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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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木匠收到若素著人給他捎的信兒,第二日一早便帶著舒氏進了縣城,若素見舒氏自然高興,又念父母行路不免勞頓,便讓在屋裏歇著,戴木匠稍息片刻便起身到前廳。

    若素見戴木匠進來忙上前說道:“爹你趕車趕了一上午怎麽不多歇一會兒。”

    “我哪裏是個閑著的人,你且和我說說這蘇家少爺到底喜歡何種樣式的家居,你昨日讓人給我稍信兒根本就沒說明白。”

    若素知道戴木匠是個急性子也不在勸他休息,將戴木匠扶到座上說道:“昨日我問過他,他倒是挺喜歡些花鳥魚獸的樣式,隻是我初去蘇府時見他屋裏家具都鎦金鑲玉,看來那都是蘇老夫人喜歡的樣式。”

    “這麽說那蘇家小少爺還真不像個客商,倒像是從書香門第出來的公子。”

    若素笑道:“誰說不是呢,那日去蘇府時杜宇還和他打了一架,那蘇公子後來也和沒事人一樣,待人也不錯,秉性應該不壞的。”

    戴木匠點頭,“如此便好,我隻怕那蘇家與其他氏族一樣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若這樣這買賣咱們可是不能做的。”

    “爹說的是,那人我見過蘇老夫人,為人謙和可親,上行下效他家人應該都不錯的。”

    “這樣便好,等會兒我親自去測尺度,你就在店裏陪陪你娘。”

    若素覺得樣也好,便叫杜宇引著戴木匠一同去蘇府。

    舒氏在房中睡醒見若素坐在一邊畫樣本,就起身走過去看,看她畫的樣本與以往不同,不免疑惑道:“素素這些是誰用的,怎麽和從前的不一樣了?”

    若素抬頭笑了笑,“這便是蘇家那位少爺要的,他說想要些新穎的,我便給他畫下來看他可能接受。”

    舒氏皺眉,“這也太新穎了,這椅子不像椅子秋千不像秋千的,能做人嗎?還有這個臨近窗戶的地方,怎麽設成小塌?人在那裏歇息能行嘛。”

    若素笑道:“怎麽不能,這椅子不像椅子的叫吊椅,冬日陽光充足將它擺在陽光底下曬日頭,多愜意;這小塌臨近窗戶是因為我看蘇睿屋裏的窗戶外就是片荷塘,若是夏季在這小塌上放個小方桌並幾個團撲,望著窗外荷塘景色即舒心又幽靜,冬日那外麵有人一曾光景,倒是不厭煩。”

    舒氏聽她竟說出幾分道理心下欣慰,又見女兒為家在外勞累心裏又是一陣心疼,當下眼淚婆娑。

    若素不見舒氏再說什麽奇怪的抬頭,竟見舒氏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頓時不知所措,“娘,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舒氏忙試了眼淚,“沒事,娘隻是見別家孩子都長棲父母膝下,我兒卻小小年紀便擔起家任,都是娘沒用……”

    未說完眼淚如連珠串似的又掉下來。

    若素柔聲勸道:“娘,您說的什麽話,我並沒覺得有什麽的,我見家裏過得好,弟弟學業有成,村裏人家家富足,我便高興,我並不苦的娘,倒是娘見外了。”

    舒氏詫異。

    若素輕輕擦拭這舒氏的眼淚,繼續說道:“您生養我和弟弟,現在我可以自食其力為家謀生,您應該成全我才是啊。”

    聽了她的話舒氏哭著哭著突然發笑,“唉,你這丫頭,本事一套一套的,嘴上也是一套一套的,以後給你選婆家可要做難了。”

    若素見舒氏笑了,心下也輸了口氣,又見舒氏!沒怎麽進過縣城當下便要帶舒氏出去逛一逛。

    春郡雖不比京都繁華,可所要東西也是應有盡有,街市繁華,人煙鼎盛,

    若素攜著舒氏走進了西市一家布匹店。

    舒氏環顧一圈,便見櫃台上竟有與若素那次拿回去相同麵料的布匹,便知道這是她常買布的地方,又看自己已經身著新衣,便對若素說:“素素你上次回去不是才拿了幾樣布匹,怎麽今兒個又要買了?”

