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二次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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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夜色漸濃,姬靈惜又蘇醒過來,也不知過了幾天了,她坐起來,忽見窗前立著一人影,一身華麗的深紫,姬靈惜十分肯定這人絕不是君東籬,君東籬因為心兒的死,都是著白錦袍。

    “誰在那?說話!”

    “是我。”姬靈惜聞聲熟悉,又定睛一看,這人卻是君瀚弦,頓時她氣極欲狂。心兒的死全是拜他和劉紫熏所賜,姬靈惜恨得牙癢癢,不管身上的傷口,瘋了一樣爬下床,抓起梳妝台上的金簪子,對著君瀚弦的背影奔去,往他身上狠狠一刺,狂怒道:“你去死吧!”

    桌椅被打翻在地,動靜極大,君瀚弦聽到聲音,反身過來,單手將姬靈惜手裏的簪子握住,用力抽出,丟擲一旁。姬靈惜的手被簪子劃傷,血直往外冒,她絲毫不在意,雙眼瞪著君瀚弦,目眥欲裂。

    君瀚弦掃視了姬靈惜一眼,神色冷漠,冷笑道:“姬靈惜,我可憐你,才來看看你,看你現在這樣子,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沒要了你的命,我怎麽敢死。”她恨不得再殺他一次。

    君瀚弦看著姬靈惜痛不欲生的樣子,忽覺得有些內疚,語氣緩和道:“姬靈惜,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雖然很生氣,可是我收了掌,我沒有用力的。”

    他的解釋,絲毫沒讓姬靈惜心裏多一分安慰,聽起來反而是一種諷刺,她冷笑:“你很好笑,你怎麽可能讓太子的孩子生下來,你根本就是和劉紫熏早有預謀,你現在是來貓哭耗子假慈悲。”

    君瀚弦像受了冤枉,氣不平,又無從辯解,無奈道:“笑話,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二哥的。”他語氣一變,又半信半疑道:“姬靈惜,你敢保證你肚子裏真的是我二哥的孩子?你撒起慌來坦蕩自若,問心無愧的樣子,也隻有我二哥會信,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

    話到此處,姬靈惜已經忍無可忍,君瀚弦一再羞辱她的人格,她恨到發抖,右手指天,大聲道:“是,我敢起誓,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若是我撒謊,我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你信不信我,對我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重要。”話落,姬靈惜又瞅準了一個君瀚弦大意的時機,快速從腰間拔出君東籬送的那把匕首,又對著君瀚弦心髒狠狠紮去。君瀚弦沒料到姬靈惜隨身帶著匕首,會接連兩次對他行刺,他本來能閃躲卻選擇不躲,這次他想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他就那樣站著,看著匕首紮進他的身體裏,頓時血往外湧了出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離心髒很近,笑了笑,問道:“姬靈惜,這是你第二次將刀刺進這個位置了,每次都很深,是不是消了你心裏一些怒氣,你要覺得還不夠,我就站在這裏,等著你再殺我一次。”

    姬靈惜手指顫抖,殺人不是她的長項。

    “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了,姬靈惜,你敢不敢動手?”說完,君瀚弦從胸口拔出匕首,交到姬靈惜手裏,姬靈惜握著沾滿血的匕首,渾身止不住顫抖,沒想到殺人的感覺這麽恐懼可怕,都第二次動手了,她心裏還是會畏縮、會驚慌,頃刻之間結束一條生命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更是一種考驗,畢竟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無情、狠毒之人,她從來沒有殺死過人。

    “怎麽?姬靈惜,你不敢?你就拿著匕首,對著我這裏刺,一切就結束了,姬靈惜,你刺啊!”君瀚弦指著自己的胸口上鮮血直冒的洞口,一步一步逼近,氣勢駭人,言語上一直激怒姬靈惜。他想證明些什麽,證明他不怕死,證明他敢作敢當,證明他在她麵前不是完全一無是處,他有閃光點,他有可取之處,證明他對她用過心,雖然方式錯誤了,君瀚弦覺得自己是要瘋了,他從來沒有這麽卑賤,想要靠死在博取在她麵前多那麽一點存在感。

    姬靈惜拿著匕首的手,一直在顫抖,眼前人站在她麵前離她不足一尺,她根本無法再刺下去第三刀,她痛恨自己的懦弱,痛苦喊道:“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麽你們都要來害我?你為什麽?”

