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解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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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這樣,那不如徹底歇一歇。

    “雲州跑不了,我們晚兩天回去也沒什麽打緊,正好你們騎了幾天的馬,人也累了,今天我們不要太趕,看著點路上的情況,有好的地方我們停下來歇一晚。”

    蕭瑾的目的並不單純,淩南依卻沒聽出來。

    她急道,“這哪行!走走停停,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離開明聖國!”

    “急什麽,本王看明聖國這風土也不錯,我們走慢點,一路上就當是遊山玩水了。”蕭瑾饒有興致回道。

    若是平時,淩南依也覺得挺好的。

    可這裏畢竟還是明聖國的地界。

    說實話,她挺不放心秦風的。

    盡管知道自己走的急,秦風沒有可能追的上,可她依然不願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隻不過蕭瑾肯定不願聽到秦風,所以她尋了個借口。

    不完全算是借口,也是她的真心話。

    “這一路上雖熱鬧,可都是尋常的集鎮,到哪裏都差不多,倒是雲州不一樣,上回在馬場聽你說過雲州草原的夜晚,我可一直惦記到現在。”

    蕭瑾的心情好了起來。

    他這個人其實不怎麽在意周圍的風景。

    不過雲州的星空的確是他見過最美的,也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景色。

    他最喜歡的地方,淩南依能惦記著,有種往一處使勁的暢快。

    “好,那就聽你的,不想歇就不歇。”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總算出了明聖國,到了雲州的地盤。

    不過隻是雲州邊緣的地方,離雲州城還有段距離。

    淩南依提出休息一晚,蕭瑾當然不會拒絕。

    連日趕路太累了,晚上再不睡覺,人是熬不住的。

    當天夜裏,隻纏了她半個晚上。

    本是要留時間給她休息的,不過淩南依自己倒是睡不著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屏風上的外衣,裏麵放著一封信,是媚夫人將小藍送出宮時帶給她的。

    裏麵的內容不少,都是媚夫人接觸韓青城的一些事。

    她早就看過了。

    其他都沒什麽要緊的,隻有一句話引起了淩南依的重視。

    據媚夫人說,她也是偶然聽到的。

    那天她奉命去見韓青城,正好有人來找韓青城,而且那個人在媚夫人到之前就已經到了。

    屋子們關著,兩人似乎在爭執,不過他們很謹慎,媚夫人剛剛靠近,裏麵就沒了聲音。

    然而,饒是這樣,媚夫人還是聽到了一句話。

    “她不是我的女兒又如何,我說暫且留著,自然有我的道理。”

    誰不是他的女兒?

    這句話沒頭沒尾的,旁人真不好猜測。

    尤其媚夫人隻是韓青城的一個手下,主上的私事知道的也不多。

    關於淩南依,她隻知是淩太傅的女兒,完全不知她與韓青城的牽扯。

    寫下這件事時,媚夫人隻是想盡可能詳細的給淩南依提供一些韓青城的訊息,有沒有作用她也不知。

    而淩南依卻是吃了一驚。

    韓青城口中的那個她是誰?

    是她嗎?

    可是她不是韓青城的女兒,她又是誰?

    難道蕭瑾的消息錯了,其實她真的是淩岩和淩夫人的女兒?

    不對。

    此事不會錯。

    淩夫人曾經也承認過她與韓青城的關係,臨死前還讓她不要和韓青城顧念父女之情!

    淩南依想不通。

    整件事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韓青城不止她一個女兒?也不對,蕭瑾的人就算再沒用,這種事也應該不會弄錯才是。

    寂靜的深夜裏,淩南依呆呆望著床幃的頂。

    僅憑媚夫人給的一句話,她無法想通其中的緣由。

    不過……萬事總有遺漏的可能。

    韓青城曾經畢竟是夜國的太子,府中妻妾很多,也許還有其他人為了他生過孩子?甚至他在大翰國也與女子有來往?

    等等,還有很多種可能。

    他口中的人並不一定就是指她。

    尤其他的後半句話也很奇怪,什麽暫且留著的?

    命嗎?

