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姚伊茉被懲罰，多少人都朝著安亦程的辦公室踏去。

    “亦程，怎麽能這樣罰小姚呢？打掃衛生間？能不能換種方法啊！罰酒，扣工資，加班……都可以的。”

    季小凡站在安亦程的辦公室裏，激動得來回走動著，臉紅脖子粗的叉腰，像是安亦程對小姚的懲罰太不近人情了，想要請求安亦程撤回懲罰，重新發落，可安亦程無所謂的樣子，繼續翻閱著他的文件，無暇理睬季小凡的嘰嘰喳喳，純粹把他當空氣，主要今天找他說情的人太多了，都是一樣的說辭，搞的他已經完全明白要說的話了，當然，結果都是一個，那就幹脆等說完了，他給一個最終的總結罷了。

    “說出去的話哪還有收回來的呢！既然錯了，那就得接受懲罰，要不然以後還怎麽讓人信服。”

    “我說大老板，你就沒有那麽一丁點的憐香惜玉嗎？你看看小姚長得那麽惹人憐愛，你讓她蹲在衛生間打掃，這不是讓她難堪嘛！求你了皇上……你就開開恩吧！”

    季小凡說的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氣的雙手拍在桌上，支撐著，苦苦哀求著安亦程，“實在不行……我替她受罰吧，我去打掃衛生。”

    安亦程似乎無法理解季小凡的的情緒，他抬起頭好奇地看著季小凡，“你為什麽願意這麽做呢？”

    “因為我喜歡她啊，那麽善良，那麽惹人憐愛，再說，誰知道究竟是在那個關口出的錯呢，她就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季小凡的說的頭頭是道，“嘚嘚嘚，皇上，你是不是就沒試過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啊，就是喜歡得想要為她做所有的事，她笑你就笑，她哭你也會感到難過……反正我現在超級難受。”

    原來愛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安亦程握緊了手裏的筆，完全跟著季小凡說的找到了那種感覺，大腦裏全是姚伊茉的樣子，他無法控製自己，似乎衝動得就像季小凡說的要全力的去保護著她，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徹底牽動著他。

    “好了，小凡，我不知道，她魅力居然這麽大，這麽多人替她求情，但是結果隻有一個，不念私情，公事公辦。”

    安亦程無法收回這個懲罰，無論是哪方麵的原因，既然要讓眾人服，說出去的話又怎好收回呢！

    “亦程……”季小凡哀求不成，一臉垂頭喪氣的走出了辦公室。

    安亦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雙手握拳按在額頭上，手肘支撐在桌上。

    又有誰知道，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多艱難，大家看到的是一個冷血的他，而他的內心，比任何人都痛。

    “真是的……”蘇珊一臉生氣的樣子，門也不敲地直闖進來。

    安亦程抬頭皺眉看著她，“誰惹你啦，生那麽大氣，一張苦瓜臉。”

    “能不生氣嗎？再這樣下去，這辦公室都快被他們給掀了，就知道是你下的懲罰令，怎麽也就沒人關心關心你呢！你才是那個最難過的好不好，自己遭自己做的罪。”

    看看蘇珊的樣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前的安亦程就不是她的老板，倒像他的朋友，直來直去的性子，一點也不讓安亦程討厭。

    “誰跟你說我難過了。我看你是你更難過。”

    安亦程無暇理會這個鬧騰的蘇珊，轉了下椅子，倒靠在椅背上不說話了。

    “我當然難過啦，難過你把小姚弄去掃廁所，難過你連喜歡人家都不敢說，私底下又讓我去查，你這叫口是心非。”

    蘇珊上前幾步，大大歎了一口氣，“那天的資料是陳靜交給我的，我問過那天把小姚叫走的人，她親眼看到小姚把資料遞給陳靜了，後來……掃地阿姨，在垃圾桶裏撿到了這個。”蘇珊把手裏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遞給了安亦程。

    安亦程看著那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箱，心裏更是一大塊石頭壓著，突然怪自己沒把事情徹查到底，而責罰了姚伊茉。

