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個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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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正烈,霍寧兒在夢中看到了很多人影,許多人聲,她拚命的掐自己,想把自己從這種“鬼壓床”中喚醒起來。她真的害怕這種動不了的感覺,渾身像是被綁在地獄裏一樣,無盡的陰冷與黑暗壓迫著她,霍寧兒真的很討厭“鬼壓床”。
霍寧兒掐不醒自己,她身體無法動彈,她感覺到生命在慢慢流逝,眼神也越來越空洞,她好困好累,她快要陷入了沉睡。依稀中,霍寧兒似乎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她的身體在變輕,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卻虛弱到看不清那人的臉。漸漸地,霍寧兒什麽都感覺不到了。過了良久,霍寧兒慢慢地蘇醒過來,她費力的撐起身子,眼光模糊,看不清著周圍的世界。她的衣服都濕透了,有水波源源流過,輕輕地擦過她的身體。霍寧兒用手試探地摸了摸,觸碰到涼涼的活水,原來自己是躺在水邊。
霍寧兒正躺在一塊半人身長石頭上,旁邊是一個青色的小湖,湖水甚是清澈,湖邊長滿了青色的樹木。這是?這是夢境?霍寧兒休息了好一陣,眼睛視物才清晰起來,她看著自己身邊一片暗紅的血泊,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麽了?霍寧兒仔細地觀察著她的全身,上身穿著樸素的白衫,下身著天藍色百褶裙,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白衫,血絲絲密密正從她的胸口處湧出。霍寧兒腦中迷迷糊糊,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想把血按住,稍微一用力,反而觸痛了傷口,霍寧兒痛得叫了出來。霍寧兒痛得眉頭緊鎖,牙關緊咬,全身發抖,這種痛真的難以忍受啊。“姑娘,不要動!”清冷的聲音傳來,霍寧兒循著聲音,難受地轉過頭去。
視野裏是一個樣貌俊美的少年,身材高挑、挺拔,著玄色錦袍,上麵繡著梅花的雪白滾邊,雅致而華貴。霍寧兒吃驚地盯著他,是一位貴公子啊,他是誰?霍寧兒使勁地在腦海中搜索,可是關於此人,她腦中一點信息都沒有。這個人,她不認識吧?
貴公子看著一臉呆像的霍寧兒,臉上表情不悅,冷聲道:“姑娘,你醒了,我剛幫你止了血。因為傷口有點深,所以,血還沒完全止住,你不要動。”
霍寧兒對著那張冷臉,不情願地擠出一個笑臉,以表示她的感激。貴公子定定地看著霍寧兒,四目對視,若有所思。霍寧兒被這公子探究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不得不轉過頭去。
“走,我帶你去治傷。”他從容走過來,緩緩蹲下來身子,輕輕地攔腰把霍寧兒抱起。霍寧兒覺得很累,身體使不出一點力氣,軟塌塌的靠著貴公子的胸口,微弱地吸著氣。這個人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顯得文雅而又清冷。一路往前走,貴公子沒有再說話,霍寧兒臥在他的胸口,安靜地睡著了。醒來時,霍寧兒已經躺在床上,床板膈的她很難受,她想翻個身換個姿勢,胸口不小心壓到了高出床板的床沿,頓時疼得她眼冒金星。有床沿的阻止,霍寧兒不至於翻下床,不然掉下床底,她會疼昏過去。
“不要動,好好躺著。”少年從桌邊站起,身姿優雅,他已換了一身白色錦衣,頭發用羊脂玉發簪束起,看著清新幹淨,十分舒服。他走過來,輕輕拿起霍寧兒的手,探了探她的脈搏,再把他的手塞進被窩,掖了掖被角。
這時,霍寧兒才真正看清楚貴公子的臉,少年瞳仁深黑靈動,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像是冰水晶球一般黑暗幽深,五官勾勒合適,近看真是一張完美的臉,除了臉上的冷漠影響美感。 “你醒了,你昏睡整整五日了,現在感覺如何?”少年語氣冷淡問道。
霍寧兒隻是木然地看著他,腦子裏快速飛轉,這個人是誰?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她又是誰?夢裏的感覺十分可怕,醒了之後,她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她到底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夢裏她似乎失掉了她的一切。
因為想得太多,霍寧兒不知如何回答,沉默著不說話。
少年繼續道:“我替你把過脈,你身體已無大礙,但須得靜養半個月,方可下床活動。”
霍寧兒看著那張好看的臉,擠出一個自認為溫暖的微笑,以示友好加感謝,可他仿若不見,並沒有回贈霍寧兒一絲笑容。霍寧兒自討無趣,原來,他雖看著她,但眼神裏並不曾有她。
“姑娘,你叫什麽?家住何方?我派人送你回家。”少年繼續問道。
霍寧兒試著回答這些問題,可是腦子裏搜索不到任何與此相關信息,她很茫然,她似乎什麽都想不起了。
少年聽不到霍寧兒的回答,眼眸閃過一絲疑慮,試探著問道:“你是啞巴?你不能說話?”
