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大祭司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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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一番,姬靈惜身子困乏得不行,她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她悠悠地睜開雙眼,沒有躺在熟悉的床上,看到的也不是熟悉的房間,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這是在哪裏?姬靈惜伸出手向四處摸了摸,雙手觸到堅硬和冰涼的地麵,順著地麵又觸到了冰涼的石壁,她手指透骨寒冷。

    姬靈惜靠著牆壁,用力掙紮了一陣,才坐起身來,她身體癱軟到使不出半分力氣,隻能軟趴趴地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她手指放在腹部上,來回摸了幾圈,孩子還在,她沒有那麽害怕了。每次醒來,姬靈惜都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情況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她咬了咬牙,再困難她都要挺過去。

    女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她發現她是被關在地牢裏了,而襲香和風廣陵不在了,姬靈惜喘了口氣,安心下來,還好他們已經安全逃離了,沒有陪著她一起被鎖在這裏。

    忽然,一陣強光照進來,射得姬靈惜的眼睛難受,姬靈惜抬手用衣袖擋住眼睛,地牢外麵有了動靜。地牢門被打開,三五個村民進來了,嘴裏絮絮叨叨說些姬靈惜聽不懂的話。

    村民見姬靈惜已經醒了,齊齊走過來拖起姬靈惜,姬靈惜沒有力氣反抗,隻能由著他們架著她往外走。走出地牢,光線驟然變更亮,刺眼的光線照著姬靈惜眼睛十分難受,她無法睜開眼了。姬靈惜被帶到一個寬敞的空地,她眯著眼睛看到眼前結著厚重曆史的石塊向前延伸鋪成一個宏偉的環形廣場。村民將女子擱在地上,念及女子挺著肚子已有幾個月身孕,厚道了一把,沒有用力推女子,不然她腹中的孩子就危險了。

    姬靈惜抬起頭,用衣袖擋住刺眼的陽光,費力地看了下四周環境,這裏是村裏舉行重大活動時的廣場?四周全是圍觀的村民,隻是他們把她帶到這裏來是何用意?肯定不會是好意。

    “小姐,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麽樣?”這聲音極其微弱,聲音裏盡是虛弱、疲憊、氣息難以為繼,雖然模糊,姬靈惜聽得不甚清楚,但她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是襲香的聲音。

    襲香怎麽了?她是受傷了?她出事了?循著聲音,姬靈惜的眼睛向四周搜索,盡管她的視線因為身體虛弱已看得不甚清楚。搜索了好一陣,等她看到襲香時,姬靈惜的眼淚頓時滾下來了,她的心揪著疼,疼得說不出一句話,目睹襲香的慘狀,眼淚泛濫。

    這是正午時分,太陽高懸天空,陽光極其毒辣,氣溫熱烈,室外被烤得如同一個蒸籠。襲香被五花大綁起來,懸掛在石柱上曝曬,嘴唇已經幹裂起皮,渾身血跡斑斑已被蒸幹,再這樣曬下去,她會身體脫水而死的。姬靈惜掙紮著站起來,費力向襲香挪去,她看著襲香被懸在上麵,這丫頭的臉色痛苦不堪。

    姬靈惜憤怒地盯著圍觀的村民,這些村民恩將仇報,她恨他們到了極點,若是眼光能殺人,她早已將這些無情的人殺得片甲不留了。

    “襲香,你怎麽樣了?”隔著幾步路,姬靈惜卻沒有力氣走過去了,她仰著頭,虛弱極了,擔心問道。在以前,這幾步路她跳過去都輕而易舉,現在想移過去,卻千難萬難。

    “我··我··還能··撐下去。”丫頭堅強地說了幾個字。

    “風廣陵一定會救你的。”女子仰頭,陽光刺得她眼睛要盲了,她想用風廣陵來鼓舞她的丫頭。

    “我·我··不要·他來。”襲香聽到風廣陵幾個字,頓時緊張起來,懸在石塊上繩子激烈地擺蕩起來,她臉色痛苦,身子像個擺鍾一樣左右搖晃,身子勒得更難受了。

    “你們的真神會懲罰你們的。”姬靈惜眼神充滿恨意,瞪著圍觀人群,村民俱是被她殺氣騰騰的眼神嚇得心虛、心驚膽戰。“住口!是你們褻瀆了真神,真神要懲罰你們。”人群裏走出一位身著白袍的中年男子,鷹鉤鼻子,眼窩深陷,臉上的厭惡、陰鷙之情表露無餘,顯得十分陰沉可怖。據說這白袍是聖衣,隻有祭司才可以穿,那這人是村裏的祭司穆希米尼了。

