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作數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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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人,這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下,你早就有借口清除我們,為何等到現在?你在等什麽?”姬靈惜眼神犀利,她在竭力對抗法杖的力量,在徹底被壓倒之前,她似乎抓到了穆希米尼的弱點。
“他們··想·引風廣陵··出來。”襲香虛弱極了,氣若遊絲,她在用盡力氣在提醒姬靈惜。姬靈惜突然明白過來,穆希米尼的目標或許一開始就是風廣陵,隻是他為何要等這麽久才動手?
“有一個人幾年前從這裏逃走了,我在等他自己出來謝罪,他是逃不掉的。”穆希米尼冷笑起來,陰森的眼神看向四周,在人群中尋找風廣陵。
姬靈惜身子往下沉,昂起頭,冷笑:“嗬嗬,你都不能斷定那個人是不是風廣陵,要不然你哪至於花這麽長的時間來確認是不是他,嗬嗬,直到現在你依然不能確認。”
“告訴你也無妨,是我不想再等了,不管風廣陵是不是那個人,我都要除掉他。”穆希米尼狂笑不止,在這裏他的權力不受控,他想殺掉誰,沒有人敢阻攔他,沒有人能反抗他,所有人都必須服從他的命令。
“看來剛才那個賭,你是不會作數了。”姬靈惜冷嘲,她看穿了他的虛偽,他根本不會說話算話,這個賭根本沒有可賭的必要性了,他賭贏了,那這個賭就作數,他賭輸了,這個賭自然不會作數了。
穆希米尼狂妄大笑:“當然作數!不過你沒有賭贏的可能性。”
姬靈惜徹底被這股力量壓製住了,身子癱坐在地上,法杖越來越沉,她的脖子已經要扛不起這把法杖了,她最後冷笑一句:“如果你們的真神真的無所不知,她會懲罰你今日的惡意中傷、惡意栽贓。”
穆希米尼隻是冷冷地看著姬靈惜,不再說話。村民解開襲香的繩子,將襲香放下來,在風廣陵出現之前,怎能讓襲香就這麽死了。村民隨後拖起姬靈惜往一處高台上去,將主仆兩人一同綁在石塊上麵,兩人都虛弱不堪。“賭局現在開始,太陽落到那個位置時,賭局結束。”穆希米尼手持法杖,指著天空與地平線相接的西南方位,大聲喊道,他這是在提醒風廣陵快點行動。
正值正午時分,西北大漠太陽落山時間很晚,要等到戌時才落山。襲香已受重傷,姬靈惜有了身孕,主仆兩人如何在這熱氣騰騰的蒸籠裏支撐到太陽落山。主仆兩人就像是兩塊豆腐,夾在滾燙的地麵與石碑上煎烤,熱得大汗淋漓,衣服已經全浸濕了。兩人都是腦袋發暈,呼吸變得困難,快要中暑了。不多久,兩人就像是在烈日焦陽下被曬蔫的兩條小魚幹,連垂死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現在改了名字叫風廣陵,我知道是你,你早些出來,早作出選擇,這個賭局就可以早些結束,她們也可以少受點罪。”穆希米尼衝著四周的空氣叫囂著,誘使風廣陵出來。
須臾,一個人影飛奔過來,掠過穆希米尼身前,在石碑前停下,劍拔劍收,繩子已經齊齊砍斷。眨眼功夫,姬靈惜與襲香已經被人單臂夾起,淩空而起,落在陰涼的樹下。風廣陵將主仆二人放在一顆枝葉繁茂的老樹底下,將兩顆藥丸分別塞入兩人的口中,返身回去,拔劍與正追來的穆希米尼打鬥起來。離開滾燙的地麵和石碑,主仆兩人終於喘過一口氣來,身體靠在樹幹上休息。
這藥丸是天香丸,由君東籬所製,姬靈惜前兩次重傷眼見活不成了,君東籬想盡辦法要救她的命,費盡心力研製了這藥丸,來穩定姬靈惜的病情,讓她慢慢恢複過來。人在虛弱時,吃了這天香丸後,體內會源源不斷產生精氣,五髒六腑間會有氣息在流動,身體會逐漸恢複力氣,再不像吃藥前的虛弱乏力了。
姬靈惜也曾問過君東籬這藥的方子是什麽,君東籬沒有說,隻說這藥丸比不得尋常藥丸,不到虛弱瀕死狀態,吃了也起不了藥效。何況這藥丸藥效剛猛,不能隨便吃,否則,反而會毀壞了身體正常精氣循環。主仆兩人吃了天香丸,這藥丸藥力漸漸發散,兩人的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沒有剛才那般難受了。“幾年不見,你的武功又精進了,這麽快就衝開穴道了。你再慢些,她們就曬成兩具死屍了,哈哈··哈哈··”穆希米尼扔掉了手裏的法杖,迅速從腰間抽出軟劍來,軟劍輕便鋒利,他使軟劍更加得心用手。
“現在殺你綽綽有餘,現在就要你命。”風廣陵絲毫不畏懼軟劍,以他現在的功力,他對付穆希米尼遊刃有餘,他要馬上幹掉他。
