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應該的！”

    “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聽不懂？

    莫非燕先生和燕太太什麽也沒說？

    “小夏，快進去休息，不用送我們下樓了，明天我們來找你。”

    “好啊！非常歡迎你們來我家裏吃早餐。”

    “不，應該是我和他的家裏。”

    慕小夏補充了句，拉起蘇北城的手衝他們笑笑。

    燕太太和燕先生回予一笑，催促她進去休息，蘇北城不太明白他們是搞什麽路子，為什麽現在還沒跟小夏說呢。

    卻也是尊重他們的意見，和小夏進房間去了。

    慕小夏坐在床上，撥弄小兔子，蘇曦曦送的兩個小兔子。

    “阿城，燕太太今天晚上有些奇怪，感覺她有話和我說，可她卻沒說，我怕惹她心情不好，也沒再問。”

    “你覺得她想和你說什麽？”

    “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阿城，我有一個想法！”

    蘇北城整理床鋪，把被子之類的擺好，枕頭擺好，托她小腦袋放在枕頭上，她剛才是睡了個什麽覺，床是亂得沒個型，枕頭歪得要掉床角下了。

    “阿城，我想認燕太太為幹媽，你看好不好？”

    兩個人，坐在一起有話聊，不尷尬，很融洽。

    她缺一個女兒，自己，缺一個媽媽。

    “你為什麽問我？怎麽不自己做決定？”

    “哎呀！”

    慕小夏掀開被子爬起來，鑽到他懷裏去，撒嬌著，“你是最重要的人，我當然要問你了。你要是同意，我就認她為幹媽媽，你要是反對，我就不去。”

    “什麽時候這樣在意我的看法？”

    她，向來喜歡先斬後奏的。

    “阿城！”

    慕小夏抱緊他，故作嬌聲，“你是我老公嘛！”

    “那我是不是該行使老公的職責了？”

    “別鬧！”

    “跟你說正經事情。”

    “我覺得這事情也很正經！”

    ……

    11月11號，天氣，大霧！

    燕太太說，今天天氣很好，大霧的早晨，會是一個大晴天，暖晴天。

    燕太太心情很激動，六點就起來了，昨晚好晚才睡著，但心情激動的人是不需要睡眠的。

    怕打擾蘇北城和慕小夏休息，燕太太等到八點的時候才出發，天知道這兩個小時，等得有多麽漫長。

    從那燕家提了好些東西，燕家三子便趕過來黃金小區別墅這邊了。

    到了之後，李姨給他們盞了牛奶，熱牛奶。

    小夏和蘇北城去買菜了，買菜回來後，就看到坐在客廳裏的三個人，燕太太、燕先生、燕少爺！

    燕文來了，慕小夏怕蘇北城會當麵說什麽話，就推他進廚房了，他這個人，說起話來是很不給人麵子的，讓人覺得很尷尬！燕太太、燕先生在這裏呢，場合別尷尬了。

    不過，燕文也一起來了，這還挺意外的。

    “小夏，我給你帶了一件厚妮子大衣！”

    燕太太笑得慈愛，這衣服，前幾天看上了，想買了送給小夏，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現在是有理由，昨天晚上很晚了讓店裏的人送過來的。

    “來，試試，看喜不喜歡！”

    燕太太熱情得讓人抵擋不住，慕小夏把手套給褪了下來，羽絨服脫去。

    “好漂亮的大衣。”

    鮮豔紅色，柔棉的布料，卻是雙層的立領，高貴肅亮之感，大衣的前麵和後麵的上半部分都有多層的折疊花款式，雙排的扣子，一排月型的真扣子，一排星星的裝飾性的扣子，豎插式的口袋上分別別著兩枚星星的裝飾性扣子，衣領處，是分別有枚月型的扣子。

    同色的略寬鬆的手袖是到手肘部的，接在後麵的是黑色的針織的毛線手袖，在交界處，有一圈紅色的紗，覆了一圈，像別了一個蝴蝶結一樣，給這件顯高貴氣質的大衣添了份俏皮之感。

    大衣是長款的，到了慕小夏膝蓋的位置，整個衣服，是寬鬆風格的。

    “還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不過，燕太太突然送你衣服，我有點喜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感覺！”

    總不能自己請他們過來吃早餐她就給自己買一件大衣當禮物吧，這她，豈不是誇大了。“小夏，我們有事情跟你說。”

