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影子?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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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湘居

    “姨娘,你說二姐為何會突然死了,到底誰是殺人凶手?”香若晗些許的焦急與驚魂未定,實在是近日府上發生的事都太奇怪了,大夫人死了,香落縈又離奇身亡,這府中裏裏外外都透著一股子陰寒的味道,她已經連日做了幾個噩夢,氣色非常之差。

    聞言,曲瀾持針刺繡的右手一顫,尖銳的針頭戳破白皙的手指。

    “嘶”她一聲抽氣聲引起香若晗的注意。

    “姨娘,你怎麽了?”她低頭一看,瞥見曲瀾手上的血跡,雙眼微睜,連忙跑到妝台處翻出膏藥替她抹上。

    “姨娘,你怎的這般不小心?”

    曲瀾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紮破了一點皮,無礙。”

    香若晗蹙了蹙眉,“姨娘平日都小心謹慎,怎的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曲瀾扯出一抹及其難看的笑,似敷衍道,“沒什麽,就是這幾日府內怪事連連,我有些擔心罷了。”

    香若晗點了點頭道,“說來也是奇怪,大夫人一向惜命,怎的會因一時衝動就撞柱身亡?二姐武功高強,又怎會歹人毒手,難道她也是自殺的嘛?”

    曲瀾臉色有些青,垂下眉眼,“大夫人走投無路又被老爺舍棄,心如死灰之下生了求死之心並不奇怪,而二小姐一向和大夫人關係要好,大夫人之死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何況你看她之前那副麵容,作為女子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美貌那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且據我所知,二小姐死後的第二日柳家便派人送來了休書,柳家二公子生性風流,隻怕是看不上二小姐的尊容,二小姐在柳家過得隻怕也不盡如人意,若說輕生,她也是極有可能的。”

    香若晗恍然明白,“姨娘說的沒錯。”她複而擰緊眉心,“可是父親堅持認為二姐是為人所害,這件事情要是這麽一直查下去,隻怕二姐無法安寧,這府上也終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聞此,曲瀾麵上一瞬洶湧波動,香若晗低頭恰巧瞧見,不由疑惑道,“姨娘,你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曲瀾身子一僵,連忙搖頭道,“沒有,我就是擔心歹人一天不除,我們母女也會受到牽連。

    香若晗跟著蹙眉,“也不知道這府上何時才能安寧,若不然我去尋大姐姐想個法子,她素來聰慧,或許能查清此案也說不定。”

    曲瀾麵色驟變,連忙拉住香若晗的手迫切道,“不可,你大姐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招惹了,咱們就好好待在這小院裏,哪也別去,其他事情你父親自由安排。”

    “為何?”香若晗很是不解,姨娘不是一向都讚同她與親近的嗎?

    曲瀾冷了語氣,“你就別問那麽多了,現在你父親定然在懷疑你大姐,我們若是此時與她扯上瓜葛一定沒好好事。”

    見香若晗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曲瀾沒好氣道,“你可別忘了,大夫人死的那日你險些背黑鍋,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大姐所賜,她們之間你爭我奪,我們萬不可能成了這其中的犧牲品!”

    香若晗身子驀地一顫,當日的事情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如今聽到曲瀾再度提起,她心中恐懼一浪高過一浪,她連忙道,“我不去了!”

    曲瀾這才放心地拍拍她手背,“不是姨娘刻意限製你,而是現在乃是非常時期,我們一定要盡量降低存在感,不免無端引來禍端。”

    香若晗乖巧地點頭,心裏卻在奇怪,怎的今日姨娘舉動這麽奇怪!

    ——

    茯塵院

    香塵初初醒來,隨侍在側的小廝連忙端來備好的新鮮雞湯。

    香塵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別過頭去,“我沒胃口,拿走吧!”

    小廝擔憂地道,“大少爺,您已經好幾日不曾進食了,若是在不吃一些身子吃不消啊!您多少吃一些吧!”