    君瀚弦忽然捉住姬靈惜顫抖的手,眼睛逼視她,目光如刺,大聲道:“姬靈惜,你還是不敢殺人,你既然做不到,那就到我的身邊來,我二哥心軟,根本就保護不了你,而我本就是個狠毒、冷血的人,我喜歡的人,誰都別想傷她半分,我會保護你。”

    姬靈惜耳朵自動過濾了君瀚弦這一係列的話,唯獨聽見了“我喜歡的人”這幾個字,她盯著君瀚弦,憤怒至極,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是來警告我,不要動你的心上人劉紫熏了?嗬嗬,不可能!我和君東籬都不可能饒過她,她欠我的是一條命,一條人命,你懂不懂?我要把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通通還給她。我殺不了你,你就等著看我對劉紫熏的報複吧,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別人摧殘至死,你會更痛苦吧?”君瀚弦奪過姬靈惜手裏的匕首,拿在手裏掂了掂,撫摸著刀上刻紋,試了試刀鋒,動作輕佻,冷嘲道:“姬靈惜,你又在說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說這把匕首,你就隻會用來自保,不會用來殺人,我猜我二哥當時給你這把匕首就是讓你用來防身的吧。”有些事情他一眼就看穿底細了,卻還是在陪著姬靈惜演戲,現在他覺得不想演了,饒是她裝得再毒辣陰險,對他咆哮叫囂,本質上她還是實力弱到不堪一擊,弱到他都看不下去了,視他為仇的人怎麽也點夠點分量吧,她姬靈惜是個零。

    姬靈惜伸手想奪回匕首,君瀚弦躲了一下,又將匕首換到另一個手上,舉起來揚了揚,他在逗趣她,姬靈惜被激怒了,大喝道:“你把匕首還我!”

    君瀚弦看著匕首,笑了笑:“忘了告訴你,這把匕首的原主人是我,我小時候把它送給了我二哥,可是現在我有點想拿回來了,不得不說,我二哥還真是想得周到,知道我遲早會來找你麻煩,把我送給他的匕首又給了你自衛。”

    姬靈惜奪匕首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這把匕首是他的?那她寧願不要了。

    “這把匕首還真是個好寶貝,你拿著這匕首再怎麽傷我,念及我和二哥幼年那段不長久的兄弟情誼,我都不會殺了你。”君瀚弦用手擦拭去匕首上的血漬,他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君東籬還留著這把早塵封在他記憶裏的匕首,他手指仔細撫摸著刀上的花紋,說道:“姬靈惜,你看這刀上的刻紋,是把鳳尾琴,正合我名字裏的‘弦’字。”

    鳳尾琴?刀上雕刻的是鳳尾琴?姬靈惜真覺得自己是眼瞎了,保管了這麽久,她都一點沒看出這形狀來,她麵上難堪,諷刺道:“早知道是你的,我摸都不會摸一下,髒了我的手。”

    君瀚弦把玩著匕首,似在找回兒時的感覺,臉上笑道:“姬靈惜,你在我胸口這裏刺了兩刀,我都饒了你,也算是我還了我二哥的命了,從此以後我不欠他命了。”

    “所以,這匕首你可以收回了,拿走吧。”姬靈惜眼露鄙夷之色,君瀚弦的東西,她看不上,也不屑要。

    君瀚弦想到姬靈惜剛才的拚死奪刀的情景,心裏沒來由的高興了一下,嘴角上揚,笑道:“你這麽想要這把匕首,我就把它送給你,權當我對你的心意。”說完,君瀚弦將匕首放回姬靈惜的手裏。

    姬靈惜拿著匕首,早就失去了興趣,懶得再看一眼,隨手一扔,剛好從窗戶扔出去,滿不在乎,嘲笑了一句:“誰要你的匕首,你自己撿走吧。”

    眼前女子毫不留戀的扔刀行為,忽然激怒了君瀚弦,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視和不尊重過,他失了所有氣度,突然一手掐住姬靈惜的脖子,輕而易舉地將她提了起來,暴怒道:“姬靈惜,你不要一次又一次踐踏我的自尊,你激怒了我,我會要你死。”他掐著她的脖子,僵持了一會,終究還是鬆了手,沒要了她的命。

    姬靈惜從君瀚弦的手裏逃脫,跌坐在地上,臉色暗紅,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吸急促。

    “你在試探我,你在拿命試探我,試探我會不會動手殺了你。”他反應過來,看穿了她的心思。

    “是··瀚王爺··我就是在試探···你的底線,現在我···知道答案了。”女子盡力平息呼吸,說話還是連著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