    果然是有事情，看來自己的第n感不錯。

    慕小夏把大衣脫下，套了件毛衣，屋裏穿毛衣就行了，有暖氣，不冷，毛衣行動也方便。

    “燕太太，你要跟我說什麽？”

    慕小夏在她旁邊坐下，保持著淺淺的笑意，正看著燕太太。

    燕太太，“我……我……”

    這有些緊張，就結巴了，“小夏，我是……我是……”

    “燕太太，你是有什麽話要說，別著急，別著急。”

    輕輕的覆上她的手背，“有任何事情，我都會幫你的。”

    “小夏！”

    燕文起身在坐在她旁邊，“小夏，我母親二十一年前生過一個小女兒你還記得嗎？”

    “記得！”

    這事情，反複提了很多次了，當然記得。

    “小夏……”

    燕太太與她握在一起的手，有些顫抖，“小夏，你就是我當年的女兒。當年……當年媽媽生下你……生下你之後就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接生的醫生抱給我的是一個死女嬰兒，我和那醫生，有接觸過，很相信她，未懷疑其他的什麽，就以為那死嬰兒是我的……

    那個時候，阿文還小在家裏，永輝還在外地，我提前一點的陣痛的，身邊沒有人在，也就是沒有懷疑過抱錯了孩子。

    好端端的，誰也不會去懷疑這事情！我們就認了沒有女兒緣，所以，一直沒想過什麽。”

    女兒？

    慕小夏收回了自己的手，兩手揪住毛衣，驚嚇的揪住毛衣，媽媽，燕太太是自己的媽媽？

    自己應燕？

    話說出來了，燕文也改口稱呼了，拿起一份報告，“小妹，這是親子鑒定的結果。你是母親和爸爸的孩子。”

    親子鑒定，白紙黑字，再明顯不過了。

    “我……”

    慕小夏扔下報告，衝進了廚房，“蘇北城！蘇北城！”

    “蘇北城！我是……我是燕太太的女兒？你相信嗎？”

    蘇北城放下手裏的雞蛋，擦幹淨的手，轉過身扶住她，點頭說知道了。

    “你知道？……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是我同他們去做的親子鑒定的，你的資料，是我給你。”

    “所以，所以你昨天晚上就知道了？”

    嗯！

    “蘇北城！那你為什麽一個字沒說，你不知道，我什麽話都告訴你的嘛？我什麽都不瞞你，你……你竟然不說……”

    “小夏！我以為燕太太會說的，所以沒提，後來見她沒說，以為她有安排。”

    “小夏！”

    燕太太跟進廚房裏來了，“小夏，你是不是怪媽媽？我聽北城說，你小時候吃了很多苦，還被扔到鄉下裏去了，又貸款去了國外求生，媽媽對不起你，小夏，小夏，媽媽，對不起你。”

    “燕……”

    “媽媽！”

    慕小夏撲向她懷裏，“媽媽，我終於有媽媽了。”

    “小夏！我的小寶貝！媽媽實在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害你吃了那麽多苦。”

    燕太太不住的撫她頭發，“小夏，媽媽的小寶貝。”

    燕太太比慕小夏高一些，又穿高跟鞋的原因，慕小夏就大概到她鼻子的位置，這一靠她懷裏，一抵在肩膀上，就露的是後腦勺。

    “小夏，你原諒媽媽的無知和愚昧好嗎？媽媽願意用餘生來還對你虧欠，媽媽真的好不對起你。”

    “我其實也不是過得那樣辛苦，你不虧愧疚的。你既然是她媽媽，肯定是我養你的。”

    “媽媽，我終於有一個媽媽了。”

    終於有一個疼愛自己，自己也願意孝敬她的媽媽了。

    “小夏，媽媽的小寶貝。”

    燕太太已經是臉的淚水，燕永輝給她擦了一遍的淚水，“小夏，你還活真是太好了，我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對不起你。”

    “燕……爸爸，這別這樣說！”

    “其實是我的錯，慕家事情後，我本應該立馬來找你們的，卻礙於各種事情一托再托，還要為你們操心。”

    “其實是北城在操心，是他收集了資料，推測了這些，找了你媽媽去做親子鑒定的。”

    燕永輝在這個時候替蘇北城說了句話。

    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對這個年輕人，是滿意到無可挑剔了，絕對是個比自己還會疼媳婦的男人。