    自從淩夫人去世,她早脫離了韓青城的控製,她的命什麽時候需要他留著!

    淩南依就更覺得韓青城說的人不是自己。

    退一步說,就算韓青城說的人是她又如何?

    她與韓青城到底有沒有關係,說實話,她真的不在乎。

    有,她會想辦法殺了他。

    沒有,她更會弄死他。

    這並不影響她與他的對立關係,結果都是一樣的。

    “怎麽不睡?”

    蕭瑾睜開眼,將她的手按在唇邊吻著。

    淩南依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臉,顯然他剛才睡著了,眼睛裏還帶著剛醒的懶倦。

    “睡不著”。

    眉間滾過繾綣之情,蕭瑾淺笑起來,手上的吻便開始加深,另一隻手也探進被褥中去撈女人的身體。

    隻是他察覺到淩南依的情緒似乎不對。

    動作一頓,他皺起眉頭問,“在想什麽心思?”

    淩南依沒有拿一件縹緲如煙又毫無頭緒的事煩擾他,隻想到了接下來要應對的事。

    要回雲州了。

    她突然有些膽怯。

    “我沒去過雲州,不知道那邊有哪些人,我就這麽回去會不會有點突兀?”

    蕭瑾並未明白她的意思,“怎麽?你是覺得八抬大轎抬著才行?”

    淩南依瞪了他一眼,“是,不僅如此,我覺得還得你抬著比較合適,不然我可不依。”

    好好怎麽就想到這一出?

    蕭瑾眨眨眼,還是想不明白。

    淩南依輕輕咳一聲,“上回我費了那麽大勁離開盛京,臨走還撂倒了你不少手下,現在突然就跟著你回去,你說大家會不會不歡迎我?”

    這麽一說,蕭瑾就明白了。

    她在躊躇。

    準確的說應該是扭捏。

    就像一對戀人吵架,鬧的厲害時,狠話說了一堆,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沒過幾天,兩人一冷靜,感情回來了,又走到了一起。

    這行徑簡直啪啪打自己的臉啊。

    當然,自己打自己臉也就算了,誰還會和自己計較。

    最主要還是因為在這過程中給別人添了麻煩,回來後做不到完全心安理得。

    說白了,就是覺得挺丟臉的。

    “沒人敢,你想太多了”,見她神色沒有緩和,蕭瑾想了想再道,“以前楚王府也沒人多歡迎你,就算他們心裏有想法,這和從前也沒什麽不一樣。”

    這話說的!

    不亞於傷口撒鹽。

    意思就是讓淩南依破罐子破摔了?

    她黑著臉,“我看你根本沒有關心過楚王府裏的上上下下!我剛嫁入楚王府時的情況也許如你說的,可我住了一段時日後,楚王府上下分明都真心將我當做楚王妃了,哪裏有你說的沒人歡迎我了?”

    蕭瑾笑了笑,“本王那麽忙,哪裏有空去關心他們,既然你這麽說了,就如你所說吧。”

    聽罷,淩南依突然將被子一拉,整個蓋住自己的頭。

    蕭瑾側起身,奇怪道,“你這是做什麽?”

    裏麵傳來悶悶的聲音,“不行!我就這樣回去太丟臉了,我看我還是留在歌城算了。”

    一聽這話,蕭瑾不幹了。

    她留在歌城,他還得顧著雲州,總不能兩頭跑。

    “你是本王的王妃,是主子,在意下頭人的看法做什麽!”

    淩南依還是縮在裏麵,“在你眼裏是下頭人,在我心裏都是一樣的人,反正我臉皮沒那麽厚,我不回雲州了。”

    蕭瑾急了,和她打著商量,“你要是覺得實在別扭,要不這樣吧,到了雲州城外,本王扛著你回去,這樣顯得你是不情願,都是本王不要臉,強迫你回來怎麽樣?”

    這麽做作的法子虧得他能想出!

