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452·【回歸篇·之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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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所以說你到底都看了些什麽糟糕的三流愛情啊……這俗套的對白簡直——”
室長大人緩慢地哼笑了一聲。
“是嗎。……不過我一向認為,即使是再俗套的事物,隻要能夠奏效,那就是有用的事物。”
“現在想起來,一開始我原本隻是想要印證一下那些所謂的‘三流愛情’裏所寫的到底有多麽誇張離奇而已。”
“然而你表現得太出色,卻讓我過度投入了——這可不怎麽妙啊?”
他俯低身軀,直至差不多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沉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柳泉信雅君,請正視這一現實。負起責任來。”
他的聲音突然為之一正,用無比嚴肅正經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柳泉:!?
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的一霎那,他低下頭來,以唇舌直接叩開了她的牙關,在她口中攻城略地,給了她一個熱情得簡直整個人都ooc了的吻。
柳泉感覺自己的呼吸幾乎都被奪去,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被這個男人吞噬入腹;這一刻她終於徹底明白了自己腦中所記得的那個衣扣一直扣到頸部、身形修長卻冷靜自持、充滿禁欲感的白衣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在這世間孤獨前行了許多年的、危險的成年男人。他的長大衣也好,西洋劍也好,都不過是一種強化形象、壓抑自我的包裝;在那一層層的馬甲、領巾、襯衫、大衣包裹之下的身軀,略顯清瘦,卻光潔、白皙、修長、結實,覆著薄薄一層肌肉,有著最恰如其分而充滿美感的肌理線條,能夠輕易令人傾倒。
並且,他還有全世界最迷人最低沉的嗓音,以及全世界最凜然最無畏的大義和情操。
“真奇怪,我原本以為即使是死亡也不會改變我的。”
他終於暫時放開了她的嘴唇,在她麵容的正上方數寸處低聲說道。
柳泉:???
“可是,果然險些失去生命這件事,對於任何人都是一種精神上的震撼,就連我也不能免俗嗎。……看起來,我其實骨子裏也是一個普通人啊?”
室長大人的口吻更加嚴肅了,就好像借此可以掩飾……他內心那微微的困惑和動搖一樣?
“即使在石板被毀的將來,有一天我也許不再是‘王權者’了,但是由此看來,我大概還是需要繼續精進自我吧。”他居然用一種自省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道。
柳泉內心os:……誠然目前我的這種狀況也不是我自己動手造成的然而我真想發自肺腑地說一句——我褲子都脫了你卻讓我聽這個嗎,果然期待著室長大人從頭到尾一直發糖是不可能的妄想吧?!
下一秒鍾她就聽見自己的聲音,由於剛才的那個近乎持續到缺氧才停止的吻而微微帶著一點上氣不接下氣似的微微喘息,但是語氣也和他一樣極端冷靜。
“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生命是可貴的事物,想要珍惜這麽可貴的事物是人類的本能。”
她微微彎起眼眉,溫柔而縱容地笑了。
“‘王權者’也是人類中的一部分吧,順從自己的本能又有什麽錯呢。……然而,克服了這種本能,把大義置於這種本能和一切可貴的事物之上,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去維護和追求你的大義,這就是禮司君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她頓了一下,目光明澈地望著他的臉,伸出手來,摩挲著他側顏的線條。
“這就是為什麽,禮司君是青之王。”
宗像禮司一瞬間就微微睜大了一點眼睛。然而他什麽都沒說,片刻之後,他斂下眼眉,搖了搖頭,輕聲笑了。
“哦呀,你說出了很好的話呢,信雅君。”
他的嗓音柔和下來,變得有幾分溫潤的神氣。
“想起來,今早我出門的時候,心裏懷著的還是決死的心情——”
柳泉:!!!
此刻,他就在她身體的正上方,他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注視著她泛紅的臉。這一刻,柳泉才恍然發覺,宗像禮司的眼眸居然呈現出一種漂亮的紫色,神秘而迷人,像要吸引著她,奮不顧身地深深沉溺進去。
“走在前往綠之氏族大本營的路上,其實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聲音低啞地說道。
“想著這短暫的一生也許今天就要走到終點,想著在有生之年也許再也見不到你了,想著在我死了以後,假如你還能回來的話,麵對這一事實,你會有什麽反應……”
他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會為我哭嗎。會從此深深地記住我嗎。”
“我,一直是一個人——對這超越一切的能力所帶來的孤獨,我沒有什麽不滿的。”
“但是偶爾……也會在某些時刻,想起那個一言不發就離去的家夥。”
他慢慢地移動了一下身子。
“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會不會也這樣想起我,有一天我們還會不會再見麵……這些愚蠢的、凡人一樣的想法,竟然也會在我腦海裏產生呢。”
“然後……在我幾乎要豁出一切去阻止強大的對手,以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的時候,你又出現了。”
他頓了一下,輕聲笑了起來。
柳泉:!!!