    香塵身子側臥,並不理會小廝。

    “少爺,您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啊,大夫人和二小姐若是在天之靈看到您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隻怕會擔心的。”小廝滿是為難道。

    誰知,原本一動不動的香塵突然坐起身一把揮掉雞湯,臉色陰沉至極,“滾出去!”

    小廝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屏住呼吸退了出去。

    片刻後,有丫鬟前來將地上的雞湯打掃幹淨,然後默不作聲地退下。

    香塵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出神地望著床頂,一雙充滿陰翳的眼睛漸漸紅了,一滴淚毫無預警地滑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大夫人和香落縈的連續遇害幾乎讓香塵絕望。

    ‘咚咚咚’,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先前離去的小廝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稟報道,“大少爺,大小姐和大姑爺請見。”

    香塵放在床上的雙手霎時緊握,眼中陰翳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

    過了許久,久到門口的小廝都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打算回絕香盈袖之時,裏麵傳來平靜沙啞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小廝連忙走到院子裏朝香盈袖兩人行了一禮,“大小姐,大姑爺,大少爺有請。”

    香盈袖淡淡點了點頭,與半月並肩走向香塵地臥室。

    門口的丫鬟小廝恭敬地行禮,“見過大小姐,見過大姑爺!“

    一眾人恭恭敬敬的行禮聲不偏不倚地傳入香塵地耳中,他嘲諷地勾起嘴角,果真是好手段,短短三個月便讓府上的人人人恭敬畏懼,母親一死,她這個正牌嫡女更加有資格在府上作威作福!

    香盈袖兩人先後進入屋子裏,進門第一眼便瞧見香塵虛弱地躺在榻上,恰好瞧見他眼中來不及收起的陰翳。

    香盈袖挑了挑眉。關切道,“大哥身子可好些了?”

    香塵並沒打算給她好臉色,聞言隻不輕不重地冷哼一聲,“死不了!”

    香盈袖略一蹙眉,繼而舒展,“那便好。”

    香塵靜靜躺著,既沒有請香盈袖二人坐也主動開口說話。

    香盈袖也不甚介意,隨意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半月隨她負手而立,不言不語。

    香盈袖看了香塵片刻,悠地開口道,“我今日前來是為了香落縈的死,有一些問題需要請教大哥。”

    香塵身子幾不可見地一僵,“問什麽?”

    香盈袖對他平靜的態度感到些微驚訝,但那也僅僅隻是一瞬的功夫。

    她道,“我想知道香落縈出事的當晚大哥你在做什麽?”

    聞言,香塵蹙了蹙眉,既沒有對香盈袖的審問感到疑惑,也沒有去想為什麽香盈袖會插手這件事,他淡然道,“在母親靈前守著。”

    香盈袖眼角微彎,“可是當晚香落縈應該是和你一同守靈才對,為何她會突然回去?”

    香塵漠然地看她一眼,“她說她身子不適,我便讓她回去休息了!”

    “可是守靈斷沒有隻守一半的道理,香落縈也最多休息一兩個時辰便該回來繼續守靈才是,但她一個晚上不曾回來,大哥你就沒有起過疑心?”香盈袖靜靜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聞言,香塵總算有了一絲不耐煩的情緒,“這些事情不該是廷尉司問的嗎?何時你也能代表廷尉司出麵審問我了?”

    見他不願意回答,香盈袖眸中劃過深意,繼而彎了彎唇,“我本不沒有這個資格,但有幸前日得廷尉司吳大人看得起,參與調查香落縈此案,還請大哥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香塵蹙了蹙眉心,有些不屑道,“殺人凶手到底是誰想必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卻以一副調查者的身份站在這裏,你不覺得自己惡心!?”、

    他嘲諷的語氣並未換來香盈袖任何怒氣,相反她很是平靜地笑了笑,“我當然不知誰是殺人凶手,大哥何出此言?”

    香塵靠在床頭上,聞此滿含諷刺地看向香盈袖,“我妹妹的臉是誰害的我比誰都清楚,她的命是誰害的我也清楚,我隻是還沒有機會戳穿那人的真實麵目,你那般慧眼想必也清楚這幕後凶手,又何必來問我?”