霍寧兒聽他如此說,拚命搖頭,心裏暗罵道:你才是啞巴,我好端端地能說、能唱,怎會是個啞巴。
少年見霍寧兒搖頭,有些生氣,麵色一冷,眼神變得淩厲帶寒,聲音更加冰冷,問道:“你既能說話,為何不作答於我?”
這少年的話裏自有一股威懾氣勢,霍寧兒看到了他眼神裏的冰冷、強勢,她變得毫無底氣,弱弱道:“我,我,不知道。”一瞬間,少年似乎怔住了,他沒想到霍寧兒會突然接話,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掩飾過去。霍寧兒一直盯著少年的眼睛,她感受到了他的不相信。霍寧兒鼓了鼓勇氣,暗示自己無須害怕,提高聲音問道:“你叫什麽?你又是誰?”
話一說出來,聲音是如此的悅耳動聽,連霍寧兒都驚到了,這是我的聲音嗎?這聲音溫溫軟軟、蘇蘇寥寥、不嬌羞、不霸道、卻是江南女子的溫聲細語,如南方的小溪流,有一股甘冽寧靜的感覺。
少年卻好似什麽都沒聽到,接著道:“你什麽都不肯說,我也不再追問。我會派人照顧你一段時日,你可在此安心修養,等傷好了再離開。”
說完這些,少年不再看霍寧兒,轉而起身離開房間,身後的風將房門用力的帶上。“咣”的一聲,將霍寧兒的思緒帶回,她才意識到他已離開,身形如此之快,是不願多留一秒嗎?
少年並沒有透漏他任何信息,霍寧兒自嘲地想想也是,誰會告訴一個陌生人自身的真實情況,除非他傻。然而,霍寧兒並不是不願告訴他,而是她自己都弄不清她是誰。想到這,霍寧兒又開始努力的回憶她是誰呢?好難受,頭好痛,慢慢地,她又陷入了深眠中。再次醒來,霍寧兒還是躺著床上,映入眼前的是白色的帳幔,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霍寧兒不適地動了動,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膈著她背痛。霍寧兒從床上坐起,掃視了一圈四周,房間當中放著一張紅木質桌子,桌上放著一套素雅的白色瓷器茶具,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霍寧兒細細打量一番,床邊便是窗戶,木質稀有,雕工精致,整個房間籠罩著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眼光照進來,時光在這裏交叉,她精神有點恍惚了。
女子不禁思索起來,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嗎?還是她都不曾醒來。如果是夢,好吧,那就繼續夢吧,她不擔心夢太長,因為總有醒過來的一天。她這段時間每天都在做不同夢,可是醒來卻什麽都記不得了,這夢醒的感覺讓人悵然若失。
嗬嗬,這就是夢的神奇之處,在夢中那般感同身受,醒來終將一點不留,仿若白天會將夜晚的記憶全部抹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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