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513·【回歸篇·宗像ENDING】·最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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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剛剛在教堂裏毫不猶豫地對室長大人回敬了一句“請和我結婚”的人也是她,然而……當、當眾這麽說出來, 居然不知為何……感覺恥度有點高啊?!

    她不可遏止地漲紅了臉,尷尬地下意識低下頭望了一眼自己那身雖然已經經過清潔咒的清理、仍然稱不上多整潔的便裝。

    ……誰會穿著一身髒兮兮、還有細小破洞的t恤牛仔褲就去跟本國最閃閃發亮24k超白金的男神之一去bàn lǐ入籍啊?!

    “說起來……禮司君, 真的……不能找個好點的日子再去嗎……?”還沒等淡島世理作出反應,柳泉就尷尬地小聲說道, 好像想要最後掙紮一下說服室長大人。

    “像、像這種剛剛為了公務大打出手之後……馬上就要去bàn lǐ什麽入籍,這、這種氣氛上的轉換也太……”她結結巴巴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困惑感。

    然而室長大人微微一笑,就把她全部的疑問都擋了回去。

    “我覺得這樣很好。”他說。

    “為了公務而認真竭力的信雅君……剛剛說著隻喜歡我的大義的信雅君,在我看來就是最理想的女性。”

    “圓滿結束了公務之後, 正好可以利用這段空閑時間去完chéng rén生最重要的事情。我覺得這種安排很好。”

    室長大人似乎完全沒有裝備這種數值一樣, 態度非常自然地嚴肅說道。

    而且,他還突然使用了稍嫌誇張做作的過火演技。

    “……難道說,剛剛還說著很高興我們終於達成了彼此理解的信雅君,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想再和我彼此理解了嗎?”

    柳泉:“……”

    ……扮演那種一類的角色, 不適合你啊,室長sama。

    雖然是在被本國最閃亮的男神之一求領證, 然而柳泉感覺此刻自己的臉上簡直要掛下三條黑線來。

    啊啊真不想理解這個人黑泥翻滾的腦回路啊,腫麽破。

    ……還有, 到底把“人生最重要的事情”當作什麽啊!!即使隻是去領證而已, 女方想打扮得稍微整潔漂亮一點很過分嗎!她又不會因為推遲到明天去入籍就會今晚趁夜逃婚!!瞧瞧他這一副好比“吃完飯出門散步的時候因為吃得太飽所以走得稍微遠了一些剛好看到了區公所還開著門於是就順便進去把婚結了”的草率態度!!

    然而她當然也不想在scepter 4的小夥伴們麵前公開與室長大人卯上。於是她往室長大人那一側稍微傾身,壓低聲音問道:“……假如我拒絕呢?換個日子真的不行嗎……”

    室長大人的臉上露出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背後鬼畜值爆棚。

    “啊,那可真是太遺憾了——不過我相信柳泉君會最終改變主意的。”

    柳泉:??總感覺這句話在哪裏聽過?

    下一秒鍾她就得到了dá àn。

    室長大人說:“因為假如你不答應的話,我以後就讓伏見君每天都去問你一遍,直到你答應為止。”

    柳泉:“……”

    這一幕真是似曾相識啊?

    當年穿著青部那身特殊的白色zhì fú的伏見猿比古少年,癱著臉擺出生無可戀的表情、用飛快的語速近乎棒讀地問出這個問題的場景,一時間如在眼前。

    ……然而這一次,超葦中學園的“品行方正大明神”要可憐的伏見君來問她的問題是什麽呢?“喂,你今天想好了要跟室長結婚”嗎?!

    因為想到伏見聽到這個指令之後一定會一臉震驚、繼而滿麵嫌棄到簡直痛不欲生的情形,柳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惡質啊,室長sama?

    然而她還不想就這麽讓步,腫麽破?