    淩南依差點給他氣笑了。

    其實兩人都走到這一步,怎麽會不跟著他回雲州。

    她也就和他發發牢騷,嘴上將心裏的扭捏說完,該麵對的還是會麵對。

    將頭露出來,淩南依兩手扒著被子邊沿,眼睛睜的圓圓,“算了,情不情願誰還看不出來,這樣吧,我回去前給大家買點禮物,一方麵補償下當初被我打暈的暗衛和一路跟著你勞心追過來的其他人,另一方麵拿了禮物,也算先給大家留個好印象,不會太計較我或者背後取笑我?”

    在蕭瑾心中,下頭人都是他的奴才,不管是因為什麽,為他做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覺得淩南依沒必要這麽費心。

    隻是想到了袁叔,衝出口的話語一頓,“行,依你!都依你!”

    淩南依的眸光開始閃爍,“你手下的人不少,那銀子?”

    她可是窮光蛋一個。

    唯一帶走的一千兩銀子,買過歌城的宅子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

    蕭瑾輕笑出聲,“本王出。”

    聞言,淩南依興奮的將被子一放,打個滾,往他懷裏一縮,總算高興起來了。

    蕭瑾便覺得這銀子花的也算值了。

    第二天晨起,用過早飯收拾好行裝,一行人繼續趕路。

    到了中午時分,大約走了一半的路程,麵前出現一條分岔路,淩南依突然停了下來。

    其他人見狀,全都勒停馬等著她。

    淩南依看向蕭瑾,“臨行前我問過人,前麵兩條道,一條去往雲州城,一條是通往歌城。你離開雲州時日不短了,估計那邊早等的焦急如焚,我想我們就在這裏分開,你先回雲州,我要去趟歌城。”

    蕭瑾皺起眉,“你回歌城做什麽?去接那個丫頭?”

    “對,我記得你說過無雙去了雲州城找你救我,而花雨還留在歌城等著,她們姐妹兩從韓青城手裏逃出來,好不容易團聚,不能因為我再分隔兩地了。”

    “不需要你去接了,本王還有一隊人在那守著,我派人去說一聲,讓他們帶著那個丫頭一起回雲州。”

    說著,蕭瑾便要召了拾月上前。

    淩南依迅速打斷他,“不行!我要自己去接人。”

    “何必呢?”蕭瑾不解。

    淩南依道,“昨夜和你說的事,你沒忘吧?”

    蕭瑾反應了一會兒才道,“要給大家買禮物的事?”

    淩南依點頭,“說好了我給大家買禮物,就是我買的,可我如果現在跟著你一起回雲州,少不得要和你一起挑東西,銀子也是你出的了,這樣一來,那東西看起來哪裏是我買的,分明就是你買的。”

    要買禮物是淩南依的主意,蕭瑾根本沒放在心上。

    就是省得她多想,配合著而已。

    這會見她如此重視,倒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淩南依再道,“所以我打算先回歌城,正好那邊有你的人,我接上花雨後,和他們一道去雲州,在路上挑些東西,讓他們幫著拿回去,這樣才算是我的心意。”

    這話的意思是一定不能和他同行,怕他搶了名頭。

    買禮物是小事,蕭瑾主要是擔心她的安危,“路上不安全怎麽辦?”

    淩南依搖搖頭,“自從離開盛京,我們在路上走了半個月也沒出什麽事,後來在歌城被人盯上了,我不也好好的出來了,你不用擔心。”

    “可是……”

    蕭瑾還想說什麽,淩南依搶過話,“你該不會是不想和我分開吧?”

    事實正是如此。

    可淩南依這話說的輕飄飄的,讓人聽著不太舒服。

    好像在說他一個大男人太黏糊了點。

    他要是再說什麽,她就該嫌棄自己了。

    蕭瑾隻得搖頭否認,“自作多情。”

    淩南依看出他言不由衷,輕笑了聲,安慰他,“這裏到歌城也就半日時間,你回了雲州,最遲明日晚上就能看到我,一天而已,沒事,很快的。”

    這話像在哄小孩,蕭瑾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可說到這個份上,她的提議,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淩南依與大家匆匆道過別,拎著馬頭一轉,幹脆衝向歌城方向的大道。

