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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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白幫的根基在香港,內陸的產業比較分散,我在得了餘杭的青睞後,便被派出對大陸的產業進行管理,說是管理,其實也就是去為他辦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罷了,香港餘家家大業大,幾代人爭來爭去,互相製衡,餘杭雖是餘家家主,卻不得不受一些老頭子的製約。

    內陸的產業雖是他名下的,卻早就換了那些老頭子的人掌控,我在接受他的命令後,便離開了香港,回到內陸與那些老頭子的人數次周旋,暗殺,製造意外,將餘杭指定的人趁機換進公司裏,一切費心費力,還和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餘家老頭子們結下了梁子。

    我很清楚,一旦老頭子們要拿我開刀,餘杭不一定會為我出頭,我隻是一個殺人工具,隻是餘杭手裏的一把利器,其間若我行差踏錯半步,死無葬身之地將是我最後的下場,我不是不怕死,隻是在走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後,必須要做出樣子來,我必須要餘杭舍不得犧牲我,我必須要餘杭覺得我雖然是一把利劍,卻是這個世間最適合他使的一把利劍。

    更何況,施海天才是我最終的目標,林晨父母至今生死未知,我必須回內陸,我必須回到綿陽。

    我沒有想到的是,回到綿陽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封鏡,他原本在眉山刑警大隊,短短數月就被調到了綿陽刑警隊做了局長,封刑警一下子就變成了封局。

    那日本來是出席一個酒會,各種各樣的攀談聲和酒水氣味彌漫的酒會上,封鏡帶著一隊人快速的進了來,對著一個董事舉槍上手銬,原因是那個董事為了情婦分屍了自己的原配老婆。

    我站在人群裏舉著一杯紅酒,淡淡的看著一切,我當然是淡淡的看著,因為一切本就是我安排的,這個董事是老頭子們的人,料理他是早晚的事,我在綿陽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對他那麽早出手也是沒有辦法,我隻是沒料到與封鏡就這樣見麵了而已。

    他將人拷上要轉身之際看見了我,然後隔著人群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仿佛很震驚,也仿佛有些接受不了,大半年前還隻是個有些心機的危險女子,大半年後我居然就可以站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中運籌帷幄的看著一切。

    我舉起酒杯衝他笑笑,他皺了皺眉,然後轉身離開了。我淡淡的看著他們離開,再像沒事人一樣離開酒會,剛出去打算透透氣再回住處時,封鏡從黑暗裏突地冒了出來,兩手握拳什麽也不問的朝我襲擊了來,我不知是他,下意識的出手迎擊,在黑幫裏呆久了,生命隨時都會丟掉,所以快速出手並擊殺對手是很重要的技能。

    我和他交手不過數招,他的脖子便被我的匕首抵住了,虧得是他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才知道是他住了手,否則當夜喪生在我手下的冤魂便會多上一個封鏡的名字。

    他大驚失色,原本隻是想試試我的身手,卻沒想到差點喪命,認出他後,我快速撤下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盡管如此,他還是被傷到了脖子,血流了好些,他一手捂住脖子,然後抬頭看我,不可置信的說到:“你真的是季煮雪?”。

    我沒有理會他的震驚,隻是從禮服上撕了一塊布下來,幫他暫時包住脖子上的傷,他見我不回答,有些生氣,語氣不怎麽好的說到:“胡鬧,柳曦天南地北的找了你半年,和家裏鬧翻,把自己差點折騰死,你居然跑到綿陽來了?還在那樣的場合裏,剛剛要殺我那個樣子居然一點也不突兀,季煮雪,你到底在幹什麽?”。

    我為他包好脖子上的傷,冷冷瞥了他一眼,心道:“我傻了才會告訴你,我在混黑道,還是個殺了很多人的黑社會頭頭!”。

    我說:“封刑警,你太看得起我了,柳曦是誰?找我又要做什麽,還有你先前突然冒出來,我一個女孩子會點拳腳,遇到危險能不反抗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乖乖被你打的半死不活才正常?”。

    封鏡一聽就知道我在和他打馬虎眼,十分的不悅,眉頭緊皺,他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氣的有點說不出話來,半天之後他才又小心的說到:“你不是缺錢吧?我給你說,賣淫犯法的!”。

    我:“……”。

    封鏡:“不會是真的吧!”封鏡扶額,頗有一種痛心疾首的意味,在原地轉個兩圈後,他猛地轉身拉著我,然後又說到:“你怎麽能去走這樣的不歸路呢?沒錢可以想別的辦法啊,你怎麽那麽墮落!”。

    我看著他,實在想蹲下去抱著肚子好好笑笑,但還好忍住了,隻是手握成拳抵在唇前,肩膀不受控製的抖了抖,他又是一番說辭,特別陶醉,我沒在繼續聽他廢話,腳步很輕的離開了。

    在一般人眼裏,女子能耐不過如此,一夕之間可以出現在那麽需要身份地位的地方,除了本身就有背景以外,那就隻能是齷齪的去做那些有錢人的情婦,封鏡剛剛才辦了一個董事為了情婦分屍原配的案子,一時有些想偏也難怪。

    我的一番經曆也著實是讓人咋舌,況且,如今季煮雪這個名字最後停留在了一張登機證上,除了知情人,無論誰查都會最後查到我去了國外,而我現在是季薛,秦霜為我重新弄了個身份,自小出生在香港的一個小人物慢慢爬到了高位,和眉山毫無關係,和綿陽更毫無關係。

    新身份取代舊身份,新故事掩埋舊故事,多年後,銷聲匿跡的季煮雪又還有誰會記得,回到住處,我站在漆黑的窗前往外望了很久很久,我想起了墓園裏,林晨蒼白著一張臉,頗為絕情的對我說,但願此生再不相見,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此生真的不會再見了。

    若是哪天我一個意外死了,他也不會知道,或許當一切塵埃落定以後,他想起去打聽打聽我的下落,也隻會得到我多年前就已經出國了,再後來就一直沒回來過的結果。

    坐回電腦桌前,慢慢打開電腦,給“對月獨酌”又發了一封郵件,然後合上電腦,背靠著椅子,重重閉上眼,腦子裏飛速的運轉,考慮下一步該如何。

    窗外一片靜寂,高速路上仍舊有車輛川流不息,霓虹燈區,縱**海與聲色的人比比皆是,好像一切都很正常,此處終點,彼處開頭,此處寂靜,彼處喧囂。此處有人享受寧靜,彼處有人吸毒糟踐生命。

    沒有誰幹擾旳了誰,所有的命運都在自己的軌道上行駛,縱橫交錯,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