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子笑著捏住眼前美人的臉，她真是聰明得超出他的預料。

    “那時我沒有想死，隻是不想再見你了，就想趁機會走了，再讓你以為我已經死了。”女子對自己那時不懷好意的想法，欲坦白從寬。

    “我知道，你死之前不想讓你跟來，其實，你是想逃走。”太子沒有怪罪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讓這事過去了。

    “嗯。”姬靈惜羞愧地低下了頭。“姬靈惜，你無法拋下我。”太子微笑且得意地道。

    “我本來是想走的，可當我看到你的模樣，我好害怕你死了，因為我而死了。”想起那天的情形，姬靈惜還是很痛苦。

    “對不起，是我一直沒有勇氣讓你看到我的真實麵目。當年我中了牽機毒，毒從我的傷口裏排出，卻沒有排盡。剩下的牽機毒滲入了我的傷口，一直在腐蝕我的傷口，所以，我的傷口無法完全痊愈，留下這道道傷痕。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研究藥物治療，卻隻能起到延緩作用，讓傷痕慢慢淡化，唯獨斷不了根。”姬靈惜近距離看著太子的臉，果然不認真看，是看不出傷痕來。

    “我用了很多藥材，治療自己臉上的傷，臉上的傷痕慢慢地淡化，傷痕不明顯了。然而身上的傷痕，卻一直見效甚微，也因外人也看不到，漸漸地我也不再在意了。”

    “那時，我以為你傷得很重，我再也救不了你了，我想在你走之前看清楚我的真實麵目，我怕輪回井裏你不認得我，或是我找到了你，你卻不認我了。所以，我催動了身體裏的牽機毒，讓它快速複發，想讓你在死之前記住我的真實樣子，想忘也忘不掉。”

    “我怎麽可能忘掉？殿下，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樣子時，我有多心疼、多難過，我是有多麽舍不得你死。”姬靈惜心有餘悸。

    “姬靈惜，那時你恨我恨到要喂我毒藥，我一點怨言也沒有，我心甘情願死在你手裏。”太子目光清澈，言語堅定。

    “殿下，我不舍得你死啊，但我喂你的確實是毒藥。當時，我並不確定這個毒是否能解你的毒，那瓶毒藥，是我趁你不注意，在你書房櫃子裏的暗格裏偷拿的。我找風師傅研究了好久，我知道這毒撒在傷口上，腐筋蝕骨，疼痛萬分，藥效毒辣。我想，若不是傷口裏有更重、更狠辣毒在起作用，是斷然不會用那麽毒辣的毒去攻克原來的毒的。我見過你手背上的傷痕，所以我猜測：你是用這毒藥來治療手背傷痕裏的毒的。”

    “殿下，我不想你每次用毒時，身上痛得死去活來，就找風師傅研究了好久，最後添加了十幾種藥材，緩和了藥勁，可以內服，又不失藥勁。我那一個多月去找你，就是想問問你這件事，順便把藥給了你。其實，我也不確定這毒藥真的能克製牽機，我那時還不知道你是中了牽機毒。所以，我隻是想一個試一下，拿你當個試驗品而已。”太子不會知道，這個女子為了研究出這份新配方的毒藥，她自己親自試驗了多少藥材。她怕他心裏對她愧疚，嘴上裝作這事非常一般，她隻是偶爾一時興起，想拿他試藥。

    “姬靈惜，謝謝你為我做的。”說完，太子拉出懷裏的人兒，眼神真摯地看著她，他想看清楚她到底有多聰明，原來她認真起來，一點都不笨。

    “我那時很恨你，可是見到你要和我一起死，我就再也恨不了你了。現在看來，這些恨都是源於我誤會你了，殿下，你能原諒我嗎？”女子認錯了，明明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她卻什麽都不知道，還一次次恩將仇報。

    “姬靈惜，錯不在你，錯在我什麽都不說。也隻有你是真心實意地對我，不介意我的外貌，不害怕我真實的醜陋樣子，還把第一次給了我。”太子心懷感激，他的真實麵目隻在兩個女子麵前袒露過，太子妃鄙棄他、厭惡他，眼前這個女子卻坦然接受了他，且在默默替他研製解藥。

    “殿下，你，你別說了。”姬靈惜忽然臉又紅了，聲音也嬌羞起來。他們圓房後，太子體內的蠱蟲就到了姬靈惜體內，不再發生作用。今天劉紫熏使用咒語，催動蠱蟲，兩蟲相殺，最終同歸於盡，所以蠱蟲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我讓你受了這麽多痛苦，以後再不會了。”太子撫摸著女子瘦削的臉頰，心疼道。“殿下，都過去了，明天我去給你配製那個毒，以後內服就不用那麽難受了。你相信我，你乖乖喝藥，身上的傷痕會慢慢淡化的。”姬靈惜的注意力還是太子身中牽機毒上，她看不得他痛苦，那樣她心跟著也會難受。

    “我不怕痛，我隻怕我會傷了你的心。”太子忽然有些多愁善感了。

    眼下，姬靈惜看著他，隻想逗他笑，讓他暫時開心起來，她故作鬼臉，笑道：“我今天幫你報了仇，你會不會有開心一點？”

    “開心，我當然開心。”太子寵溺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難得在他麵前鬼馬精靈一次。

    姬靈惜笑道：“其實，我沒對太子妃做什麽，當時君瀚弦要殺死我，而我正好撿到匕首，我想死之前給劉紫熏一個教訓，我一刀刺中了她的小腹。可是我沒刺到她的關鍵部位，她雖受了傷，也流了不少血，但是死不了的。”

    “我知道，你不會殺人。”太子了解姬靈惜的心性，她再衝動，再憤怒，也不會殺人取命。

    姬靈惜狡黠一笑，還在為自己突出表現而自豪，開心笑道：“我剛幫你擦完藥，還未來得及淨手，劉紫熏就進來了，我為了應付她就忘了淨手的事了。後來，君瀚弦拉我時，手不小心沾到了我手上的毒，他在幫紫熏處理傷口的時候，毒就沾到了劉紫熏的傷口上，所以劉紫熏才會痛得死去活來。殿下，這事不全怪我吧？完全是劉紫熏自己運氣不好。”

    “不怪你。”女子一個轉彎，就把身上的責任全推幹淨了，太子順勢接了她的話下去，看她開心，他也會跟著開心，這女子的笑容有種治愈的魔力，能消除他心裏的所有的陰霾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