個糾纏的人,我知道,車很快開走了,我朝著林晨大喊了一聲,可是看著車卻越來越遠。

    向下傾身腳橫掃一地,一個被絆倒,我立馬腳尖墊底,騰空出腳,每一腳都重重踢在那幾人的腦袋上,直至這幾人再也站不起來,我回頭看了一眼崔念真,她隻說:“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不要管我”。

    我不再作猶豫,立馬跟著車開走的方向拔腿飛奔而去,一路上不停抄近道去追,可是車開太快,我的體力又畢竟有限,眼看就要追不上,我朝著前方大吼一聲,咬牙不顧腳上的酸軟一點也不敢慢下來,終於在一個拐彎高坡處縱身一跳摔在了車的擋風玻璃上,緊接著是全身各處骨頭都被震裂般的疼痛,摔在擋風玻璃上又被撞飛出去。

    我不知道在車把我甩出去一米多遠後我為何還能活著,不過,我總算是攔著了那輛車,因為那輛車在把我甩出去後根本不打算停下來,還直直的朝著我開了過來,意思很明白,要撞死我。

    原本已經痛到呼吸都要停止了的身體,就在車要撞向我的那幾秒,突然有了力氣,右手掌在地上撐起,雙腳用力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一腳邁開踩向車頭,另一隻腳抬高朝著擋風玻璃狠狠一跺,擋風玻璃一下子碎了,開著的那個人也馬上停下了車,碎了的玻璃劃向了那人的臉上,一隻眼睛也廢了。

    這時車上除了那個司機,就隻有三個人在鉗製一直在掙紮的林晨,我被那個司機突然停車的慣性一震,迅速滾進了車內,林晨臉色極致慘白,車內窄,那三個人要下車,我卻一腳狠狠襲向開車門的手,我此時已經身體達到極限,動動胳膊都疼到眼冒金星,在車裏我才可以占到優勢。

    林晨還在掙紮,我一邊和那三個人糾纏,一邊衝他說到:“再等等,等等我帶你走!”。他眼睛瞪得極大,白眼球上全是血絲,此時就差一聲怒號了,我在與其中兩個過招時,林晨突然從我的背後撲向了我,一聲悶哼過後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麽,那另一個我無暇顧及的人在我轉過身之際不知何時突然掏出了一把短刀,朝著我的後背就要捅下時,林晨為我擋了刀。

    我的腦子在那一刻突然一陣腦充血,眼睛猩紅,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殺了這些人,敢傷林晨的人都得死。

    林晨在一聲悶哼過後倒在了座位上,我握成拳的手立馬改做鷹爪撞飛速襲向對麵之人的眼睛,我從未想過有一日我會那般嗜血如命,那個人的眼睛生生被我挖了出來,溫熱滾燙的,剩下的兩人見我發狠,一下子心驚膽戰了,紛紛朝著兩麵的車門開關伸手。

    我扔掉手中的兩顆眼球,朝著離我更近的那人頸部一腳,一聲卡擦,我知道,這人不死也完了,接下來便是向林晨捅刀的人,這人趁我收拾另一個人時已經奔出了車,我迅速從車上跳下,迅步追上,那人看再也跑不了,幹脆死戰到底,或許就是在那時,我的一生,就此不會再太平。

    一番格鬥下來,那個人一雙手腳皆被我廢了,本來還想連他的眼睛一並挖了,但是可能因為還有那一絲人性尚未泯滅,所以及時住手了,憤怒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他會放大人的恨欲,轉身之際,我看見林晨林晨嚴重深深的痛惜。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我走回了車旁,將林晨從車裏扶了出來,他的腹部被鮮血染紅了衣衫背部的短刀還深深的插著,眼眶裏總被淚水充盈,此處偏僻,我打不到車,幸好手機還在,立馬打了120,在等待急救的一小段時間裏,我們相互依靠著。

    我不知道要說點什麽,他也虛弱的說不動話,我是個殘忍的人,憐憫這種東西我不知道為何,越往後,便越是寡情薄義,後來所有與我站在對立麵的人皆毀於我手上。

    林晨大概是對我很失望的,他麵前的季煮雪確確實實的已經成了很糟糕的樣子,那時我想,即便他對我有所責怨,我也不會怪他。

    不知是疼痛已經麻痹了神經還是他的傷轉移了我的注意,我身上的傷倒也沒有讓我倒下,看見奄奄一息的他,我抱著他,手不停拍著他的臉,一聲聲喚他,怕他就此長睡不醒。

    他才十九歲,一生還有很長,他是個有誌向的,如若就這樣沒了,該多可惜,我喊他:“林晨,不要睡,不要睡,念真還在等你,你厭倦我,我知道,隻要你好好的,隻要你挺過去,我就永遠離開眉山,我再也不打擾你們了,你不要睡!”。

    我想我這小半生沒有說過比這更認真的話了,我不要他愛我了,隻要他活著,我願意永遠離開,生離和死別,前者隻痛我一人,後者卻是什麽也沒了,我緊緊抱著他,恨不能替他去死。

    他的眼皮仿佛很重,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慘白的臉色看不出有一絲生氣,他動了動嘴唇,他發不出聲音,但是我聽懂了。

    他說:“如果就這樣死去,倒也無憾了!”。

    我覺得心都要被撕裂了,從未有過這一刻的絕望,從未覺得十幾分鍾的等待比世紀都要漫長,他抬起手抓住我的衣袖,神色一下子變得平靜,我忽然豁然了。

    一個念頭突然爬上了心頭,帶著不可摧毀的力量,久久駐紮於心間。

    如若他死了,那麽我也不會活了。

    我閉了閉眼,靜靜的和他那麽等著,意識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他的氣息也越來越薄弱,能與他一起死,誰說不是一種好結局呢?

    他身上的血不覺間連我的衣襟也染紅了,緋色後來成了我一生中最不願碰觸的顏色,帶著無盡的夢魘還有淒迷,反反複複,周而複始的折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