    “那麽……既然要結婚的話,沒有戒指嗎?”她含笑低聲又拋出一記必殺技。

    “禮司君你不會因為我是這個世界的黑戶,就想把該有的流程都免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宗像禮司臉上的微笑仍然如同鐵幕一般不可撼動。

    “戒指啊……”他認真地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晚上回去以後再給你如何?”

    柳泉:“……難道正常的流程不應該是男方風度翩翩十分有誠意地單膝下跪,拿出盛著戒指的小盒子,說出娓娓動聽的求婚詞,等到女方接受了之後,再去操心入籍啊婚禮會場啊這些問題的嗎?為什麽到了我這裏就——”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室長大人變戲法似的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裏又拿出——一個非常像是她口中“盛著戒指的小盒子”!

    柳泉:!?室長大人的大衣口袋難道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嗎!?想要什麽道具都能從裏麵拿出來?!

    不過室長大人就是室長大人,到了這種時刻也毫無崩人設的意思——換言之,他完全沒有“風度翩翩十分有誠意地單膝下跪”的意圖,而是一轉手就把那個絨麵的小盒子以一種很隨便的姿態放在了柳泉的手裏。

    這一下不但是柳泉,就連站在他們身旁的淡島世理都驚悚了。

    scepter 4的副長那在執行公務時永遠嚴肅認真的表情很難得地稍微鬆動了一下,眼神裏充分說明了她那種“啊啊這個小盒子裏難道就是室長準備的求婚戒指嗎好奇死了真想親眼看看!”的內心os。

    柳泉:“……”

    誠然室長大人的畫風沒有ooc然而再這樣下去的話淡島姐姐和伏西米君的畫風都要崩塌了啊。

    為了防止那種慘狀出現,柳泉很快地鬆開室長大人的手,打開了那個小盒子。

    盒蓋向上掀開,裏麵的東西剛一展露在柳泉的視線裏,她就因為震驚而渾身僵硬了。

    盒子裏裝著的,並不是什麽戒指。而是——

    一枚以深藍色為底色,有著簡單的金色十字形暗紋的發夾!

    ……那種配色和圖案與室長大人佩劍的劍鞘簡直如出一轍。

    柳泉呆愣了整整五秒鍾,臉上露出了愚蠢得不得了的呆滯表情——

    然後,她聽到室長大人發出一聲有點得意的輕笑。

    “放心吧。這裏是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而且在場的人也不會把你接受禮物時的笨拙姿態說出去的。”他說。

    “所以我覺得現在拿出這個禮物正是時候。”

    柳泉的背脊不由得一僵。

    這是……那次聖誕派對上的對白,那次聖誕派對上交換的禮物。

    還有,那次聖誕派對上她的舞伴,就站在她的身邊。

    之前她收到的那枚發夾,在她戴著它進入無盡殿堂的一霎那就已經被係統菌當作“非本世界物品”而無情收回了。然而這個小小的細節——即使重逢,即使重新開始交往,她的頭發上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枚發夾——卻被小心眼的室長大人記住,並再一次把相同的禮物遞到了她的手裏。

    ……可是她還是覺得把發夾做成和他的劍鞘相同的圖案實在有點太破廉恥了腫麽辦!尤其是在他們早已上了本壘的現在,她更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直視這個巧合背後深遠的含義了——

    然而再破廉恥,這也是一份——很討人喜歡的禮物。

    柳泉左手拿著那個小盒子,右手的指尖慢慢碰到了那枚發夾。然後,她從盒子裏拿出發夾,啪地一聲就單手把它夾在了自己那因為剛剛的戰鬥而顯得略微淩亂的劉海上。

    宗像禮司輕咳了一聲。

    “咳,隻可惜伊佐那社君的那艘‘天堂號’飛艇,已經在當初進攻綠之氏族基地的時候於街道上強行降落的過程中損毀了。不然的話,那裏也可以作為婚禮會場的其中一個備選地哦。”他若無其事地說道。