    燕太太也給他點讚，“北城昨天晚上在和我們聊天，說了些你過去的事情。”

    蘇北城站在旁邊，“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事情。”

    燕文向他伸出手，“我之前覺得小夏看起來很眼熟，卻想不起來，一次晚上看母親相片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小夏的笑，和有母親有些像，所以那次帶小夏上樓看相片，卻被你誤會的。”

    “事實證明你很愛我妹妹，我謝謝你。”

    當初就覺得相像？

    燕先生偏頭看他，這個臭小子什麽時候具備了柯南的技巧，卻沒吱聲。

    蘇北城握上他的手，回禮一樣的，“那天，也衝動了，燕文！”

    燕文？

    慕小夏挽住燕文胳膊，“你還叫我哥燕文呐，懂不懂得點分寸？”

    “小夏！”燕永輝咳了聲，“不許得寸進尺！對北城說話不許咄咄逼人。”

    “我……”

    慕小夏躍到他那處，撒嬌著，“爸爸是一點兒不心疼我這個女兒了，胳膊往外拐了。”

    這故意的奶聲奶氣的一句話讓沒辦法生氣了。

    第一次的被女兒抱住，燕永輝笑得合不攏嘴了，有這麽個孩子氣重且嬌且傲的女兒，愛撒嬌，又任性的女兒，哪能不開心呢。

    燕永輝合住手的攬住她，“小夏，小夏，爸爸是太開心了，太開心了。”

    那堅毅的眼色，霧水很重，是淚水在泛濫，親情，是最觸動的人心的。

    這一場相認，不是陌生人變熟悉人、變親人，而是一場久別後的重逢。

    慕小夏在燕永輝懷裏賴了很久，久到其他幾個人要嫉妒得眼紅了，燕太太直言這燕老頭占用了自己和小女兒親密的時光，得把他給扔出去了。

    這擁抱久得秘密，隻有慕小夏知道。

    父愛如山，在慕小夏看來，這是對父愛的最偉大的描述，從小到大，一直渴望父親慕承德能給自己一些父愛，讓自己脫離那種孤獨感，脫離那種絕望和冰涼的話語。

    一次一次的保佑，等來的是一次一次的失望。

    心中悲痛到放棄掙紮，放棄那份想法，放棄那種追求。

    而現在，有父親的懷抱，就像有了心理的港灣一樣，不再是一望而無一人。

    有爸爸了，有替自己說話的爸爸了，有媽媽，有慈母了，有哥哥，一個非常寵愛自己的哥哥。

    眼光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開心得心裏鮮花朵朵開，這自己愛的、愛自己的人，除了小瓜外都聚齊了。

    太開心了，親人都在，有了一個大家庭了。

    家的溫馨，齊樂融融的美好時刻，終於是穿破一切的艱難困阻來臨了。

    一張張開心而又溢出淚珠的臉龐，很真很純的感情流露。

    一個個懷抱過後，慕小夏躲燕太太懷裏嚶嚶的哭了會，應該是抱頭哭了會，燕太太也哭了，女人更容易展示自己的感情，一激動的時候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個不停。

    男人更會掌控情緒，心中洶湧，激動萬千，也更從容一些。

    往常是這樣的，但，現在不是往常。

    燕永輝和燕文，都變得很不淡定、敏感，又話多，話嘮一樣，要在女兒麵前、妹妹麵前刷好幾波的存在感。

    李姨對跟在一旁的蘇北城說，我從沒見過會有這樣幸運的事情。丟失二十一前的女兒還能找回來，燕家，是積福了。

    現在大了，又肯人錢了，這個時候多一個女兒，是比最幸福的事情。

    “少夫人也開心呢。”

    嘴角的笑意沒收起來過，慕家沒了，她現在有了燕家，是個鼓舞人心的消息，是事實！

    “大少爺，那這以後，少夫人是睡哪裏？”

    燕家呢？還是這裏？

    “先讓她在燕家待幾天，那是她的家，她需要進去。”

    “誰說我要一個人去燕家的。”

    門口傳來了聲音，回頭一看，是慕小夏。

    “蘇北城！”

    慕小夏又很不正經了，說句話要繞好些扭捏呢。

    “蘇北城！我想下午去燕家，晚上還留在這裏睡，這是我們的家，你不必惆悵的，我們是一家人。”

    蘇北城，……

    到底誰瞅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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