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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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惑男人的女人殺了,一樣可以再有!

    淩南依不願殺她,蕭瑾不理解,卻知道她有她的用意。

    “你想如何幫她?”

    一兩句不能說清楚,淩南依先從她的身份說起。

    “王爺,你最近一直跟在大皇子身邊,想必也見過那位媚夫人?”

    蕭瑾點頭,“見過,去紫興山的路上。”

    “那王爺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淩南依問。

    蕭瑾回想了一下。

    那張臉長的的確不錯,算得上難得的美人,可是他真的不記得自己見過她。

    “並不覺得。”

    淩南依出言提醒,“如果我沒猜錯,她也出自楚王府,與你我還朝夕相處過一段時日。”

    來自楚王府?

    還與他有過接觸?

    將盛京楚王府裏上下的人在腦子裏過一遍,蕭瑾還真想起那麽一個人。

    隻是有些不大敢相信。

    “難道是假扮月嬤嬤的那個人?”

    明聖皇宮裏的那位媚夫人年輕貌美,月嬤嬤可是上了年紀的半老徐娘,這兩人會是同一個人?

    淩南依頷首,“一開始我也沒敢往她身上想,隻是一個人的樣貌可以改變,周身的氣度卻不能,我與她接觸過幾次,她說話還是和在楚王府一樣,進退有度,讓人覺得平和舒服。”

    “僅憑感覺,你就斷定她是月嬤嬤?”蕭瑾微訝。

    淩南依搖頭,“當然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惠貴妃設的秋宴上,她第一眼看到我時很奇怪,似乎有點慌張,連手裏的帕子都嚇掉了,不過那時候我沒想過她就是月嬤嬤,並未將她的表現放在心上,直到宴席上有位小姐汙蔑我偷了她的金簪……”

    “偷金簪!”蕭瑾擰眉,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是什麽人?哪府的小姐?還活著嗎?”

    淩南依被問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我不大記得了。”

    “這種事你竟然記不得!”

    他看著淩南依,眼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那天晚上人很多,我一個都不認識,她們也沒向我介紹過,我怎麽可能記得住!何況這件事都過去了,你也不用這麽大火氣吧?”

    淩南依有些犯愁,她覺得現在不該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蕭瑾卻不願放下,“本王火氣大?本王這是為了誰生氣?平時沒見你對本王多大度,對旁人倒是寬厚的很,連汙蔑你偷竊這種事,你都忍得下來!”

    這話說的!

    好像她是任人欺負的縮頭烏龜一樣。

    淩南依立刻反駁過去,“我沒忍,當天晚上我就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那名汙蔑我的女子也被掌摑教訓過了,現在過去那麽久,我總不能為了此事一直糾纏?”

    “你可是本王的王妃,遇到這種事,小小掌摑怎麽能夠!”

    怒火無法平息,蕭瑾大有要用一馬車金子砸死那人,再擰了她腦袋才甘心的架勢。

    淩南依真是受夠了他口氣裏的高傲。

    楚王妃有什麽了不起的?

    好像自己和他沾上關係,都比別人高一等了。

    那人是不對,狗眼看人低了!

    怎麽著?

    掌摑不行,難道一定要她拿刀把人殺了才行嗎!

    她好歹也是受過二十多年法治社會熏陶的人,就算職業見慣生死,也沒有到為了一點小事就要殺人出氣的地步。

    此事必須就此打住。

    淩南依怕再說下去,蕭瑾真的會派人暗殺了人家。

    “那天晚上我從頭到尾都沒吃過虧,我覺得差不多就行了,你也不用太計較了。”

    她特意提高了嗓音,試圖壓下激動的蕭瑾。

    隻是效果了了。

    “汙蔑你就是汙蔑本王,你說了不算,要本王說……”

    “啪!”

    淩南依站起來,一掌怒拍在桌麵上。

    “你有完沒完?那人是個女子,你好歹是男人,至於和一個女人那麽計較嗎?何況我們現在在說正事,媚夫人!正事!事關雲州的大事!你知不知道?”

    那一掌威力十足,蕭瑾果真消停了下來。

    他還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所談之事的重要性。

    這模樣倒是有些乖,淩南依來勁了,繼續怒視他,且舉起了一隻拳頭,“你再揪著不放,我……我就……”

    若是可以,她真想湊他一頓。

    就是怕打不過。

    “就怎樣?”

    剛才她突然發威,蕭瑾確實被唬了一下。

    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了。

    見她舉著拳頭,氣鼓鼓的樣子和平時判若兩人,心思還真從汙蔑她偷金簪上移開了。

    “想打本王?”