    柳泉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

    當年的對白、當年的禮物、當年一起聽過的歌、當年一起去過的地方——

    這一切都宛如他們在一點點撿起當年破碎失落在各處的拚圖、再一點點將其拚湊和複原,拚成從前回憶裏最美好的場景。

    就像她曾經看過的箴言所說的那樣,我們一起說過的話,一起看過的雲,一起做過的事,一起走過的地方,最後都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而這一切有他存在和參與的部分,賦予她勇氣,賦予她信念,讓她無論何時都可以握緊手中的劍、去往更高更遠的地方,經曆那些常人無法想像的冒險和奇遇,最終構成了最好的她。

    突然,宗像禮司微微彎起他的右臂,示意柳泉挽上來。

    室長大人的這個動作剛剛做出來,淡島世理就唰地一聲把表情從的友人臉,刷成了的公務臉。

    她的聲線也因此微微沉凝了一點,喝道:“全員,禮儀拔刀!!”

    柳泉:?!

    在小教堂外的空地上已經分列成兩隊的特務隊的小夥伴們,聞言按照順序依次拔出了腰間的劍。

    “日高,拔刀!”

    “榎本,拔刀!”

    “五島,拔刀!”

    “布施,拔刀!”

    “道明寺,拔刀!”

    “加茂,拔刀!”

    “弁財,拔刀!”

    “秋山,拔刀!”

    然後就是scepter 4的第三號人物,險些被室長大人再一次派遣去問柳泉破廉恥問題的伏見猿比古。

    “伏見,拔刀!”

    伏見那種平常顯得懶洋洋的聲線裏此刻嚴肅起來,有種冷凝和肅穆的意味。他從腰間抽出自己的佩劍“昴”,在身前唰唰兩下挽了個劍花,然後舉至麵前,側過身來,麵對著對麵的淡島。

    緊接著就是scepter 4的副長,淡島世理。

    “淡島,拔刀!”

    在淡島拔刀舉至眼前、然後同樣轉了九十度麵向伏見的一霎那,scepter 4特務隊的精英們仿佛獲得了無聲的命令一般,齊刷刷地將自己的劍也舉至同一高度、然後幾乎同時把自己的劍尖唰地一下向對麵傾斜了一個適宜的角度。

    兩隊隊員的劍尖一瞬間在空中相互碰撞,發出當的一聲金屬相擊的清脆響聲。

    在宗像禮司和柳泉信雅的麵前,他們的劍現在在空中劍尖相交、搭成了一道長長的——佩劍拱門!

    柳泉:……這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這難道不是原樣照搬了那些在軍中服役的歪果仁舉行完婚禮之後要由同袍們把各自的佩劍在空中搭成jun1 dāo拱門、讓新婚夫妻從佩劍下走過以示尊重和祝福的傳統嗎——

    然而,scepter 4上至副長下至小夥伴們是不是都忘記了一件事……?!

    她和室長大人沒有舉行婚禮,甚至連入籍手續都還沒有去bàn lǐ啊……?!這種事真的能提前就慶祝嗎?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人生大事到了室長大人這裏就變成了流程完全相反呢?!

    和柳泉內心的震驚截然不同,室長大人露出了安然的微笑。

    然後他轉過頭,含笑注視著柳泉——的左手。

    柳泉猛地反應過來,慌忙用左手挽上他微彎的右臂。完成這個動作之後,她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下意識低咳了一聲,挺直了背脊,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直視著在她麵前列隊拔刀的青組小夥伴們。

    她的這種下意識反應似乎很好地取悅了宗像禮司。室長大人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然後麵容忽然一正,又拿出了那副她熟悉的“品行方正大明神”的神態。

    “那麽,你準備好了嗎,信雅君?”他問。

    柳泉:“……什麽?”