    殊不知,她和小藍剛走不遠,蕭瑾便帶著麒麟隊跟了上來。

    有過穆金那一遭,他怎麽也放心不下。

    隻是這種行為更顯得粘人,蕭瑾覺得挺跌份的,所以一路上沒現身,隻悄悄尾隨。

    等淩南依接了花雨,與守在歌城的護衛碰頭,他們才啟程趕回雲州。

    回去的太遲,淩南依會起疑。

    蕭瑾特意走了一段夜路,半道休息到天明,再次出發。

    他們大概響午的時候回到帥府。

    帶著麒麟隊去明聖國這事,蕭瑾沒和袁敬候商量,連夜帶著人走的。

    袁敬候等了幾日,一直以為他在寢殿內養傷。

    見他不拿主意,氣急之下,將逗留雲州的白梁苣接到了帥府。

    故而,蕭瑾在雲州一直沒和白梁苣見過麵。

    等回到帥府,見到女主子一樣被伺候著的白梁苣時,他當真有些茫然。

    得知是袁敬候的主意時,才明白所有事情。

    不說之前他就沒想過依靠碧水國,現在明聖國的憂患已然解決,就更沒有和碧水國聯手的必要。

    蕭瑾沒敢歇腳,迅速召了袁敬候,先責罵他擅自做主後才去見白梁苣。

    到底是他的人先請的人家,蕭瑾見了白梁苣始終客客氣氣。

    “早聽說公主到了雲州,之前本王一直在外忙碌,沒特意招待過公主,還不知公主到雲州是為了什麽?”

    雲州已經入冬,白梁苣仿佛不知冷,身上還穿著中厚的長裙,鋪了滿地的風華。

    見到蕭瑾,她沒著急回話。

    先是盈盈一笑,與他見了禮,才道,“在雲州除了楚王,我便並無其他熟識之人了。”

    言完,白梁苣低下頭。

    長眉不動,眼睫輕輕顫動,仿佛盛滿柔情。

    淩南依的話還曆曆在目,麵對這樣的白梁苣,蕭瑾十分為難。

    這是其一。

    其實他還有一些疑惑之處。

    “在盛京城本王與公主已經說清了,玄月是你碧水國之物,本王當年年少輕狂,交還公主算是物歸原主,至於當初的承諾便不作數了,當時公主也同意了,現在這是……”

    反悔二字,蕭瑾壓在唇齒間。

    當初他在燕府遊走,意在拉攏燕老將軍和結識韓靖,確實並未考慮過白梁苣。

    後來是她先請自己相聚,重提了當年之事,他才順勢答允,臨了淩南依離開盛京,他再三考慮之下決定放棄聯姻。

    總歸也是毀約,雖送了東西賠禮,也不能說沒有錯。

    故而,就算白梁苣現在突然反悔,他再不滿,也不能不假以辭色。

    白梁苣沒回應自己為何反悔,隻笑了笑道,“楚王,見你進來的臉色,梁苣就猜到你的意思了,你不用著急,我雖對你有意,但也沒到死纏爛打的地步。”

    蕭瑾鬆了一口氣。

    “公主聰慧。”

    聽罷,白梁苣又笑了。

    隻是這回她的笑帶著一絲不懷好意,“楚王,你也別急著給我帶高帽,我來你帥府,可是你的副將上門親自請的,總不能你一回來就讓我灰溜溜的離開?”

    這是有條件。

    蕭瑾倒不怕她提條件,“那公主想如何?”

    白梁苣頭一歪,露出天真爛漫的神色,“從前你和蕭天夜到碧水國時,我可是陪著你們玩了多日,這次我到了你雲州之地,無論如何,你要盡到地主之誼,帶我在雲州城轉轉才行。”

    蕭瑾默默算了下淩南依的行程。

    按照早上出發,大約要到傍晚才能到達雲州城。

    聽白梁苣的口氣,她似乎隻是有些不甘心,意圖要回當初自己在碧水國付出的熱情。

    並不是真的有心要逛雲州城。

    眼下才是響午,她總不會讓他陪一下午。

    何況就算她當真有精力,中途他也可以尋個借口結束。

    總歸是碧水國的公主,她不同意,他也不好硬趕人,應付一下,讓她自己離開帥府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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