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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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午時若素和四平便到後院燒火做飯,其他人都各自回去用飯,門麵上便隻有杜宇一人,實在無聊就在爐火旁開始打盹,睡意朦朧時竟覺得有東西在推搡自己,他隻當是四平過來叫自己起來吃飯,可念在剛積攢的睡意,便懶得睜眼隻不情願的說:“別推,你們先吃,再讓我睡一會兒。”

    蘇睿失笑,話說他從這裏趕回去,把想將廳裏的布置也一並改了去的想法說與祖母聽了,誰知蘇老夫人起先並不同意,不說銀子花多少,但就重新裝修一遍他的院子,不花個兩三個月是下不來的,可轉念一想若是可以讓他和若素過多的接觸,也不是為好,便由他去了。

    誰知他將這返回來,便見店裏空無一人,剛要進後院時便在牆角看到在這裏打盹的杜宇,就上前想將他推醒,誰知杜宇連眼也不曾張開,還將他當成四平那丫頭。

    蘇睿抄起拳頭,又向後院方向看了看,隻得放下,“你倒是看你看爺是誰再睡。”

    杜宇朦朧之間竟聽見蘇睿的聲音,當即便睜開眼睛,“蘇少爺,你怎麽又來了。”

    “什麽叫又,你們掌櫃呢。”

    杜宇起身指著後院,“在灶膛裏做飯,蘇公子要不要我帶你過去。”

    “不用你就繼續,我去看看。”說罷不理杜宇,獨自向後院走去。

    蘇睿站在灶膛外看著緊閉的竹簾有些不知所措,心道:若是這麽掀簾進去是不是顯得太過唐突?

    正躊躇之時,四平已端著一盆熱菜從裏麵用後背打簾出來,見門口站一人,不覺嚇了一跳,眼見手裏的盆差點掉了,

    蘇睿眼疾手快伸手去接,托住盆低,那盆雖是瓷器可裏麵成的是熱菜熱湯,手一觸及到便覺得發燙,結果丟了也不是端著也不是。

    四平見他燙得齜牙咧嘴趕緊端住盆耳。

    “哎呀蘇公子,你怎麽站在門口?倒是嚇我一跳。”

    蘇睿見盆已被端走,鼓著嘴巴向手上吹起,“我哪裏知道你就從裏麵出來,做的什麽這麽燙。”說著又準備抬手將盆蓋大看探個究竟。

    若素以為是杜宇在外麵便喊道:“小宇進來幫我把碗端出去。”

    蘇睿聽見也不看了立馬打著簾子進去,“若若做了什麽好處的,可容我嚐一嚐嗎?”

    若素見來人是蘇睿有些疑惑,“蘇睿?你怎麽又回來了。”

    “你怎麽也說又,我可是在我奶奶那裏求了好久她才同意給我重整屋子,這不巴巴的就來與你說了,若若說這話道叫我傷心了。”說著故作委屈的低著頭,“剛在外麵還差點被你家丫頭給燙了手,你看現在還紅著呢。”

    若素見他這般模樣有些心虛,本來就是她在鼓動他重整屋子,現在蘇老夫人同意了理應好好對他,便伸頭去看他燙著的手,可灶膛光線不好,隻映的兩手黑乎乎的,也隻順著他柔聲說:“嗯,的確很紅。”又想起現在是正午,蘇睿定沒有用膳便過來,“你沒有吃飯吧,不如就在這裏吃吧,隻是我們這裏粗茶淡飯的蘇睿你可不要嫌棄才是。”

    蘇睿連忙搖頭,“不嫌棄,不嫌棄。”

    若素遞與他四個碗,一個乘著酸菜的盤子,自己端著一盆米兩人一同到了前廳。

    杜宇和四平早支起桌子,四人圍著方桌而坐。

    若素像是想起何事,突然起身對蘇睿說:“你是坐馬車來的吧,不如讓車夫進來一同吃飯。”