    宗像禮司醇厚的嗓音裏充滿了那種一如既往的、絕對的自信。那是一種確信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因此而產生的從容和傲然感。

    “今晚回到家的時候,你就姓‘宗像’了喲。”他提醒她。

    所以說真的要無視新娘臉上那所謂的“勇敢的印記”,堅持今天去完成入籍了嗎。

    她出來的時候可沒帶自己的私章啊怎麽在婚姻屆上蓋章呢……還有,戒指這回事看來是真的想免了嗎十指光禿禿地就去入籍的新娘子從以前到現在肯定不會隻有過她一個人吧……!?

    亂紛紛互不連貫的念頭一瞬間刷屏似的在柳泉的腦海裏閃過。但是到了最後,她隻是抿著唇,輕聲一笑。

    “說起來,禮司君……除了你那一篇下令全員拔刀的精彩演說詞之外——”

    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

    “‘宗像,拔刀!’——這句台詞,我也一直都想要說一說呢。”

    宗像禮司的氣息為之一頓。片刻之後,他低聲嗬嗬笑了起來。

    “那樣,不是很好嗎。”他說。

    “貫徹你的意誌和決心,維護我們信仰的大義,就像你當初所說的那樣,每一天都閃閃發光——”

    “這樣的女性,冠以我的姓氏,在我看來,是一種獎賞。”

    “信雅君,和你一同展開的人生,究竟會多有趣、做到多好的地步,我很期待。”

    聽到這樣無懈可擊的美妙台詞,柳泉沉默了兩秒鍾。

    然後,她微微仰起頭來,衝著他燦爛一笑。

    “那麽我們還在這裏等什麽?”她輕快地反問道。

    “那麽美妙的人生,最好是從現在就開始吧。”

    笑意浮上了宗像禮司的眉間。

    “領命。”他用一種非常正式的措辭回答道。

    然後,他們幾乎一同舉步,向著麵前scepter 4的隊員們搭起的佩劍拱門並肩走過去。

    ……

    稍晚些時候,離開區公所回到scepter 4屯所的路上,負責駕駛室長所乘坐之公務車輛的秋山和伏見又聽到了如下對話:

    宗像禮司:“……啊,說起來,和政府諸君持續多日的冗長商討終於得出了結果呢。”

    柳泉……不,宗像信雅:“誒?”

    宗像禮司:“已經一致同意要在適當的時間撤換總理大臣了。”

    宗像信雅:?!

    宗像禮司嚴肅地說道:“這個位置,最終還是不能讓毫無才華的人來坐啊。政府諸君都希望看到他早些下台,為之前德累斯頓石板之力量被釋放而引發的、全世界範圍內的混亂狀況負責。經過謹慎思考,我也認為這是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情。”

    宗像信雅:“啊~這麽說來,事情的結局和我想的也差不多嘛。”

    室長大人很難得地停頓了片刻。

    宗像禮司:“……不知為何,我有不妙的預感。這是因為感覺到你作為獲勝一方也許會趁機提出令人難以接受的要求嗎。”

    然後,伏見從qì chē的後視鏡裏看到那位新上任的室長夫人臉上露出一個黑得出汁的笑容。

    他不悅地嘖了一聲,沒等室長大人吩咐就升起了前後座之間的隔板。

    當然他也就沒有聽見——或者看見——下一刻新上任的室長夫人突然傾身向前,在室長sama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她說:“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說起來,我也想試試做一次上位者是什麽感受……禮司君,如何呢?”

    室長大人臉上那個自如的笑意突然一頓,然後變得更加意味深長起來。

    “樂意之至。”他說。

    然後他想了想,又正氣凜然地補充了一句。

    “通關的話,就可以獲得獎勵‘戒指’。”

    隨即他聽到了她含笑的聲音,語調輕快。

    “這是入部……不,入籍考驗嗎。我會努力通關的。”

    宗像禮司啞然失笑。

    “是嗎。我期待著你能夠有令我滿意的表現。……信雅君,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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