    這裏的祭司掌管村內一切大小事宜,有著生殺決斷的權利,地位比的村裏酋長還要高。在這村裏,他是真神忠實的仆人,代表著真神的旨意,人人要敬仰他、崇拜他,絲毫都不能違背他的指示。

    這位祭司能說一口流利的君天國話,倒是姬靈惜始料未及的,她很是意外。他這西北墨族的村落祭司如何能學得君天國語言?所以,姬靈惜判斷他肯定到過君天國。

    “我們何曾褻瀆了你們的真神?”姬靈惜眼睛斜視穆希米尼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倒想聽聽他能找出什麽理由來給她們安這罪名。

    “你,妖言惑眾,散布謠言,蠱惑人心,鼓搗村民質疑真神旨意,動搖真神的神祗。你褻瀆了真神,罪大惡極!”穆希米尼單手舉起法杖指著姬靈惜,咆哮起來。

    “你們還帶來了災難,帶來了戰爭,你們是黑暗、醜惡的罪惡之源,一切的災難都是你們所帶來的,是你們毀掉了這裏的安靜、平和。真神降了指示,要將你們這些肮髒的入侵者清理掉。”

    姬靈惜打起所有精神,勉強撐住身子,她不能倒下去,她不可以,她是個較真的人,她必須要辯個是非來。

    “你們這**夫淫婦,行為放蕩,不知羞恥,敗壞了我們村裏的風氣。”穆希米尼大聲咆哮,儼然是正義的化身,在清除罪惡。

    “接著說!繼續說!”姬靈惜冷笑不止,在這位祭司的眼裏,她們的罪狀恐怕不僅如此,她倒是想聽他一條一條陳列她們的所有罪過,看他還能想出些什麽罪狀來。穆希米尼狠狠罵道:“你肚裏的孩子是誰的?不就是那個姓風的男人的?他同你的丫鬟做了些什麽,你難道會不知道?你三人舉行淫蕩,不知教養,敗壞風俗。虧你們君天國還號稱禮儀之邦,我呸!不過也是虛名一個。”

    “你胡說!”襲香聽這祭司如此毀人清譽,頓時火冒三丈,狠不得抽他嘴巴子。這一大罵,襲香用盡了身上的所有力氣,繩子又劇烈地晃蕩起來。這個祭司不光侮辱了她和風廣陵,還侮辱了太子殿下和她的小姐的清白,她如何能忍。

    姬靈惜積攢了一口氣,一連串說道:“原來你一直在監視我們,嗬嗬,你管的還真多。我告訴你,我的孩子不是風廣陵的,他隻是我的護衛。至於他與我的丫頭真心相愛,我早就知道了,你管不著。祭司大人,你不要信口雌黃,辱人清白,這敗壞風俗的罪名,我們可是承受不起。”

    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聯係起來,事情就有了清晰的脈絡,姬靈惜心寒了,這些村民求藥是真,借機打探她的情況也是真。這些愚昧的人啊,對他們的祭司還真是無比虔誠,她何曾留心過他們的動機,又何曾防過他們。

    “這村裏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眼睛,哈哈!咱們就來打個賭,我們就賭風廣陵是來救你還是救你的丫鬟,若他想救的是你丫鬟,我就信你剛才所說為真;若他想救的人是你,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將孩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他若是為了個丫鬟而舍棄你和孩子,那你也隻能自認倒黴,怪自己識人不清。”穆希米尼手持法杖,態度狂妄,這個賭注他有必勝的信心。

    姬靈惜趁機爭取了一個機會,冷笑道:“好!風廣陵若是救的是我丫鬟,這賭注就算是我賭贏了,你放他們兩人走。”

    穆希米尼持杖走近姬靈惜,法杖架在姬靈惜脖子上,手上使勁往下壓,大笑不止,臉都笑得抽搐了,嘲笑道:“嘖嘖,你還真是個‘奇’女子,居然會大度到包庇自己男人和丫鬟的私情。好!我就給你一個證明的機會,我等著看。”

    這柄法杖非常重,姬靈惜肩膀上一沉,身體受劇重顫抖起來,她抱住自己的小腹,盡力與這柄法杖對抗著,身體卻一點點往下滑。她環顧四周,她知道風廣陵肯定藏在某個角落,眼睛正注視著這裏的一切,他在觀察情形,等待伺機而動。姬靈惜肯定風廣陵聽到她說的話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肯定能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