    “娘馬上到年下了,咱們總要撕些鮮豔的布匹,這樣過年才有年味,況且我還要給店裏夥計們發些福利才是,也給他們撕些,等會兒咱們再去買些幹貨什麽的。”

    舒氏本就是通情達理之人,上前幫著若素選了些顏色,又自己選了幾尺布。等挑選完畢讓掌櫃著人送回店裏,兩人繼續逛。一圈逛下來收獲頗豐,也累的夠嗆。

    回到店裏讓四平將東西分給大家,剩下的扳回後院,此時戴木匠也帶著杜宇回來,將測量的尺寸交給若素。

    又將若素叫到後院房裏,便劈頭蓋臉的問道:“素素,爹問你你和那蘇家公子到底是何關係。”

    若素愕然,“爹,你這話從何說起。”

    戴木匠皺眉看著若素,“我今日去蘇府時便遇到一位老婦,上來就將你誇讚一番,然後竟說你如何如何與那蘇公子般配,你和爹說實話,你是否早與那蘇公子認識?又和他有何關係。”

    若素竟不知有這一出,起身說道:“怎麽可能,蘇家是這春郡大戶人家,我怎麽可能早就認識蘇公子?不過是前些天去蘇府偶然見過一麵,後來他送我回了,那馬車上也坐著小宇,從未私下見過麵,連個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何來關係,若真要論關係,那便是這次他是客我是商。”

    戴木匠細細縷過,見她不似說謊,複又問道:“可那為何那老婦一上來便說你和他家少爺的閑話?”

    若素剛要說話,便見舒氏從外麵進來問道:“怎麽回事,大老遠便聽見你們在屋裏吵吵鬧鬧,什麽蘇公子,什麽老婦的。”

    若素見舒氏進來,滿臉委屈的撲向舒氏,“娘,女兒沒有和那蘇公子不清不楚,更沒有想要高攀蘇家。”

    舒氏上前摟著自家女兒瞪向戴木匠,“你怎麽回事,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回來就質問孩子。”

    戴木匠心裏叫苦,他冤枉呀,何時是質問若素,明明是語氣平和呀。

    又聽舒氏問道:“相公今日不是去蘇府測尺寸嘛。怎麽會與那蘇家的老婦扯上閑話了?”

    戴木匠歎了口氣,將今日到蘇府的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原來他和杜宇到了蘇府後,便被管家引到蘇睿的院子,戴木匠見院子景色宜人,便欣賞起來,杜宇就和一旁當值的小鐲說話。誰知沒欣賞多久就見一個老婦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那老婦原是蘇府一個姓江的管事妻子劉氏,平日和蘇老夫人身邊的徐媽走的很近,前幾日兩人在一起閑話,徐媽不小心將老夫人相中若素的事情說漏了嘴,那劉氏便放在心上,便總想找個機會巴結若素,今日聽那管事說“花樣居”有人來測量房子,便急急過來,可見這院裏隻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就走過來。

    戴木匠見劉氏進來,以為是這院裏麵的管事嬤嬤,便點頭問好。

    那劉氏向來是個扒高踩底的,見戴木匠衣著樸素便以為是“花樣局”的夥計,當下問道:“可是”花樣居“的?”

    戴木匠點頭,“正是。”

    那劉氏便掩嘴笑了,“哎呀,太好了,我可跟你說你們掌櫃可要發達了。”

    他就疑惑,“敢問嫂子,這話從何說起?”

    劉氏止了笑說到,“你們老板戴姑娘被我們家老夫人相中,你說她以後是不是發達了。”

    “前幾天我聽老夫人身邊的人說的,我家老夫人早就相中這”花樣居“的姑娘,打算許給我家小少爺呢,你聽我說呀,若是這戴姑娘嫁了進了,以後便是這蘇府的主子了,誰不知道我家少爺那樣子……”

    劉氏見戴木匠疑惑的看著她,擺了擺手,“哎呀過了過了,反正呀這戴姑娘若是進了門,這蘇府一準是她說的算的。”

    劉氏見戴木匠呆呆地聽著,以為是被震撼住了,又得意一笑,“你要是回去呢,就把這事和你家戴老板說說,讓她多個心眼兒,這想加進蘇家的女子可是能從這兒拍到大石橋的。”

    戴木匠也隻得點頭。

    她見戴木匠答應,又搓著手道:“也別忘了在戴老板前替我美言幾句,老婦我雖是年紀大,可是這蘇府的事可比誰都清楚,到時候也可以幫著戴姑娘一二……”

    他聽著劉氏自顧自的說著,心裏既高興又心驚,高興的是女兒能的蘇老夫人的賞識,心驚的是蘇老夫人竟是打得讓若素嫁入蘇家的主意。他自知豪們一入深似海,又怎會不心驚,若女兒與那蘇公子兩情相悅便好,可若是不是,這對若素的明節來說可是極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