    目光平靜的看著淩南依,蕭瑾饒有興致的等著她後麵的話。

    淩南依一下子慫了。

    她忙清清嗓子,“不是,打人太粗暴,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我……我是要離開這裏,再不管你雲州的事。”

    這顯然不夠狠,因為蕭瑾笑了。

    不過好在他也沒有繼續糾纏偷金簪那件事。

    “好,聽你的,你繼續說吧。”

    淩南依坐下來,想要剛才的話題,卻發現不知從何說起了。

    她扭頭,瞪向打斷自己思緒的罪魁禍首,“對了!我剛才說到哪裏來著?”

    這回蕭瑾沒忍住,笑出了聲。

    連屋頂上拾月幾個都聽見了,皆愣了愣。

    要不是他們把守著周圍的出口,確定王爺還在裏麵,真以為裏麵換了一個人。

    蕭瑾笑了會,迎著女人冰霜的目光慢慢停了下來,這才小聲提醒,“剛才說到宴席上被人汙蔑偷金簪。”

    “對!偷金簪!”淩南依想了起來,趕緊接著說下去,“那件事很巧合,一開始沒人相信不是我偷的,宴席上的人都求惠貴妃送我去官府,隻有媚夫人幫我說話。”

    “哦?”蕭瑾突然對那個女人有了幾分好感。

    淩南依繼續開口,“當時我也挺疑惑的,我與她非親非故,她為何要幫我?而且後來我回想了她當晚的模樣,她似乎是聽了動靜,特意急忙忙趕過來幫我解圍的。”

    “看來她對你還留著幾分主仆之情。”

    淩南依不這麽認為。

    在楚王府時,她雖防備著媚夫人,但總體而言,她們相處的還算不錯。

    她伺候自己用心,日常中,她也從沒苛待過她。

    有時候,她們還促膝聊天。

    畢竟媚夫人也不是真的嬤嬤,所以她覺得,這種相助應該稱為友人之情更好。

    “可能吧,所以從那次以後我就留意上她了,當第二次撞見大皇子進宮找她,她邀我入亭與她同坐時,我沒拒絕。”

    蕭瑾沒再開口,隻靜靜聽著。

    “她與我相處的一些習慣沒改,我落座後,立刻為我斟了一杯茶,雖然我心裏已經懷疑了,但是當時那杯茶我還是沒喝。”

    “應當,外麵的東西不能隨意下肚”,蕭瑾深以為然。

    淩南依點頭,“我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她一直在套我的話,似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後來說到一處,我突感不適,暈厥過去……”

    蕭瑾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怎麽回事?”

    若不是她說自己沒喝那杯茶,蕭瑾必然要將責任歸咎到媚夫人身上,現在看來隻有其他可能了。

    淩南依回,“大夫看過了,說是身體虛弱導致的,沒什麽大事。”

    “你是多少天沒吃飯才會虛到暈厥?”蕭瑾的麵色陰沉下來。

    那意思,好像秦風虐待了她。

    淩南依趕緊解釋,“沒有,我在明聖皇宮的那些日子每天吃的都很好,從沒缺衣短食。”

    這還叫哪門子的體虛?

    蕭瑾心疑起來,“你昏了多久?”

    “兩天…還是三天”,淩南依隻是粗略問了秦風,還真不太清楚。

    蕭瑾不能淡定了,猛然站起身,“兩三天也叫暈厥?可笑!本王看這明聖的大夫都是庸醫!”

    說著,就要開門喚拾月再尋個大夫過來。

    淩南依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立刻黑下臉,“行了!我們還要不要說正事了?”

    “容後再說也不遲!”

    蕭瑾的手已經觸碰到門閂,卻被淩南依一把拉回來按在凳子上。

    “那段日子我在歌城和明聖之間折騰,就算沒短過吃食,內裏可能也消耗多了點,到了明聖國一時激動觸發了很正常。”

    為了讓他安心,淩南依將自己背著秦風做的事也說了。

    “我醒來後自己也再找過其他大夫,都說我脈象平和身體沒問題,一個人會看錯,總不能所有的大夫都號錯了脈,我看就是一次意外,沒什麽大不了,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蕭瑾總覺得匪夷所思。

    淩南依再道,“而且我們現在還在明聖,你到哪去找大夫?就算找到了還能比皇宮裏的禦醫厲害?你要是不放心我,不如等解決了明聖這邊的事,回到雲州後再請個大夫看看。”

