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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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手,突然像是渴望已久的,緩緩向她伸去,疲憊的她,臉上瞬間泛起了幸福的笑,真希望此時此刻,緊緊的握著那隻手,可累得雙手早已沒有抬起的力氣,剛剛被舉起的一隻手,突然又縮了回去,發現,還有那雙膠皮手套,還挽著她的手指,她快速地使勁全身力氣,將手套脫去,似乎自己的雙手太髒了,遲遲不敢再抬起。

    卻不料,那雙手,隨著彎曲下的身體,離她越近,姚伊茉還沒反應過來,早已靠近了他的麵前,她的腰,被環抱著,就像那天泳池裏被安亦程托著一樣。

    “君陽……”

    微弱的聲音顯得姚伊茉累得要死。

    而那微笑和強有力的手,卻將她此刻的疲憊抹得一幹二淨。

    淡淡的燈光之下,那雙深邃的眼裏釋放著憐愛她的眼神,卻似乎在她無意識時,那雙手早已將她抱得緊緊的,措手不及的她,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怕那雙手弄髒了他的衣服,一直就舉在他的身後,任王君陽將她抱得緊緊的。

    她無法言語是種什麽感覺,隻覺得暖暖的,疲憊的身體似乎找到了一個港灣,想要徹底放鬆,好好休息一下。

    “謝謝你君陽……”

    她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麽,似乎在她落魄時分,確實需要一個肩膀倚靠一下的,就像那天她假裝堅強地當了一次沒有新郎的新娘,卻伏在伊諾的肩膀上,哭的泣不成聲,原來,她並沒有那麽堅強,隻是有時,她不甘示弱,卻是渴望著有那麽一個人,有那麽一個肩膀,讓她倚靠一會兒。

    不遠處,竟是來往一步的安亦程,他就站在離他們僅有一小段距離的大廳門口,離得那麽近,擁抱她的竟然不是自己,原來,他的愛,那麽怯弱,原本的主動退場,卻讓自己變得痛苦不堪,心如刀割,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懷著祝福的心態,還是羨慕,或是已經到了嫉妒,他想,他沒辦法讓自己那麽自私和殘忍的和好兄弟因為一個女人而反目,因為他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足夠愛她,他必須讓自己轉身迅速離開這裏,可身下的雙腳,變得很沉,他像是使了很大的勁兒,才提起,他不知道,自己眼裏怎麽也會流出那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幸好現在,隻有他自己,他慢慢地艱難地移動著步履,直到進入電梯。

    也許此時此刻,繁華都市的喧囂吵鬧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安靜地靠在公寓的沙發上,桌上擺滿的酒瓶子已是空空如也,透過玻璃窗灑下的點點星光,打在被打過蠟的木地板上,更加的光亮。

    他已經醉的一塌糊塗了,連握住酒杯的力氣都沒有,被子隨著酥軟的手滑落,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也許這一夜,他真的好難熬,倚著月光,眼裏泛起的淚光,他是那麽的怕它再不小心滴下,它用雙手掌在臉上抹過,是淚是酒,已是分不清。

    然而找到了溫暖肩膀的姚伊茉,累了一下午,早已疲憊得靠著車椅睡去,如此之美人,一路的霓虹燈透過前擋玻璃,在她睡熟的臉上掃過,王君陽心滿意足地瞟過一眼,微微蕩起了笑,他多想將周圍一切吵雜的聲音都掩蓋,不讓它們吵到她,就讓她安靜地睡一覺。

    ——

    “小凡,準備得怎麽樣了”?

    今天的安亦程,並沒有被酒精麻醉得忘了上班,或是繼續的愁眉苦臉,他總是可以把自己隱藏得相當好,任何情緒都不寫在臉上。

    “好著呢!”季小凡的回答讓安亦程驚訝地皺了下眉頭。

    季小凡根本就沒認真的回答,他在桌前忙弄著他的攝影機,低頭冷冷的回答著,簡單的幾字後便不言不語了,完全將安亦程當成了空氣。

    “我得罪你了嗎?小凡。能不能說話的時候抬一下頭呢。”

    “安……總,準備的很好!”他換了很認真卻又是故意裝出的尊敬。

    “季小凡……你這是哪來的氣啊,要往亦程身上發呢?”從門外進來的杜麗莎,抱著雙手,緩緩朝兩人走來。

    “我哪敢啊……”

    “還不敢呢……你去照照鏡子,臉都拉那麽長了。”

    “小姚……”一群剛剛走來的女人追趕著走進攝影棚的姚伊茉,嘻嘻哈哈地一擁而上圍著她,“衛生間是你打掃的吧……真幹淨啊,以前也做過嗎?”

    “我看著比阿姨還專業呢……”

    “所以才叫雜活工嘛!”

    “不過安少還真舍得,讓你這細皮嫩肉的做這些……”

    你一言我一語,姚伊茉淺淺微笑回應著,“所以說,幹哪一行,都得憑真本事的,馬虎不得的。”

    “幹嘛呢!都沒事做了嗎?你們也想去打掃是不是。”

    季小凡眼看姚伊茉被圍攻,立刻放下手裏的攝像機,直衝而上,將姚伊茉拉到了一旁。

    女人見季小凡這生氣的樣子,紛紛散去。

    “小姚,別聽她們的……都是吃飽沒事做的。”

    “沒事……”

    “原來,小凡生氣是為這事啊……亦程,你就看在小凡的麵子上,免了他心愛人的懲罰吧,看把他難過的……”杜麗莎識破季小凡的心思,故意湊湊熱鬧,不料安亦程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季小凡全力保護姚伊茉,瞬間在整個的辦公區裏傳開,女人的嘴快起來真的比實時播報還要快,姚伊茉走在來往的道上,突然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似乎每個人都在盯著她,數著她,或者嘲笑著她。

    “季小語,你那朋友,就是那個雜活工,長得那麽漂亮,似乎也不是安總的菜啊,所以說啊,這女人不僅要漂亮還要有本事,靠關係進來的,未必靠得住啊!”

    陳靜的一番話,指桑罵槐讓季小語聽得十分不爽,陳靜也倒自得其樂,讓人家背了黑鍋,還在這兒說著風涼話,這樣的嘴角,季小語恨不得上前給她兩個耳光。

    “說誰呢你……靠關係怎麽啦,你不也有關係嘛,幹嘛廢那麽大勁才進來呢,裝什麽本事啊,就你這樣,誰會點你這盤菜啊!”

    季小語的話一出,明顯占了上風,她的個子確實比不了陳靜,可此刻的季小語,就像那天幫助姚伊茉的‘本寶寶’,氣勢十足。

    大廳裏的人,放下手裏的活,都把目光轉到了她兩人的身上。

    “哼……你看看自己吧,還說什麽作品是即興創作的,來了這麽久,怎麽沒見你即興創作點什麽呢,都是一堆廢紙。”

    “你的才是廢紙呢!你以為自己真材實料嗎?還不是靠著別人指點……充其量就是個幌子,誰知道是不是你的真作啊。”

    季小語太討厭眼前的陳靜了,虛偽的麵孔,像極了老巫婆,她不甘示弱地雙手叉腰,步步逼近陳靜。

    “做什麽呢季小語。”

    老巫婆的聲音才響起,陳靜變得一臉委屈。

    “你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嗎?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馬上就是新品會了,能不能把時間都花在設計上。”

    季小語一副無奈的表情,已經做好了被老巫婆折磨的準備,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裏全是對老巫婆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