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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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巷子後,隨手攔了一輛車便昏昏沉沉自己去了醫院,上一次取子彈是有林晨守在手術室外,總覺得我可以咬牙承受一切苦痛了,可是當所有執念之人都不在時,我才意識都自己的軟弱,我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我竟然是那樣害怕那種感覺。像是獨自一人到了一個絕境,無人向我伸出手,我在那絕境之處提心吊膽的為了不知道為什麽活下來一直努力掙紮一樣,找不到支點找不到意義。
麻醉讓我慢慢陷入了沉睡,而之前的經曆就像一場短暫的夢一樣。
我和暮陽再見麵是在四合院,我的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所以老季被叫到了醫院,我手術結束後兩天,我便回了四合院,大概老季一直知道林晨在做什麽事,所以當我醒來過後,老季竟然沒有質問我一句我的傷是怎麽來的。
我倒是讓林晨幫我背了一回鍋,老薛本就精通藥理,所以回到四合院後我便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養傷,小聆雨甚至連課都不去學校上了,每日守著我,可是卻又無話可說。
我始終沒有說出傷是如何來的,隻是給崔念真打了個電話說我回四合院了,崔念真隻是囑咐我好好養傷,給林晨打電話永遠的不在服務區,我每日躺在床上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思緒。
這日我正喝著藥,暮陽便衝進了四合院還沒進屋就怒氣衝衝的吼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差點沒有讓他一嗓子吼得一口藥把自己嗆死,小聆雨從未見暮陽如此暴躁過,走出我的臥房便去劫暮陽,誰知暮陽根本不理會小聆雨,隻是快步走進我的房間,一點都不顧及我是女生。
她看見我是臉色異常難看,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跑語連珠瞬間就卡在了喉嚨裏,許久許久他才憋出一句:“那個孫子傷到你哪裏了,我到處找你,一直找不到!”。
我沒有立馬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平靜的喝下了那杯才喝了幾口的中藥,然後將杯子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抬頭看他,他臉上怒氣未消。
“如果我說他什麽也沒做,你要如何?”我的語氣很緩,緩到我自己都產生了一種自己很平靜的錯覺,原來之所以會不自覺的偽裝不是因為虛偽,而是因為毫無信任可言。
他眉頭緊皺,雙手握拳,然後重重閉眼強壓了一下情緒,很久,他才說:“對不起!”。
我揚了揚嘴角,若無其事的理了理被子,然後回他:“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感情麵前誰又敢說誰錯呢?你和軒馨……”我的話才到嘴邊,他立馬搶了我的話。
他說:“煮雪,你覺得我是故意的?”。
我仍舊淡淡一笑,卻未去看他的眼睛,我說:“暮陽,你什麽都明白,你活的通透,不像我那麽俗,你喜歡做局外人,做看熱鬧的人,是我做的過了,我讓你難做人了,以後你就不用為我感到為難了!”。
他聽後再難抑製心中怒氣,兩步走到我床前,低著頭衝我吼到:“自以為是什麽?我知道這件事是我錯了,我沒有想到軒馨連我都利用,你怪我,可以罵我,甚至對我動手,可是你現在什麽意思,是要絕交嗎?季煮雪,你把我暮陽當什麽,我若隻做局外人,我若隻是看熱鬧,我現在是瘋了嗎?跑到這裏來被你羞辱,十幾年的發小情被你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了嗎?憑什麽”。
“吼什麽吼,滾出去!”暮陽的話才說完,小聆雨便站在門口對暮陽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暮陽轉頭去看小聆雨,可是小聆雨卻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隻是徑直走到我的床邊將手中的一杯白水遞給我,然後說:“嘴裏苦,喝兩口漱漱口!”。
我接過水,慢慢喝了兩口,小聆雨就在這時扭頭去看暮陽,見他還是一張臭臉,然後繼續沒好氣的說到:“看什麽看,哪裏不服,我都舍不得吼的人,你哪裏來的本事吼她,衝著女人吼你很自豪是不是,滾回去好好想想,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麽!”。暮陽看了我一眼,我不說話,他垂著腦袋便就那樣灰灰的離開了。
“你不該這樣說他的”暮陽走後,我才開口對小聆雨說到,小聆雨輕哼了一聲,然後說到:“大蠢驢,他聽不出來你是在成全他嗎?還有你,你是豬嗎?那麽刺激他,你不知道他把你和哥哥看的多重要嗎?你想幹什麽?把所有朋友都推開,再不給自己留羈絆啊?”。
“聆雨,你真的隻有九歲嗎?”我看著他,覺得他實在太早熟了,他一手拿走了我手裏的杯子,然後眸子暗了暗,不知道他的那種脾氣到底繼承了誰的。
他頓了一會兒才說到:“老季和你的通話我都聽見了,你,你真的決定了嗎?”。他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我一時愣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回他,他等了一會兒見我仍舊沒有回答,便又開口說到:“煮雪,哥哥不會同意的!”。
我再不刻意維持平靜,我說:“沒有人阻攔的了我,即便是他也一樣!”。小聆雨神情有些暗淡,他說:“你做不到的,除非,除非我幫你!”。
我抬眼看他,心裏不知道如何形容,我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隻是喚他:“聆雨……”。他深深一笑,然後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故作輕鬆的說到:“我上輩子欠你的!”。
小聆雨那天離開我的臥房後便去了老季的書房,我不知道他和老季說了什麽,隻是此後的許多年裏,他為了那一句“我上輩子欠你的!”一直在為我籌謀,我的固執不僅奉上了自己的一切,更搭上了他的多年時光。
很多人隨著時光的積澱越發的陌生,越發的遠,我從那場情緒裏走出來的很快,小聆雨總有那種影響別人的本事,有時候我會懷疑他那小小的身體裏其實附了一個早已過了百歲的靈魂,他太會洞悉別人的心思,做起事來也一點不像一個孩子能做出來的,或許他活著就是讓人感到羞愧的。
我被他罵著很快便放下了心中的一些心結,老薛的藥很有作用,半個月我的身體就恢複了大半,此後一段時間裏我一直一邊著手為將來鋪路,一方麵翻了許多武學雜記,然後自己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