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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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氏聽完便笑起來,“哎呀我以為是何事呢,都說無風不起浪,看來這蘇老夫人是真的喜歡咱家素素,不然那個老婦是不會平白無故和你說這些都。”

    戴木匠歎了口氣,“我倒希望這隻是陣風,刮過就算了,隻怕這次與蘇家的生意也是衝著素素來的。”又對若素說:“這樣吧素素,這蘇家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了,等我合實完預算,你就與你娘回去準備過年,休要再與那蘇公子來往了。”

    若素搖頭道:“這怎麽可以,我答應過蘇公子為他家具,若是我走了不就是失信於人?我們是做生意的,就得講究誠信,再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走。”

    戴木匠氣的指著她的鼻子,“你……,你身子是正,可你可想過那家的居心?”

    “我管他們是何居心,爹你隻是聽個蘇家下人說個閑話而已,那蘇老夫人又沒人什麽表態,再說那蘇公子生性紈絝在這春郡早就是出了名的,我又怎會看上他?”

    何況她前世的丈夫是那樣風姿奇秀,神韻獨超之人,她又豈會輕易喜歡上那些人?

    “隻是眼下已經答應過他為他設計家居,若不做好便是失信,若是平時這種人除了生意上往來我是理都不會理的,又怎麽與他牽扯不清。何況每次與他相見,身邊都會有四平或是杜宇陪著,爹爹還不放心?”

    戴木匠還想說什麽,便被舒氏攔到,“行了,女兒素來是個有注意的,你就不要說了,當務之急便是快些將蘇家的事情忙完我們趕快回家過年才是。”

    戴木匠素來都是個妻管嚴,見舒氏如此說也暫且放下。

    自那日之後戴木匠便帶著工人和木材進了蘇府,蘇老夫人吩咐管家收拾一處院落讓他們住下,又分來一個管事料理日常,吩咐他們每日做工都在此院,府中除管事外其餘丫鬟小斯皆不許接近此院。戴木匠也是個明事人,知道這大戶人家明裏暗裏規矩多,入府第一天便告誡工友除必要事情外,皆不要在府中亂走。

    這些工人大部分來自鄉下,自知身低命賤,來蘇府前便有些惟恐,如今見戴木匠如此曆色交代此事,都規規矩矩一一答應,恐惹是非,又惦念著到年下了,各個幹活起勁,不出幾日便見成效。

    而蘇睿每每來找若素,若素也是能避則避,實在避不過都會讓四平陪在身旁。蘇睿本就熟知男女風月之事,當下心裏明白若素在與他劃清界限,便不想引她厭惡,漸漸地來找她的次數也就少了。

    這日蘇睿閑來無事,便在府中亂走,竟走到那處院落,信步走了進去。轉了一圈見此院中工人皆低頭忙碌,竟沒一個招呼他的,閑來無聊就在一個抱著一塊石墩大小雕刻的工人身邊坐下。

    蘇睿見那人隻用一個毫筆粗細的刻刀在木頭上輕輕劃過,所到之處便是鳥獸成群,靈力十足。

    誇到,“手挺巧的。”蘇睿見那工人雕刻的正專注,並未將話聽進去,又看了一會兒,見並不是很難,就在麵前的工具箱裏去翻找著刻刀也準備一試。

    那雕刻師傅剛好抬眼便見一個華衣公子正翻動自己的家夥什,當下伸手將他的手打開,喝道:“幹嘛呢,別亂動。”

    這蘇睿自小到大哪裏被人這樣無禮待過,立馬火冒三丈,吼道:“老家夥你吼個什麽勁,爺看你東西是看的起你。”

    那雕刻師當下便被他嚇了一跳。

    他這一吼中氣十足,院裏忙活的人都停下手裏的活朝朝這邊看來,院裏的管事和戴木匠聞訊而來。

    管事看見蘇睿生那麽大氣,趕忙狗腿的說:“哎呀,少爺您何時進來的,小的竟沒看到。”回頭指著旁邊的雕刻師傅,“怎麽這麽沒有眼力勁呢,這是我家少爺。”

    那雕刻師深知自己得罪了人,忙起身欠身道:“小的眼拙,竟衝撞了蘇少爺,蘇少爺海涵。”

    “哼!”蘇睿掃他一眼,顯然不接受,言語間有些鄙夷的說到:“剛才不是挺能的,怎麽這下蔫了?”