    這話說動了蕭瑾,他不再堅持。

    淩南依又說起媚夫人,“我暈了後,媚夫人很著急,雖然當時我的意識模糊了,但是後來想想還是能回憶起來,媚夫人衝過來抱著我時喊的是王妃。”

    “你確定是王妃?而不是楚王妃?”蕭瑾也意識到這兩個字的關鍵。

    淩南依肯定的回答,“她喊了好幾聲,我可以確定。”

    蕭瑾笑了笑,“若隻是知曉你身份的其他人,必然不會喊你王妃,應當是楚王妃,隻有伺候過你,把你當主子的人才會喚你王妃。”

    “對,會直接喊我王妃的都是楚王府裏的下人,而伺候過我又離開了楚王府的人,隻有在無極山逃走的月嬤嬤。”

    猜測一致後,淩南依又將竹林裏看到的事告訴蕭瑾。

    包括在瓷瓶裏翻到的哪隻耳朵。

    聽罷,蕭瑾突然沉思了起來。

    淩南依等了一會兒,見他許久不回話,急了,“怎麽了?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蕭瑾還是沒出聲。

    良久後,緩緩吐了一口氣。

    淩南依奇怪,細細去打量他,發現他目色凝重,好像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樣,頓時又覺得好笑。

    不過是媚夫人的事,他弄的這麽深沉做什麽?

    正要開口詢問時,就聽蕭瑾說了一句話。

    “其實……韓青城沒死。”

    這話說的很突然。

    按說親眼見過韓青城人頭落地的人,咋聽到這個消息時應該震驚。

    屋子裏也確實寂靜了下來。

    隻是,淩南依並沒有大的情緒波動,整個人看上去出奇的鎮定。

    “他偷偷送過一封信給你,隻是被本王截了”,蕭瑾頓了下,沒提起信裏的內容,“知道他還活著後,本王派人去查了下,他應該是怕那日會出事,帶淩夫人去見你前,特意找了個和他相似的人帶著假臉頂替自己。”

    至於那個人為何會乖乖頂替韓青城去死,蕭瑾沒有多說。

    有些事他和淩南依都心照不宣。

    像韓青城這樣的人,自然有的是手段逼迫一個人為他做到這步。

    並且他從夜國逃出來時還年輕,哪怕是顏謙,後來也一直沒見過他的真正麵目。

    去刑場確認他身份時,就算頂替的那個人麵貌有細微差別,顏謙肯定隻當是歲月造成的結果。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她這麽做的理由,現在總算明白了。”

    此事淩南依接受的很快,甚至沒多問一句,就將話題轉回了媚夫人身上。

    蕭瑾訝異她的從容,但這並不是不能解釋。

    因為有些事雖然從沒想到過,潛意識裏卻早有懷疑。

    她踏入牢房看望韓青城時,喊了幾聲韓太子,那個人都沒有回應,後來那極度想求生又被壓下去的目光都說明了一切。

    淩南依當時想不到,卻也感覺到過不對勁。

    隻是被顏謙的認可誤導了。

    現在得知真相,不僅沒有震驚,反而有些釋然。

    原來真的沒死。

    很好!

    至少她活的不糊塗,總算知道了淩夫人的仇還未報。

    看清她眼底暗恨的神色,蕭瑾就知道那封信的內容真的沒有說的必要了。

    淩南依對韓青城有的隻是害死淩夫人的仇恨。

    隻是這麽想著,蕭瑾就覺得自己當初藏匿那封信真的傻的可以。

    好在這種事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自然不會和淩南依分享這種糗事,繼續討論了媚夫人。

    “你以為她是在幫蕭天夜,其實她一直都是韓青城的人,隻不過本王是蕭天夜和韓青城共同的敵人,她幫韓青城也就是幫蕭天夜。”

    原本做這件事是幫蕭瑾,現在得知能打擊韓青城,淩南依的眸子更亮了。

    “不過到底要幫誰,最終都要看媚夫人自己。”

    她覺得媚夫人並非真心幫韓青城做事。

    那隻耳朵是關鍵。

    她對蕭瑾分析道,“送一隻耳朵,顯然是脅迫的手段,並且能用到這種手段,說明他們有些急了,我猜要不是在紫興山上你們傷了老皇帝,隻怕媚夫人這會已經勸動老皇帝與蕭天夜聯手。”

    “的確”,蕭瑾很讚同這個說法。

    淩南依再道,“宮裏到現在還沒消息,聯手的事很懸了,他們不會就此罷休,肯定會繼續找媚夫人,那我們隻要盯著媚夫人,也許就會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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