她想,她能夠明白他想要表達的那些意思。
當命運冷酷地在自己麵前露出了獠牙的時候,忽然又溫情滿滿地向你拋出了期待已久的玫瑰——這種巨大的反差,混合了長久以來毫無希望的等待,以及潛意識深處作為一個普通人、對於死亡將至這一事實而產生的動搖,忽然瘋長成一股強大而無法抗拒的力量,推動著他們向彼此靠近,像受傷的野獸想要彼此舔舐傷口,想緊緊擁抱彼此,好證明對方真的存在,好證明邁過黑暗艱深的死蔭的幽穀,他們都還活著——
“我也曾經很多次想起你。”她突然說道。
“在聽到聲音與你的聲線極其相似的人說話的時候,在孤零零地一個人生病的時候,在對自己的前路或者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彷徨的時候,在麵臨生命危險、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
宗像禮司:?!
宗像禮司微微震動了一下,那雙漂亮狹長的眸子微微睜大了一點。
柳泉卻微微笑著,並沒有訴苦、也沒有撒嬌,而是用一種非常平淡的語氣繼續說了下去。
“在無數次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我會想起你。”
“一想到自己曾經被這麽……這麽棒的人認真對待過,我就覺得……無論如何,不能辜負了那些美好的時光。”
“我必須活下去,無論如何也必須一直活下去,活得很好很好,每一天都閃閃發光……”
鼻尖忽然一酸。她忍不住聳了聳鼻子。
“在我活著的每一段時間裏,禮司君一直都活在我那些最美好的記憶裏,在我生命中占有一個位置……”
“即使再也見不到麵了,我也——”
她哽住了。
而宗像禮司深深地注視著她,忽然勾起唇角,緩慢地笑了起來。
“是嗎。”他簡單地、嘶啞地說道。
“好孩子。”
幾乎在他話音剛落的一霎那,他沉下身去,毫不留情地攻破了她最後的防線。
柳泉:!!!
痛痛痛痛痛痛痛——!!!
她痛得一瞬間頭腦裏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隻能下意識繃緊了身軀,感到腦袋裏嗡嗡直響,渾身血液逆流,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整個身軀像要被野蠻地劈做兩半。
是要做什麽啊魂淡——!!
和那些三流愛情裏所寫的唯美情節截然相反,第一個湧到她意識之中的念頭,居然是這個。
緊接著,第二個念頭也升了起來——同樣和美好二字無關。
我也得報複你才行——!!不這樣的話你就不會知道我現在所受的痛——
身體疼得令大腦完全無暇理智思考。沿襲著這種完全喪失理智的、野蠻的直覺,她伸手就狠狠地揪住了他剛才喊痛的腰側淤紫部位。
果然,她聽到他的喉間發出難以抑製的“呃!”的一聲痛哼,猛然繃直了身子。
還來不及感到一絲得意,她就乍然感到已經被撐至極限的體內,竟然被繼續膨脹的事物撐大了幾分。
她立刻感到自己的整個身軀都像是個被充氣充到馬上就要脹裂的氣球似的,好像下一秒鍾就會砰地一聲炸碎。
她險些疼得一口氣沒緩上來。
“禮、禮司君,先、先別——!”她從喉間勉強擠出這種類似於窒息一般、細得如同貓叫似的聲音,努力地想要暫時先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然而她卻看到他的臉色一變,那種忍耐的神情變得更加嚴峻起來。
“……失策了啊。”他的語氣竟然還是那麽沉穩——然而他的聲線裏透出一絲緊繃到了極限的情緒,因而聽上去居然微微有些震顫。
“不應該事先就勉強你叫我名字的……”他的聲音愈發低沉了,像是從喉間擠出來的一樣。
“……但是,即使你現在叫我‘室長’,我也不可能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