    四平也嚷道:“對呀,這麽冷的天讓人在外麵等著還餓著肚子到不好,杜宇你快去將人叫進來。”

    杜宇將要起身,蘇睿卻說:“我是騎馬過來的,盛馬車太慢我怕耽誤事兒。”

    杜宇見他這樣說邊坐下順便將那盆菜上的蓋子拿掉,蘇睿抬眼,見那盆裏滿是花花綠綠伴著透明又不透明的圓條子,竟不知如何下筷子。正難為時卻聽若素笑道:“你應該沒吃過這些,這都是些粗菜平日裏我們這些人家逢客多時,為了省事才做的,你別看它樣子不好,吃著卻香。”

    說著便盛半碗米飯在上邊挑上一層遞給蘇睿。

    蘇睿接過來看著若素,“你說好吃便一定不會錯。”往嘴裏扒了一大口,細嚼慢咽便覺得味道香糯入口回甘,當下大口吃起來。

    杜宇看著他的吃相不覺笑道:“哎呀蘇公子也算在京都住過的,竟然沒見過這豬肉燉粉條,感情京都也不是什麽都有的地方。”

    若素自知他這話是在調侃蘇睿,

    朝他瞪一眼,“你不是直說餓嘛,趕緊吃飯。”

    杜宇見四平也用筷子指了指他,就將話題轉開,“四平我上次去蘇府時,可是在那裏見到杜鵑花呢,別看咱們這裏冷,沒想到會開出那樣五彩斑斕的花來。”

    四平疑惑,“杜鵑花?我倒是頭次聽說。”對蘇睿說:唉,蘇公子,你可不可以給我們搬來幾盆,讓店裏粘粘花氣。”

    蘇睿並未抬頭,“那花在你們店裏開不了。”

    四平見要花不得撇撇嘴低聲嘟囔,“小氣。”

    她聲音雖小可大家都做得近,因此便聽個正著,蘇睿歎氣,“不是我小氣,隻是那花嬌嫩,須得春天才開的豔麗,若搬來這裏不出幾日便會枯蕊,道叫人可惜。”

    四平不信,“那為何在你們府上就能開?難不成你府上老天令給開了季節?”

    若素見四平有些無理取鬧便伸手拉了拉她,“四平蘇公子那麽大家世的人尤其會在意幾盆杜鵑,我想蘇府一定是有暖房或者溫泉的地方,所以那杜鵑才會開的。”

    杜宇說:“對對對,我上次那次就是在溫泉裏看到的,那杜鵑花五顏六色的擺在橋上,遠遠看去就像是條彩虹一般。”

    蘇睿沒想到若素小小年紀竟有這等見聞,“若若怎會知道這杜鵑花的習性?這花是我三年前我和祖母從京都遷回來才帶來的,很少人知道的。”

    若素愕然,這杜鵑花在前世是她是見過的,當時杜鵑花已經在京都各個世家盛行,陳夢麟也曾為她圍著湯池種過一些,隻是後來她自盡了,那些花便不得而知。

    “我…我是看書時偶然見看到有寫杜鵑花的,知道是梁國盛產的所以就記下了,你不知道我們做這行的,需要多了解那些花蟲鳥獸,知道他們習性和模樣,到時候可以刻在家具上。

    ”

    蘇睿高興,”那好呀,到時便多用些花鳥在家具上,即肅靜又顯得有詩意。”

    若素點頭,便將起先和四平商量的對策說與蘇睿聽,蘇睿想若是戴木匠在府裏做工,若素少不了多來走動,便欣欣然答應下。

    心情好吃的自然不少,這蘇睿竟比平日裏多吃了一碗飯來,飯後又和若素探討一番開工的事便騎著馬回去了。回來便把工隊要在府裏做工的事情和蘇老夫人了了的說了,蘇老夫人見他已經商量敲定也不再說什麽便有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