風廣陵拔劍直刺穆希米尼咽喉,穆希米尼身形一閃,躲開劍鋒,身子往外一彈,落在劍陣外,不敢與風廣陵近身纏鬥。
“你何必這麽著急,賭局還沒結束,你說你想留哪個?本祭司若死了,兩個就都留不得了。在你要我命之前,我替你保住一個,豈不好?”穆希米尼笑得很是邪惡,笑裏藏刀,他的話剛說完,主仆兩人的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刀。
沒有多想,沒有遲疑,風廣陵迅速做出了選擇,他指著襲香說道:“好,我選她,你放了她。”
姬靈惜則是感激地看著風廣陵,笑了笑,示意她理解他的選擇,他不愧是個聰明人,遇事思維清晰,懂得權衡輕重。
“她肚子裏的娃娃你不要了?”穆希米尼軟劍指著姬靈惜的腹部,在上麵輕輕畫圈圈,眯著眼睛冷笑,姬靈惜用手護在腹部前,手背上已經被劃出刀刀血痕。
襲香被鬆了綁,她一站起來,馬上就想來護姬靈惜。
風廣陵一把劍已經準備好,他被周圍村民擋住,隻要穆希米尼敢動手,他定要取了他的命,再血洗了這個村莊,他冷笑:“這孩子來曆非同一般,你傷了這孩子,這裏所有人都不夠陪葬,我量你也不敢。”
“哈哈··哈哈··你居然嚇唬我?艾米爾。”穆希米尼轉過頭,瞪著風廣陵一陣陰笑,周圍人被這眼神嚇得心裏發寒。
風廣陵走近了一步,好讓祭司看清楚,冷道:“你可認清楚了,我不是艾米爾。”
穆希米尼聽後,立馬止住了笑容,麵色一寒,眼光陰冷地瞅著風廣陵,怒道:“你以為你易容成另一副模樣,我就認不出你了?艾米爾。”
風廣陵步步緊逼,逼問:“當年是你親手殺死了艾米爾,你說我會是誰?”
祭司收回目光,又把眼神放回姬靈惜身上,一柄軟劍在姬靈惜麵前亂晃,他手上一個劍花,軟劍向姬靈惜腹部刺去,姬靈惜沒沒有半點遲疑,手已經抓住了軟劍,指縫裏往外淌血,滴濕了衣服。祭司忽然慢慢抽出了劍,停住了手上的劍勢,轉頭看著風廣陵陰冷笑道:“死不見屍,艾米爾根本就沒有死,他逃了,我知道他遲早會回來,你一定就是他。”
“我是不是他不重要,我回來是替他取你性命,你死期到了。”風廣陵大吼,聲音震得人耳聾。“艾米爾,你的女人要沒命了。”忽然,一白衣女子提劍出現,刀架在了襲香脖子上,刀鋒逼近皮膚,襲香的脖子上馬上出現了一道血痕,由裏往外滲血。
襲香身姿傲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要放以前她肯定會痛得哼兩下,可如今她的小姐身陷災難,連臉色都不變,她又怎麽給她的小姐丟人。
風廣陵十分厭惡、鄙夷地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冷淡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賤人。”
女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憤恨地說道:“賤人?那她是什麽?你又喜歡她什麽?她長得有我美?”
“賤人,惡心!”風廣陵未再看她一眼,語氣鄙夷,那口吻是他再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那女子的憤恨表情轉瞬即變,突然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直往下落,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看著叫人好不心疼可憐。女子哭訴起來:“我是阿裏婭啊,艾米爾。你說過一輩子都會對我好,永遠都會愛我,無論我做了什麽,你都會無怨無悔地愛我,你走了這麽多年,為何不回來找我?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啊。”
時間好像靜止了許久,久到事情的發展瞬息萬變,姬靈惜盯著風廣陵和白衣女子,忽然忘了手裏的痛楚,她不知道一切是怎麽回事了。風廣陵似乎被勾起了回憶,像是想起了什麽,臉上慢慢地浮現心疼、掙紮的神情,突然聲音溫柔喚那白衣女子:“阿裏婭,你是阿裏婭,我記起你了。來,快讓我看看,阿裏婭。我好想你,我差點就永遠記不得你了,我要好好看看你,我的阿裏婭。”
這一刻,阿裏婭一馬上止住了哭,臉上閃現出得意神情,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笑得無比張揚,她看著襲香,一臉驕傲,奚落道:“你連取代我的資格都沒有,你輸了,我會讓艾米爾哥哥親手殺了你。”襲香痛苦地閉上眼睛,此刻,她聽著風廣陵對著突然冒出來的愛人傾訴衷腸,心傷得肝腸寸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