    那雕刻師本是無心,有見他如此出言侮辱,臉上有些掛不住,為難的看著戴木匠,戴木匠上前對蘇睿抱拳,“蘇公子,那箱裏的家夥什是我兄弟的吃飯家夥,平日都是格外珍惜,因此才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不要介意,我這裏剛好也有幾個刻刀,隻是長久未用,若蘇公子喜歡可以拿去,平日裏刻些小玩意兒也是行的。”

    蘇睿抱拳看著戴木匠,道:“這老頭倒是識相。如此本少爺便給你個麵子,那刻刀在呢?”

    戴木匠指了指屋子,“在房裏放著,我這就去拿。”又命眾人繼續幹活,自己到房裏去取。

    蘇睿見他進屋才問身邊的管事,“那老頭誰啊。”

    管事還未回答,一旁的雕刻師說道:“是我們戴工頭。”

    “戴工頭?”蘇睿在心裏琢磨一下又問道:“他也姓戴,那和若素是親戚嘍。”

    隻聽那雕刻師傅嘀咕道:“何止是親戚,戴姑娘可是我們工頭的女兒呢。”

    “什麽?”蘇睿驚愕的看著雕刻師,“他們是父女?”

    那雕刻師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話,隻看著蘇睿,“嗯。”

    蘇睿暗道糟糕,他怎麽把自己未來丈人給得罪了,撒開腿跑進戴木匠的屋裏跑,見

    戴木匠正趴在一個半人高的大木箱裏翻找東西。

    立刻喊道:“伯父,伯父不用找了。”

    箱子太深,戴木匠隻得彎著腰一手扶著箱子邊緣,一手在裏麵翻動著,忽然聽他這麽一喊,一個手滑將要跌進去,蘇睿見狀立刻伸手抓住他後腰的衣裳,才使得他掛在箱子上。

    “伯父,您沒事吧。”

    箱子裏全是尖銳的木活工具,戴木匠驚起一身冷汗。

    急急地說:“快,快把我拉出來。”“哦。”蘇睿小心的將戴木匠拉出來,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伯父您坐。”

    戴木匠見他這番,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指著一旁的椅子道:“蘇公子也坐。”

    “哦,好。”蘇睿落座方才說道:“剛才不知道伯父便是若素的爹爹,言語衝撞了些。”

    戴木匠方知,他態度轉變竟是這原因,當下麵色有些難看,“我本是粗人,不敢當蘇公子一聲伯父,若蘇公子無其他事,那我便出去做活兒了。”

    說著便起身出門。

    蘇睿在後麵追到,“伯父這是何話,您是長輩我是晚輩,自當稱您為伯父的。”

    戴木匠冷笑,“但蘇公子這伯父,我可擔當不起。”又想到剛才答應過與他刻刀之說,複又回到大箱旁,將那用牛皮抱著的套刻刀找了出來遞與蘇睿,“我雖是粗人,但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說給你刻刀便是給的起的。”

    蘇睿忙推脫,“伯父誤會,您這家夥什還需要用的,我便不收了。”

    戴木匠見他不接,隻拉過他的手,將那套刻刀遞在他手上,興衝衝便出了門。

    蘇睿深知開罪了戴木匠,一直跟在戴木匠身後找機會示好,無奈這戴木匠是個鐵石心腸的,愣是沒給他一個機會。院中的工人現在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剛才又發了那麽大火,都覺得這人定不是個好相與的,也都不敢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