    “公司是有規定的，一切有關公司內部信息的資料，一旦廢棄，都是必須粉碎的……掃地阿姨也是專門傳達過的，所以，一般在做清潔時，也會留意。安總……小姚是無辜的，她肯定是什麽時候得罪陳靜了，才被她使的手腳。”

    “但是錯在她，重要的文件怎麽可以讓別人轉交呢……”

    “反正……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可憐的小姚啊……”

    蘇珊碎碎念著走出辦公室，她的每一個委屈的表情，無一不是在提醒安亦程的處罰太不厚道了。

    在這辦公室，他都實在是呆不下去，再下去，自己的頭都快兩個大了，就當是逃避吧，逃避所有為她說情的人，包括自己，再下去，他會心軟收回那句話，狠心得讓姚伊茉或許會恨他的話。

    辦公樓的人群慢慢散去，姚伊茉早就準備好進入工作狀態。

    “姚，安總什麽名堂嘛？幹嘛非讓你打掃廁所呢，什麽雜活工，大不了把你解雇唄！”季小語委屈得就像她受罰一般，拉著姚伊茉的手搖晃著，嘴巴嘟得高高的。

    “小姚，我留下來幫你吧！”季小凡也顧不上回家，一心隻想幫心愛的人分擔一點。

    “好啦，你們別這樣啊，這是對我不負責任的處罰，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要是在會議上才被發現的話，後果更嚴重，所以，我願意承擔後果……你們呢，就安心回去吧，不就是打掃衛生嘛，我能行的……”

    姚伊茉其實是感謝這些幫助她的人的，但是她知道，安亦程這樣的安排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放這種錯誤，對公司而言，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好啦……你們就別再這兒難為她了，這樣她會覺得更愧疚的，不如讓她做了，她才能會輕鬆些。”

    王君陽可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他能理解安亦程這樣做的原因，既不想解雇她，但是不做處罰，似乎有包庇的感覺，出此下策，隻是不得已而為之。

    就算有多想要幫助她一起完成，卻被姚伊茉拒絕，也許讓她一個人完成，才能讓她舒服一些，大家隻能不舍的離去，留下她一人。

    堂堂姚家大小姐，竟然在此地當起了清潔工，那雙纖纖玉手，套著寬鬆的膠皮手套，舉著清潔劑，握著抹布，清潔著衛生間的每一個角落，她對任何事情其實都是那麽認真細致的，在她眼裏，凡事都得認真，不分高低貴賤。

    在這寒冷的冬夜裏，大家早都泡在了酒吧，或者夜市的大排檔前，也或者像季小語一樣，恨不得連工作也在被窩裏完成，外麵的喧嘩，並沒有因為誰而停止，繁華的都市依舊霓虹燈閃爍，而安靜的辦公樓裏，似乎隻有她一個人還在忙碌著，與外麵的喧鬧完全隔絕。

    從下班後就一直呆在泳池房裏的安亦程，躺在椅子上，從黃昏一直等到了繁星點點的夜晚，透過那道全天窗式的玻璃頂，安亦程眼裏泛滿了星光點點。

    就在他起身離開泳池後，他唯一想去也或者是控製不住地就走到的地方，就是姚伊茉正在打掃的衛生間，他的腳步很輕，安靜的辦公樓裏，隻聽見一陣陣的流水聲。

    姚伊茉早已累得不堪了，她管不了在什麽地方了，一屁股就順溜地坐在了衛生間的門外，倚靠著牆壁，一聲聲地喘著氣，此時的她，就像那天穿著蝦殼服，累得爬不起來一樣，可那天，還有季小語拉她一把，而現在，她真的動蕩不得了，這麽冷的天，早已被關掉的暖氣，她都忙的汗流浹背，額頭上一滴滴的汗水滾滾而下。

    疲憊得快睜不開眼睛的她，卻感覺到仿似一道黑影擋住了前麵的光芒，待她緩緩睜眼時，眼下的那雙鞋，讓她突然感覺有救一般……