    他明裏暗裏地諷刺香盈袖,她並沒有聽出來,隻是這並不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因為他說的有一半都是事實。但那又如何?她自找的!

    她之所以調查此案也絕不是因為想給香落縈一個明白的死因,而是,這件事讓她有些不安,有些事情似乎脫離了她的掌控,而直覺告訴她。隻要查清楚這件事就能找到這背後的突破口。

    對於香塵不配合的態度,香盈袖隻好歎了一聲道,“我知你心中所想,無非就是覺得是我殺了香落縈,但是我告訴你,這件事絕非是我做的,現如今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在香府的上空,唯有查清楚香落縈的死因方能解決。”

    聞此,香塵哼了一聲,“休要在此胡說八道,你以為我會信你?”

    香盈袖蹙眉,“我知你不會信我,但你是聰明人,如果我真的要殺香落縈又何須等到現在,在璟國的時候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此番香落縈的死很明顯就是一場陰謀,大夫人一死香落縈便出事,挑在這個時機動手,難道你不覺得奇怪?或許那背後之人很快便會找一個替罪羊羔,倒時又會枉送一條無辜的性命,你作為香家的長子難道不應該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香塵臉色微變,他抑製不住地身子一顫,“你什麽意思?”

    香盈袖勾唇,“我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嗎?這香府背後有一隻無形地手牢牢扼著香府的咽喉。”

    香塵呼吸一窒,他一直以為那雙手就是香盈袖,可現在她告訴自己這雙手另有其人,叫他如何不心驚。?

    香盈袖見他有所動容,接著道,“現在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告訴我真相助我破案,要麽就眼睜睜看著香府淪陷,你自己選吧!”

    香塵抿唇不語,屋子裏安靜了半晌,香塵驀地出聲,“我當日並非沒有疑惑,也想去落梅院看看,可我剛剛出門便見一道影子閃過,我心有奇怪便跟著去查探,我一路隨著那影子到了後山,然後便不見了蹤影,再回來時途徑二姨娘的院子,裏麵似乎有奇怪的談話聲,我靠近一聽卻不小心被發現,然後一路匆忙回了靈堂,心裏覺得事情有異,一時便將落縈的事拋到了腦後。”

    香盈袖蹙了蹙眉,奇怪的影子,奇怪的談話,她揉了揉眉心道,“這件事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我們尚不知道香落縈回去落梅院到底是真的因為身子不適,還是有人刻意引她過去,畢竟她死得悄無聲息,若是有人闖進去不可能是現在得局麵。”

    香塵雙眼微睜,“你的意思是,落縈很可能是被人,刻意引過去,然後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了她?”

    香盈袖點了點頭。

    香塵氣息有些陰鬱,“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

    香盈袖將實現落在他憤恨的臉上,突然道,“為何這件事你沒有告訴廷尉司?若是我今日不來問,你是否打算一將事情瞞下去?”

    聞此,香塵麵上劃過一絲尷尬,他輕咳一聲道,“我並未把此事和落縈的死聯係在一處。”

    香盈袖啞然無聲,最終搖了搖頭,大夫人和香落縈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一時沒有想到這些也情有可原。

    “見過老爺”門外小廝可以拔高的音量引得屋子裏三人同時側目,

    香盈袖一瞬站起身道,“此事暫不要告訴父親,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要驚動,以免打草驚蛇。”

    香塵沉沉頷首。

    香盈袖一把拽過半月的手,兩人從窗戶一躍而出。

    門口腳步聲由遠及近,香廷賀難得抽了空過來看望香塵。

    見他醒來,麵上一喜,“塵兒,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讓父親擔心了。”香塵點了點頭,麵上並無半分異樣。

    香廷賀點了點頭道,“好了便好,你母親的靈柩還有三日邊要出殯,你可千萬要養好身子,你母親現下隻有你這麽個兒子給她送葬,她定然不希望看到你病怏怏的模樣。”

    香塵眸中劃過痛色,“塵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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